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早上老大把老二揍了,然后被沐儿劝住了,三儿在旁边还摇鼓助威?大早上听得我头都疼了。”正德帝一想起早上的qíng况,这心里就一突一突的。虽这热闹的场面很快就消失了,等焦适之与正德帝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重归于好,但那个时候正德帝是真头疼。
若不是父亲的身份制约着他……他这脾气可就压不住了。
焦适之拉住正德帝的手腕,轻声说道,“他们还是孩子。”
正德帝蹙眉,“你太宠爱他们了,现在老大都十一岁了,完全比不上沐儿的沉着,看着他蹦跶的模样就想揍他。”
焦适之笑出声来,意味深远地说道,“这或许也是皇上当初的写照。”
正德帝假意生气,伸出手拍了拍焦适之的手背,“适之是站在我这边的,还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从道理上来说,站在对的那一方;从爱护弱小来说,站在孩子们那里。不过在这件事上,两边都不站。”焦适之笑眯眯地说道。
正德帝苦闷地瞪了他一眼,这不就是摆明了说两边都有问题吗?
回到豹房,正德帝在奏章与文华殿中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了奏章,“适之,我想把几个孩子挪到宫里去。”
焦适之疑惑挑眉,“宫里距离这里还是有一定距离,你这是打算让他们在宫里独自生活?”
“这哪里算得上是独自生活,宫里伺候的人这么多,而且母后还在宫内呢。只是一直呆在豹房,估计有时候我就忍不住要把哪一个给丢出去了。”正德帝板着脸吐槽。
焦适之失笑,“你不会这么做的。”
正德帝对自己可信心不足,“你可别,我要真的这么做了,那可就太迟了。”
见正德帝真的在苦恼这事,焦适之心里不自觉软化下来,走到正德帝身后,推着他到椅子上坐下,笑着说道,“你等到下午就知道了。”平素里跟几个孩子玩闹得最多的那个可不是他,皇上怕是不清楚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几个孩子。
焦适之伸手给正德帝揉着额间太阳xué,慢慢地舒缓着他的qíng绪。
正德帝喟叹一声,却没想到焦适之的手指一僵,下一瞬间他便感到额头一凉,原是被焦适之的手掌覆盖着。
“皇上,你发热了。”
焦适之冷静地说道,正德帝却觉得那声调中带着隐秘波动的qíng绪,还没等到他捕捉到那丝丝qíng绪意味着什么,正德帝便听到焦适之扬声叫人,“乐潇,派人去太医院。”都不需要做些什么,守在门外的乐潇忙不迭派人过去了。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出事,都是要命哟!
正德帝拉着焦适之的手,为那冰凉的触感诧异,看着焦适之满脸严肃,不禁劝道,“我没事,怪不得早上qíng绪这么波动,原来是身体的缘故。我还想着我怎么都算得上是个好父亲吧。”
焦适之没有笑容,却是说道,“你本来就是个好父亲。”他掌心的另一股触感是那么滚烫炙热,令他觉得连眼眸都在燃烧。
正德帝伸手摸着焦适之的手心,蹙眉道,“你身体也不舒服?为何手心会如何冰凉?”
焦适之不愿意说起自己的事qíng,他劝着皇上去chuáng上休息,等御医过来的时候,正德帝已经被焦适之整个裹在了被褥里。即便现在的季节犹带凉意,可正德帝本来就浑身发热,被包起来后显得更加难受了,最后才在御医的诊治下得以解脱。
在得知皇上的病状不会很严重后,正德帝却不能从焦适之眼里看出任何一点放松的感觉,即便是吴杰的说法似乎也不能够说服他。
等焦适之退出去亲自给正德帝熬药的时候,屋内正德帝下意识摩挲着被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也有些莫测。
小半个时辰后,焦适之端着药碗进来,看着正德帝竟然站在窗边,脸色大变,手里的药碗被他随意地安放在桌上,那急切的动作令药汁都洒出来大半,“皇上,你怎么起来了,御医明明让你多休息。”
正德帝转头来看着焦适之,脸上那两坨不太正常的红晕令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大病的患者,然而这上面有大部分是刚才为了从被褥中挣扎出来导致的,焦适之实在是包得太紧了些。
“适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正德帝选择了单刀直入的方式,他不想跟适之绕圈子,这种明明知道有问题但是任由着问题继续存在,不是他的xing格。
焦适之愣在原地,片刻后叹息着走到正德帝身前,伸手去摸他的手心,确认那热度没再起来后才抬起头来,朱厚照此刻才确认他眼里带着多么深沉的担忧,“你真的是什么都会忘记,自己的生辰会忘记,沐儿的生辰会忘记,还有什么能忘不掉的呢?”
正德帝略挑眉,沉声说道:“你的生辰我从来都不曾忘记。”
焦适之顿住呼吸,难以自制地微扬起头亲吻正德帝,那因着发热的唇瓣是那么炙热,虽然身前的男人仍然不知道适之到底如何了,却不会傻到放弃送上门来的甜点,两人亲密一会后,焦适之才推开正德帝,摸着依旧比常温更热些的手心,轻声说道,“今年是正德十六年。”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预见吗?”
“皇上,你是多么的不上心?如今,已经是三月初四了。”
正德帝的眼神凝固了几许,恍然大悟地看着焦适之,“所以,今日真的不是你休沐?”
焦适之没想到正德帝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无奈失笑后说道,“你说的没错,今日的确不是我休沐,我请同僚与我换班,便是想守着你。”
正德帝心里一瞬间涌入了温暖的花火,更多的是忍耐不住的冲动。
他一把把焦适之搂入怀里,低低念道,“如果我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难道你就一直这样子当做什么都没有,独自一人担心?我知道这会在三月发生,但你没说是今日。”
焦适之虚弱地说道,看起来像是jīng神上松懈下来后的无力,“那个时候的,我能尽力解释清楚已经足够了,至于后来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我想就没有再提及的必要。”
正德帝面带薄怒,“如果没有提及的必要,你的手心到现在都会如此冰凉?”
焦适之不说话,只是继续往正德帝怀里趴着,那比常温更炙热的温度令焦适之微眯起双眼,希望继续这样子靠下去。
但不行。
他站起身来,推开了正德帝,回首看着已经洒了大半的药碗,对正德帝认真说道,“回去躺着,这几日你禁止下chuáng。”
正德帝被他推着回去,笑道,“适之,别忘了,几日前是谁一直让我去上朝的?”
焦适之淡定地说道,“休息后,自然就是上朝的时间。皇上就别讨价还价了,现在差不多是几个孩子回来的事qíng,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他们吧。”
“……我睡着了。”
正德帝苦闷地趴在被褥里,打算维持这个姿势直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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