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涵在焦适之说完后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眼里流露出赞叹与异样,转身对薛坤说道;“焦大人言之有理。千户大人,镇抚使大人的动作快速,命令是直接下达过来的,指挥使大人也许还不清楚,所以……我等或许可以有所作为。”
薛坤大手一挥,满脸胡须后面脸皮微颤,咬牙说道:“那就去gān!奶奶个腿儿,老子可是烦透了!”张万全是什么东西,他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薛坤突然飙粗口,焦适之听得一愣一愣的。陈宇涵讪讪地对他说道:“那个,大人这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了,莫怪,莫怪。”薛坤在旁憨厚地笑笑。
焦适之哑然失笑,原来薛大人如此有趣。
“大人,您派人出去的时候,谨记一定要派真正得力的人出去,想必这位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大人的小动作不止于此。”焦适之又想起一事,连忙说道,这上中所中,也不全是值得信任之人。
薛坤沉着地点点头,自去安排不提。
接下来的事qíng焦适之cha不了手,他刚来不久,也不知如何动作,薛坤等人会比他更清楚。他告辞从上中所出来后,牵着红枣慢慢走了一段路,方才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上中所已经被他打开了一个口子,就端看接下来能否在动dàng中幸得留存了!
第38章
焦适之说得没错, 牟斌的确是察觉到了张万全的动静, 虽有在纠察, 然还未查到深处。上中所薛坤不是第一个来找他的, 却是把事qíng弄得最清楚的。
张万全对他底下位置的渴求,他自然清楚。牟斌也料到他要动手,却没想过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不对, 不是沉不住气, 看起来更像是自有依仗,就不知道是何事让他如此信心膨胀了。
焦适之对这些个人的心思尚不清楚, 不过这日却是他难得的休沐,他倒是难得稍稍晚点起chuáng。东宫的时间稍晚,也是为了配合太子,如果让太子寅时初便起身,他自然是不肯的。
“适之?”来到正殿后,刚起身还有些茫然朦胧的朱厚照在看到焦适之的时候面露惊喜, 连洗漱还没开始就小跑过来。
他上上下下把焦适之打量了一遍,忽而皱着小鼻子说道:“你怎么又长高了?”朱厚照用手掌比划了下身高, 发现自己之前到了焦适之的鼻子,现在居然才直到他的下巴!
焦适之别过头闷笑了两声, 不是他笑话太子, 而是他那副愤愤不甘心的小模样实在是有别于他某些时候的睿智, 反差得太大, 他有些受不住。
朱厚照大怒, 整个人半趴在焦适之身上, 使劲扯着他的领子把他的正脸转了过来,发现了焦适之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笑意,愤愤指责,“你笑话我!”
焦适之赶紧伸手搂住太子的腰身,也无法去顾忌这个姿势的大不敬了,“殿下,卑职错了,您快下来,这样子太危险了。”
朱厚照傲娇地一哼,甩脸子了,“我就不!”他动作敏捷,双脚一下子夹在焦适之的腰上,另外两只手放在他的脖颈处,洋洋得意地说道:“你赶我下去呀。”
焦适之苦笑,连忙对身后的刘瑾高凤等使眼色,赶紧过来帮忙呀!结果几个大太监面面相觑了一眼,冲着焦适之耸肩,表示他们也无能为力。笑话,这是太子在跟焦大人嬉闹,正是太子高兴的时候,他们去凑什么热闹啊。
焦适之无法,只能就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傲娇的小太子去净脸漱牙,走到摆放着早膳的桌案边,焦适之与太子打商量,“殿下,要不您下来?不然这样您不好进膳。”
朱厚照不gān,“那就不吃了。”
焦适之:
“那,殿下换个姿势?”焦适之换了个说法,朱厚照勉qiáng同意。
最后这件事qíng在焦适之人生第一次破耻度地给太子喂食后落下“圆满的句号”,焦适之一脸无力地走在太子撵车的旁边,看着内里朱厚照笑眯眯的模样,完全不知道理应比他更加羞耻的被喂食者为何如此淡定。
看来这是一场关于脸皮厚度的战争,显然焦适之无力抵抗,彻底败退。
今日在端敬殿上课的先生依旧是杨廷和,这位之前被焦适之气得不轻,然而涵养极好,在之后也没有见他对焦适之说些什么,仍旧是继续上课,焦适之对他颇为敬重。
太子就挺懒散的模样,在位置上坐下后就坐没坐相,不过好歹注意力还是有停留在讲课上,杨廷和就当做看不见了。焦适之无奈,只能在旁边多记着点,希望今日回去后还能和太子探讨下,免得他待会直接就睡着了。
其实焦适之不知道,给太子授业的先生中有些古板端正的老人对坊间传闻以及太子带他入阁读书依旧不满,但除此之外开明的那些大多对他颇有好感。在他之前,太子十日里能有一日进端敬殿就已经是感天动地了,弘治帝与张皇后宠爱此子,多少次上谏依旧是无用功,当时他们又岂能料到今日太子会如此乖巧地日日前来?
就连谢迁也私底下与李东阳感慨过,“此子在,抵得过我等苦功三年。”当然现在这两位还是在先生的循循善诱下认真端坐,老老实实地接受知识的熏陶。等出了端敬殿后,太子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郁郁,“杨先生废话的功力又更上一层楼了,我在课堂上补眠的想法指日可待。”
焦适之无力拉住正在吐槽个不停的太子,殿下啊,您少说点吧,先生还在后头呢!现在就急着说话,小心之后被先生穿小鞋。
杨廷和自然是听到了太子的话语,不过他完全没有生气,反倒是心qíng颇佳,笑着应诺,“如果太子想在课堂上补眠,臣也不会拒绝。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刘阁老清闲了些,该是刘阁老在了。”
朱厚照:
他脸色一变,苦恼地看着杨廷和离去,皱巴着小脸看焦适之,“适之,我后悔了,要不这几日你回来陪我读书?”至于毁诺的事qíng,他想都不想的。朱厚照虽天xing顽劣,却十分重诺,他认真答应的事qíng,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
焦适之毫不犹豫地应承,“好。”
朱厚照眼眸一亮,然后又摇头,意兴阑珊地说道:“不行,你给我在上中所好好地待着。我还不信了,刘老头能对我怎么样!”这些个先生里头,真正能够让朱厚照退让三分的,也就只有刘健了。
这老头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实际上脾气特犟,就算是弘治帝也不会故意去招惹他,又何况是现在功力不够的朱厚照呢。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朱厚照已没了兴致去练武了,打发人去说一声后,朱厚照拽着焦适之去了豹房。这豹房与虎房相对,都是在西苑旁,这一周边养了不少动物,分别以动物的名称命名。依次还有虎房,象房,鹿场等,不过朱厚照喜欢大型的动物,反倒是豹房虎房这些去得次数较多。
虽说是要去豹房,不过在路经虎房的时候,朱厚照忽而停下了脚步,又往里头走去了。
焦适之恍惚记起这里应当还有一只太子要求养活的瘦弱小虎,不知道虎房的人把它养活了没有。当时朱厚照是特地用它来点醒焦适之,他心中还是希望它能够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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