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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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帝道:“所以需要某个重量级人物。”

  “哦……那皇上以为谁比较适合?”焦适之的声音已经极度危险了。

  正德帝顶着这样的压力,默默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焦适之一掌拍到桌案上,面带薄怒,“您到底想令自己置于何种险地,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意见!您可知道,达延汗对您的渴求,可完全不亚于这肥沃的中原土地!”

  正德帝拉着拍案而起的焦适之,轻声说道:“适之,这不过是个意见,而且现在也不是最终就这么确定了,若不如此,待日后再说吧。”焦适之努力收敛着怒气,虽然正德帝是这么说,但是日后又能拖延多久,对皇上来说,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若真的没有其他的法子,他会毫不犹豫地如此!就如同当初在福建的时候,他宁愿为了诱敌深入而真的致自己于险地。

  “若您真的打算如此,那么,还请皇上一定带微臣前去。”

  焦适之掀开下摆,双膝跪倒在正德帝面前。

  正德帝立刻也单膝跪了下来,看着焦适之如此模样气愤道:“适之,你这是在gān什么?”

  焦适之猛地对上朱厚照漆黑的眸子,那双眸子一贯是如黑夜一般深沉,此刻因为焦适之许久不曾有的疏离有礼而带着异样的波动。

  “那您又打算gān什么?相较于您现在看到我跪下,您觉得心里难受。而我刚才得知您要为诱敌出击而不惜赌上您的xing命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正德帝苦笑,能这么直击他内心的人,也就只有适之一人了。

  拉不动焦适之,他索xing席地而坐,两手抱着焦适之的腰间,撒泼无赖一般在焦适之的胸腹处磨蹭着,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如果我真的打算这么做,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行吗?”

  焦适之面上松了口气,然而心仍是悄悄提着,他对皇上的xing格太了解了,了解到令他此刻有些痛恨的程度。

  两个人又重新坐到了桌边去,试图再重新思索出是不是有更好的方法,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个方法太过惊世骇俗,现在不管怎么思考,都不能再想出比之前更合适的方法来。

  朱厚照与焦适之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朱厚照率先打破了沉默,“要不这样,我们还是先说说之前的那个法子,然后把它作为备选方案,之后再说吧。”

  焦适之迟疑了一会,慢慢地点头。

  正德帝站起身来看着地图,在阳和轻点了一下,“之前一路走来,在百姓中听到最多关于我xing格的词语便是肆意,连民众都这么想,那些潜入而来的鞑靼探子定然也只能得到这样的刻板印象,如果我一定要到阳和,并且最后真的离开阳和再往西北或者北边前进,若鞑靼收到消息,也不会认为是虚假。”

  焦适之不禁吐槽了一句,“皇上,您真的觉得那只是刻板印象?”

  正德帝假装听不见,扭头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给鞑靼一种感觉,就是我偷溜出关,甚至突破了关防线继续往深处进发。如果消息为真,有八成的可能,鞑靼右翼会调动前来追捕,而如果追捕时间过长,那就有可能把整个右翼三万户都卷进来!”

  焦适之指着左侧说道:“可达延汗孛儿只斤控制的是左翼的三万户,如果不能真正把这部分也吸引过来,就不能彻底折损他们的实力。”一半虽然令人痛惜,但还不足以令鞑靼彻底无再战之力。

  朱厚照笑道:“这个时候就需要宁夏守军、宣城守军与大同守军一起发力了。在右翼被吸引过来后,他们的骤然聚集定然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只要他们出动试探,右翼为了抓住我,必定不会立刻撤走,而会选择反击。拖得时间稍微长了,孛儿只斤一定会亲自带队前来,更别说还有我这么个诱饵在。”

  焦适之思考了许久,方才出言,“这个计策您觉得有几成可能实现?”

  正德帝比划了个手势,“整体八成,孛儿只斤这里,或许只有六成。”

  “当做诱饵的人呢,逃脱出来的可能xing有几成?”焦适之又问道。

  正德帝顿时不语。

  焦适之深吸了口气,认真地问道:“我希望您能真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不足三成。”

  焦适之使劲地咬了口舌头,血腥味在唇间弥漫,不足三成,不足三成……

  他们没再讨论过这件事qíng。

  ……

  焦适之合上手头的奏章,轻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觉得这两天后脑勺都有点突突地疼。皇上坐在另一侧看着遥远京城而来的奏报,那几乎是每天多次的催促请求皇上回京的消息。

  正德帝不是那样习惯压抑的人,这几天的xingqíng也不怎么稳定,看起来有些bào躁。连李东阳也被他下了脸面,这着实有些奇怪了。

  焦适之松了口气,起身走到正德帝旁边坐下,皇上只是缩了缩腿,在焦适之坐下后又毫不犹豫地圈住他。

  “适之怎么了?”

  焦适之似乎下了个决定,慢慢地说道:“你之所以如此迟疑,是为了我吗?”

  正德帝立刻说道:“没有!”

  这个反应快到令人觉得反倒是虚假,焦适之忍不住笑了出来,“您这样弄得我好似对您做了些什么。”

  正德帝讪讪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奏报放下,搂住焦适之的肩膀,“我保证,你的原因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其他的缘由。”

  焦适之笑道:“我知道您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是您这几天的qíng绪明显不对,李阁老都在您这里受挫,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朱厚照嘴角一勾,俊朗面容闪过一丝温暖,往前挪动了两下趴在焦适之肩头上,“知道适之一直在担心我,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在思考之前我们曾经讨论的事qíng罢了。”

  焦适之侧过身看着皇上,手指擦过正德帝的胳膊,“您还是一直在想那件事qíng?”自从那天他们谈论过这个事qíng后,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谈过此事了。

  正德帝埋在焦适之脖颈处,深呼口气,闷声说道:“我也的确是在想这件事qíng,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的考虑着实欠佳。现在朝中无辅政大臣,李东阳被我扣在这里,我膝下又没有子嗣,如果贸然行动,不知会惹来多少祸患。”

  焦适之眼眸明亮,犹如璀璨繁星落入其中,望着正德帝的眼神异常温和,“您这般,我很高兴。”

  正德帝皱眉坐直了身子看他,“这哪里有值得高兴的地方?适之难道没看出来我很挫败吗?”

  焦适之笑道:“当然有。但是对您而言,您比起当初已然改变了很多,若是放在四五年前,您并不会考虑到这么多。”

  朱厚照眼眸一闪,带着悄然泛起的笑意,“适之若是想称赞我,也无需拐弯抹角,要是换了个人,还以为你是在骂他呢。”

  焦适之淡然地说道:“要是别人,我也不会这样开口,您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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