这个时候,御前伺候的家伙都把希望放在了焦适之身上,毕竟今日是北镇抚司那边休沐,刚好能在御前多待一会儿,可没想到这个众人眼中的救星,居然并不在豹房!
等正德帝知道焦适之是被谁叫走之后,他顿时觉得不对劲。要知道张太后对焦适之的厌恶就如同他对张家的厌恶一般不可改变,怎么突然间张太后便和颜悦色地想要见一见焦适之了呢?
几乎是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个能令人觉得安心的地方。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刘瑾匆匆从门外赶来,同时带来了不怎么好的消息,“皇上,东厂刚刚逮住了一个形色可疑之人,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个,请皇上过目。”
正德帝接过来上下扫了一眼,顿时脸色yīn沉下来,“好呀,我还想着母后怎么突然就喜欢上适之了,原来是这样的喜爱呀,恐怕适之消受不起吧。”他把画像随意丢下,视线落到刘瑾身上,“你不会只问了这点东西就打算来打发我吧?”
刘瑾连忙说道:“小人已经命人拷问过了,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第一次把画像留在了坤宁宫,这一次是打算出宫去首辅府。原本小人还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后盾,但是后来发现他在半年前遇到了所谓的老乡,发了一大笔横财,因而才铤而走险。”
“哼,掩藏得倒是挺深,但是目的xing这么明确,还真当我是瞎子吗?刘瑾,封锁皇宫,派人把最近在京城里活动得最厉害的那几个藩王都给朕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没脑子敢在宫中闹事,看朕不削了他的脑袋!”正德帝厉声说道,随后站起身来。
虽然刘瑾很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拔虎须,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皇上,这与藩王有何关系?”
正德帝一边换衣裳一边丢给刘瑾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散播这样的消息看似除了动摇朝政外,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要找到一个主事人的确是比较困难。可是换个方面想想,如果我喜欢男人,而且喜欢到了不愿意娶妻生子的时候,对谁好处最大呢?”
刘瑾咽了咽口水,自然是那些子孙满堂的藩王了。
如果,假定如果皇上真的如他所说,那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诞下子嗣,那样为了朝廷社稷着想,从皇室旁支抱养个孩子是最有可能的解决办法了。但是正德帝并没有兄弟姐妹,如此一来,便只能从藩王中挑选。
那……
可是能想到借着此事来bī迫皇上的藩王,到底是得多愚蠢?就算最后真的被他得逞了,皇上也绝对不会选择他家的子弟,甚至会因此对他们彻底打压好吗?
正德帝感受到刘瑾那澎湃的吐槽yù望,也不禁说道:“利益动人心,只看到那所谓的利益,对旁边可能的危险倒是一点的不关注,跟你之前倒是挺类似的,值得作为借鉴。”
刘瑾讪笑着退到了一边,虽然皇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刘瑾却已经知道他要去坤宁宫了,果不其然——“去坤宁宫,我倒是想知道朕的好母后想做什么事qíng,不过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朱厚照说这话时虽然脸上带笑,然走在身后的刘瑾却不自然地战栗了一下,皇上这句话的感觉真的挺……可怕的。
当他们到了坤宁宫时,正德帝一眼看见守在外面的莫姑姑,嘴边反倒是露出了轻松的笑意,漫步走了过去,“母后怎么舍得用你来守门呢?莫姑姑。”
莫姑姑看着正德帝苦笑了一声,退后一步yù行礼,被他随手拦下,“莫姑姑不必多礼,我要进去。”
“皇上应当知道,太后娘娘派我守在这里的用意。”莫姑姑说道。
正德帝摸了摸下巴,笑道:“不过她也应该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莫姑姑无奈点头,让开身子令正德帝可以过去,诚然她也可以多拦正德帝一会儿,然而看着正德帝的身影消失在背后,她又觉得没有必要。
她心中的猜测早就变成了现实,除了焦适之,还能是哪个呢?
虽然那张画像上什么都看不清楚,然而在正德帝身边伺候最多年的人是谁?最得到他倾心看重的人是谁?离他最近的人,又是谁?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qíng吗?不论是笑容,还是柔意,全部都是属于那个人的,那么答案也便很清楚了。
太后娘娘不是勘不透,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愿意承认那份皇室独有的温柔,如今竟然被她儿子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还是她不喜欢的人。
殿内,面对着太后咄咄bī人的话语,焦适之瞳孔微缩,正想回答太后的话语,却被门口破空而入的话语所打断,“原来是母后扣押了适之啊,我就说适之这般认真的人,定不会擅离职守才是——”
焦适之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迎面走来的正德帝。
他刚半屈膝便被皇上用力带起,顺便留了一句不必多礼,然后才走到张太后身边,“母后,孩儿来拜见您啦。”
虽然张太后心头还满是怒火,看着正德帝这般也不禁无奈摇头,“怎么,我要找你的时候便是一连半个月人都不在,现在换成是焦适之了,我还没怎么样呢,你便自己先蹦出来了?”张太后的话似乎是在感慨,然而经过刚才那一连串的对话,焦适之可完全不认为张太后的话是随便说说而已。
正德帝轻笑道:“母后这么说就有些直接了,之前我的确是事qíng繁多,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事qíng了,自然是随叫随到。”
“哦,是吗?”张太后也露出个微笑,“刚好,我现在正在问焦适之事qíng呢,恰好你也能听听看。我想为焦大人择一门婚事,你看如何?”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太惊喜了。”正德帝一边感叹一边看着焦适之,露出个神秘的微笑。焦适之被这么看着,不知为何起了浑身发毛,紧张地看着正德帝,不知道他要如何作答。
虽然皇上并没有说,但是焦适之心里却是知道正德帝的心思。
他其实是很想早点把这件事qíng公布出来,哪怕适之还没有接受他,但皇上也想先把他喜欢男人的消息先抛出来。但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暂时被搁置了。如今张太后似乎是知道了这件事qíng,或许皇上并不是那么的生气。
“当然是看适之的意思了。”
焦适之一脸木然看着满是笑意的正德帝,只听见他说道:“我之前也曾经劝过适之,早点找个喜欢的人,不过适之看来并不是很在意,不是吗?”
焦适之心里满是无奈,他倒是忘记了,虽然正德帝对他喜好曝光这件事qíng喜闻乐见,但是对焦适之被bī婚这件事qíng,那就不怎么高兴了。
他尴尬地摸了摸脸,低声说道:“臣对这件事qíng倒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娶妻这样的事qíng,还是得娶一位自己喜欢的人才好,因而多谢太后娘娘的美意,不过微臣还是……”
“你这便是要拒绝哀家了?”
张太后打断了焦适之的话语,冷声说道,“你可清楚,如果现在拒绝了哀家的意思,代表了什么?”代表着张太后会毫不犹豫地肯定,那人便是焦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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