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白孤生【完结+番外】(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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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着这几日一直在砰砰跳动的胸口,仿佛第一次觉察到这里有这么个东西。

  心跳声大的时候,疼得他几乎窒息;小的时候,又觉得他仿佛只是具行尸走ròu。

  难受。

  小皇帝是个蠢货!

  朱宸濠不知道第几次在心中这么怒骂,成王败寇的道理宁王当然懂,但他以为朱宸濠是孟获,而他自己是诸葛亮?

  搞什么先纵后抓,当他没看到那么多大军包围着?!

  宁王索xing不理会,随意攀爬过一个山头,便让那些跟他一起被放出来的谋士叛兵散开逃跑,而他则是靠坐在大石上,随身佩戴的长剑被他随意地安cha在边上。

  “王爷?”

  朱宸濠抬眸,那是个不怎么受重视的谋士,不过他本来就过目不忘,这人的身份很快被他从记忆中翻找出来。

  “王爷,就算现在跳下大江,也有重来的机会,为何您却选择放弃?”那人看起来还挺着急的。

  朱宸濠瞥了眼身后滔滔江水,漫不经心地说道,“成王败寇,有胆子掀起来战事,难道本王没胆子承受失败的结果?”

  “可您才是这场战争的核心,若您还在,那……”

  “各自逃命去吧。”宁王打断他的话,似是心灰意冷,又似豪无牵挂,“天道酬勤,我那皇兄的余韵犹在,留下的糙头班子倒是挺有用的。”

  “本王倒是看看,任着本王的好侄子继续折腾下去,还能折腾几年!”

  那人不再劝说,似乎是对宁王失望了,俯身三拜后便转身离去。

  朱宸濠仰头望着那微微漏出的阳光,丝毫感受不到秋天的凉意,反而觉得通身闷热,胸口难受至极。

  那颗过了二十多年才被他发现存在的心不住地跃动,仿佛在说这些什么的。

  山下窸窣声响,夹带着清晰的喊杀声,朱宸濠知道明军已经攻上来了,过不了多久,又是一次耻rǔ的逮捕。

  朱宸濠靠坐在石头上,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就是连动弹都懒。

  望着滔滔江水,他突然万分想要再尝尝当初陈初明请他喝的酒,甘甜香醇。

  那是他喝过最舒服的美酒了。

  朱宸濠清透的眼眸闪过一丝挣扎的痕迹,在那一刹那宛若知道了什么。

  伴随着身后步步bī近的脚步声,朱宸濠忽而仰天长啸,qíng态似狂!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最蠢的人不是那小皇帝,那竟是他自己!

  第120章 番外:焦家

  听到帝后大婚的消息时, 焦君正在给小儿子看着功课。

  焦适从在四书五经上头的兴趣并不大, 似乎是因为当初被焦适之带过一段时间的影响,他反倒是对武学上颇有兴趣。

  好在焦君多方斥责下, 还是能勉qiáng花心力在学习上。而他本身的天赋很好,虽不至于过目不忘,但这孩子明显还是能几遍成颂,这非常令焦君开怀了。

  “老爷——”

  还没等焦君再逮着小儿子训斥两句, 门外已经传来门房的声音, 匆忙慌乱, 令他不禁皱眉, “何事如此慌张?”

  “老爷, 外面来了很很多人,说是找您的。”而且敲锣打鼓, 前面带头的那几个人看着就不是什么普通人,令门房有点受不住,连忙小跑进来了。

  焦君蹙眉, 他现在几乎是避世的状态, 闲赋在家,就算与几个友人接触也只不过是通过书信来往,这寻上门来的又是谁?

  他心里难以自制地浮现出一个名字——焦适之。

  或许是他大儿子惹来的人吧。

  焦君猜得不错,当他走到小厅的时候, 看着为首人身上的衣裳,当即吓得心头一颤,可是礼部侍郎与宫内的大太监, 这般人物为何会寻上门来。

  等等,礼部?

  礼部侍郎看起来像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物,但在看到焦君的那一瞬间,脸上仿佛笑开了花一般,三两步走到焦君面前来,拱手说道,“国丈,大喜啊!”

  焦君:???

  他甚至第一反应想到了他家才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儿,但下下一瞬就清醒过来,退后一步说道,“侍郎大人是否记错了,糙民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还未及笄,怎么可能?”

  焦君只觉得荒谬。

  焦君的问题令眼前的礼部侍郎有些尴尬,他身后的大太监却是踏前一步说道,“小人拜见国丈,皇上已经于十八天前下令,迎娶焦大人。此次是派我等来送贺礼的,还请国丈接旨——”

  十年前的官府生涯,令焦君下意识便跪下迎旨,但心中却是茫然失措,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什么叫做皇上迎娶焦大人?

  难道是,焦适之!

  这个念头窜入焦君心头时,便让他脸色煞白,连额头都满是汗珠。

  礼部侍郎无意间看了一眼,心中了然。知道这位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而他也是心有戚戚。

  整个朝廷,整个天下,如此的人,怕是不在少数。

  无法质疑圣旨的真实xing,开始怀疑是不是耳朵或者眼睛出现了幻觉。但是越来越多人的诧异,却更是印证了消息的准确xing,令他们更是震惊。

  可是震惊又能如何?

  皇上现在已经疯狂了,在焦大人久久都不能醒来的当下,又有谁能够阻止得了他?

  内阁?六部?司礼监?

  一个都没有。

  能阻止皇上的人,却恰恰是令正德帝发狂的人,这是何等可笑。

  焦君在一片空白的qíng况下接过圣旨,与此同时也接下了那足以淹没整个焦家小院的贺礼。还好焦君在这个空隙还能想得到要给这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人接风洗尘,不过他们婉拒了焦君的好意,稍作休息便立刻启程回京。

  那身影匆匆的模样,在焦君心中留下太多的疑惑,他甚至没来得及探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不需要焦君去刺探了,在焦家那边频频有人过来询问的当口,正德帝迎娶皇后的消息彻底爆发开来,一时间席卷了整片中原大地,不管是已经知道还是不知道的人,此事都成为讨论的重点。

  而焦适之的事qíng,也开始有了确切的消息。

  知道的那一天,焦君闭门谢客,独自一人坐在书房,连刚才在这里练字并且喋喋不休想问清楚大哥的事qíng的焦适从都被丢出去。

  十年了,他没想过只是一眨眼过去,就已经十年过去了。算上新年,已经十一个年头,他有这么久没见过焦适之了。

  没想到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竟然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

  焦君骤然想起他最后一次与长子见面的时候,那时父亲老去,小女生病,繁杂的事qíng堆杂在一起,他都忘记那个时候的焦适之是什么模样了。

  沉默,内敛,不苟言笑……在焦君面前,焦适之一直是这般模样。

  反倒是他骑着红马远去的身影更加令人熟悉。

  当初宁王叛乱的消息传来,焦君为焦适之亲擒朱宸濠感到担忧,却未曾想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却是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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