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停笔,想着皇上曾经念叨的几个人选,笑着摇头,“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皇上怕是会硬生生等到有为止。这件事qíng若是不能在最开始就先打好基础,之后可能造成的混乱太严重了。”
肖明华点头。
“对了,子卫,你来找我有什么事qíng,总不能是找我闲聊而已吧?”焦适之连头都不抬地问道,奋笔疾书。
肖明华摸了摸后脑勺,哈哈大笑,“我长子明天周岁宴,想着问你有没有时间。”
焦适之顿住,“啪嗒”一声,悬在半空的毛笔上溅落一大滴墨痕,“子卫,这么重要的事qíng你居然不提前说,难道要让我空手过去吗?”
肖明华笑道:“你能来就行,礼物难道重要吗?不过是请几个朋友过去聚聚,没有那么隆重。”
焦适之摇头,“礼轻qíng意重不假,但总不能连礼物都没有。我明天一定会过去的。”
等肖明华走后,焦适之无奈地想到,刚参加了焦琼的婚礼没多久,现在又是肖明华长子的周岁宴,怎么都赶在这个时候了?
因为是第二日便是周岁宴的日子,焦适之也来不及去挑选什么,买了长命锁后,又令小德子在库房中挑了一套文房四宝,在第二日有点凄凄地就去参加周岁宴了。时间太紧,完全没有给焦适之喜悦qíng绪沉淀的时间。
去了肖府,肖明华果然没有邀请多少人,一眼看来都是熟悉的,也就坐了两三桌的模样。孩子也在宴席中间被抱出来给宾客们相看,那孩子白嫩可爱,肖明华还亲自抱了过来,逗弄了半天后才又被送了回去。
焦适之同肖明华喝着酒,不知为何有一种在qiáng灌的感觉,他伸手阻止了肖明华的手说道,“今日虽然是高兴的日子,酒也不好喝那么多。”肖明华已经喝了七八坛酒了,相比较往常,他算是喝多了。
肖明华低笑道:“适之说的有理,不过今夜你还想着能够直着出去?肯定是不醉不归啊!”焦适之无奈地摇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场中已经在划拳的其他桌,把肖明华给拉出去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这般日子,你还是心神不宁?”焦适之问道。
肖明华道,“适之还是如此敏感,不过我却是不好开口的。”他的确是心里有事,而且还是关于焦适之的事qíng。他昨日邀请焦适之也是出于冲动,本来一开始他是没打算要请他过来的。虽然他是朋友,但任之与皇上……这般的关系,他将来怕是没有子嗣的,每每想起这件事qíng,肖明华都替焦适之难受。
但没想到刚好就是在那么前一日,焦适之去了锦衣卫府邸,肖明华还是忍不住邀请了他。而焦适之也欣然赴约。
看着旁边友人一杯一杯的喝酒,他却觉得异常不自在,越看越觉得难受起来。只是没想到会被焦适之看破,当被问到的时候,肖明华也是难以开口。这样的事qíng不管放到哪里,都不是易与之事。
焦适之眼波微动,轻声说道:“难不成,你是因为,我的关系?”
肖明华内心烦躁,粗声开口,“不是因为适之的关系,你别想了。”
焦适之骤然停口,没有说话。眼中却带着笃定的神色,肖明华必定是因为他才会这样。
两人的对话最后没个结果,又溜了回去,不过肖明华喝酒的速度到底慢了下来了,受了他的影响,最后那些客人也没喝个半死,都摇摇晃晃能够回家。
焦适之就有点难过了,他没想到几个人喝酒,最后闹得那么久。现在时辰那么晚,他回宫也只是打扰。犹豫再三之后,焦适之牵着红枣回了他在京的府邸。
门房从来没有在夜晚的时候见过焦适之,知道他从来都不在宫外留宿。突然深夜被敲醒还想骂人呢,结果定眼一看却是自家主子,这睡意便醒了七八分,连忙派人去厨房要醒酒汤,又提着灯笼送人进去。
虽然焦适之常年不在这里,但是这里还是一直为焦适之备好房间,正院内的被褥也是时常晾晒的,透露着一股阳光的味道。
令人备了热水沐浴,挣扎着换了衣服后,焦适之又喝了两碗醒酒汤,命人明日叫他起身后,一头扎入了chuáng褥中。
喝了酒的脑袋突突作疼,迷迷糊糊间一直睡不着,焦适之辗转反侧了许久,心中忽然有一道闪电般划过的感觉,骤然明白了肖明华的担忧为何。
这感觉不亚于晴天霹雳,把焦适之整个人从迷糊的睡意中惊醒。他捂着脑袋头疼,心里却由此想到了之前的许多事qíng。如果肖明华知道了,那牟斌怕也该知道了。或许正因为牟斌有所怀疑,所以肖明华才会知道吧。
但是细思后,焦适之便不再忧虑。这么久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他又有何惧?
肖明华的担忧,怕就是担心他此生无子,但焦适之是绝对不会后悔此事的。
焦适之在宫外的一夜引起了正德帝的注意,不过在焦适之的解释下也没有说什么。然最近他的一项新的兴趣,倒是令焦适之头疼不已。
朱厚照还是迷上了做膳。
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焦适之旁观了几天之后,深深地认为皇上还是因为那qiáng烈的自尊心。
在他又一次烧毁了膳房后,焦适之在一众人的感激眼光中,第一次开口劝皇上出宫,“最近这么冷,皇上不如去西山泡温泉吧。”
成功把正德帝带走,豹房内的人开始了这些天来第不知道多少次收拾。乐潇没有跟着皇上离开,而是在豹房内守着。在经过画廊时,传来窃窃私语。他眼神一凛,难不成到现在,还有人不知长进?
“焦大人在,皇上好说话很多呢。”
“那当然,毕竟那两位关系好呀。”
“哎呀,是不是羡慕那两位的感qíng?你宫外不是还有未婚夫吗?将来人家肯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羞死了,这种话也好意思说……”
“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告诉你呀,等将来……”
乐潇静静地走过,跟他来时那般悄悄离开。
而此时,皇上的御驾已经准备待发,焦适之骑着红枣走了过来,就听见正德帝有点不满,“你能骑马,为什么我不能?”
焦适之望了眼前面满头大汗的副手,显然在他过来的过程中,皇上已经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焦适之拍了拍红枣的脖子,走到旁边,副手宛如看到希望,连忙说道:“大人,您劝劝皇上吧。虽然路途不是很远,但需穿过闹市,若皇上骑马也太过招摇了。”
焦适之冲着副手点点头,示意他下去处理事qíng,驱马走到旁边,“皇上,您便多忍忍,不过是一小段路程罢了,就心疼心疼我等这些做侍卫的吧。”
正德帝无聊地托腮,俊朗面容满是郁闷,“我就想跑个马,还不许我换个衣裳装扮一二了?”话音刚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方法,眼前一亮,“适之,不若这样,要不你陪着我坐车,要不我陪着你跑马,来吧,二选一。”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