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大天狗清冷的声音带着薄怒,羽翅一扇,在劲风中道:
「虽然钦佩黑晴明大人的力量与头脑,但吾已将期待放在了另一种可能身上……;今日便算清旧帐罢,两面佛!」
就在他要给予两面佛最后一击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声自地底传来震得所有人站立不稳,只是一个晃神,qíng形骤变——
庞大的九头蛇拔地而起,像异形一样猛然出现震撼心灵,莹莹的绿光比最凶残的恶鬼还要可怕,这就是上古邪神的威压……
大天狗和两面佛被蛇头同时咬住,邪肆残bào的声音像有什么利器刮擦着耳膜,听得人生出七窍即将流血的灼热感。
「哈哈哈哈哈哈!活祭品!找到了!活祭品!」
癸虚留大惊失色,闷头就想往上冲结果被茨木一把拉住,那双jīng亮的金色眼眸冷静得骇人。
「留在这里,若你身上真有素盏鸣尊的血脉,此刻上前只会让事qíng更糟!」
茨木将人拉回来如扳正了身子直视,原本尚在挣扎的癸虚留怔怔地望进了一双闪烁着火光的眸子,听他道,「那条蛇还在封印里,这不过是个化身,不足为惧。」
他放开了癸虚留,直起腰背,手中霎时托起了一只浓缩了惊人力量的鬼气光球,背对着癸虚留。
他留下一句话,与此同时,光球携着磅礴的妖力以万钧之势撞上蛇身,qiáng烈的光芒爆裂在癸虚留的视网膜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光痕,这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效仿佛化作轻微的滴声长音,似耳鸣,又似空白。
三秒过后,剧烈的轰鸣爆破惨叫接踵踏来,癸虚留这才惊觉,那条蛇已经被打散,而晴明与博雅他们正在急切地询问大天狗的qíng况,两面佛许是被吃了,许是逃脱了,现下不知所踪。
没错,qíng急之下她完全没想到她的血脉面对大蛇时可能引起的后果,但一贯表现得像个战斗狂一样的茨木却想到了……
那个出手的瞬间,他的话差点被力量对决的巨响淹没。
【战斗的事qíng应该jiāo给男人来做,你就站在这里好好欣赏吾的力量吧!】
癸虚留下意识地朝光明正大说这话的某鬼看去,而贡献了卓越战力的茨木来回扭动了两下手腕,似乎对这样的战斗很不屑一顾。他亦远远地望了癸虚留一眼,用下颌指了指大天狗的方向,尽管表qíng不怎么qíng愿,但还是意思最好快点去看看那家伙。
癸虚留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略微发烫的脸颊,小跑过去。
大天狗并无大碍,但受伤在所难免,癸虚留给了他掺了她血液进去的药丸,他略缓了缓便道:
「两面佛叫嚣时说漏了嘴,现在黑晴明极有可能在你们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京都庭院。」
黑晴明跑去庭院做什么?
众人皆是不解,但绝不可能放着不管。现在京都的局势危急,虽说黑晴明的禁术已破,可瘴气却全然没有要退去的意思。
抱着不安的心qíng,癸虚留随着晴明他们回到庭院,在那里果然见到了黑晴明……还有八百比丘尼。
晴明他们都十分担心被黑晴明挟持的八百比丘尼,只有癸虚留总觉得哪里不对。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黑晴明本人。
尽管此前在他人的回忆中已经见识过此人的手段不止一次,但那都不是现在进行时。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晰地意识到,黑晴明与晴明先生的相似之处——他们确实是出自同一个灵魂;同时,她也更明确地看出,黑晴明带走了所有的yīn暗与野望,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格存在。
他是完全不同于晴明先生的。
就在神乐动身往八百比丘尼处去的那一刻,她猛然意识到了到底哪里不对!
「别过去——!」
她出手如电想要拉住神乐,但还是慢了一步,神乐在八百比丘尼的法术下如同被锁链捆锁浮于半空,湛蓝的光色从锁链上散发出来,一层透明的球状光膜包裹着神乐阻挡了外物gān扰法术的可能。
她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因为自进到庭院之后,她就没有听到过黑晴明与八百比丘尼的心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八百比丘尼竟以神乐的xing命威胁晴明献出力量复活八歧大蛇。
「你!可恶!」
源博雅急怒jiāo加,持着弓箭的手都开始颤抖。
八百比丘尼却毫不在意众人的责难,还能好心qíng地笑笑,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跟在她身后的黑晴明嗤笑一声,似乎对她的装腔作势很是不屑,但这更让大家也更明显能看出,八百比丘尼确实不是受制于黑晴明才做出这种事的。
在一众人中,晴明还算冷静,他勉力维持住平稳的语气,手中握紧折扇,道:
「什么要求?」
八百比丘尼对这样的晴明微微一哂,目光随之移到了癸虚留身上,以对待什么重要宝物的轻柔语气道:
「这个孩子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呢,我可得带走她。」
未等晴明答话,癸虚留只感到身后的鬼气bào涨,传来茨木深含雷霆之怒的低沉嗓音。
「痴人说梦。」
他的语气甚至没有太多起伏,像对着将死之人的预言。
「哎呀,那看来是jiāo易决裂了……怎么,神乐的xing命便不重要了吗?」
八百比丘尼仍是笑嘻嘻的模样,也不见她着急。
源博雅首先忍不住吼道:「你别做梦了!我们不会把癸虚留jiāo给你的!倒是你,赶紧把神乐放下!」
神乐是博雅的妹妹这件事晴明和癸虚留都是心知肚明却不曾说破的,癸虚留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仍拒绝拿自己去换神乐的安全,但也正是这样的博雅才能如此值得大家信任。
晴明皱眉道:「你为何要带走癸虚留,你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
八百比丘尼耐心地回答:「我做的一切当然都是为了八歧大蛇大人的复生啊,但你们不知道吧,癸虚留的身份,恐怕根本不如你们想的那样简单呢。」
「……也许你们也不会想知道真相的,毕竟,真相总是残忍的。」
她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却不再往下说。
癸虚留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湿透,她抿紧唇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
从第一次在凤凰林见面的时候起,这个女人就给了她十分不妙的感觉,但后来,来往晴明先生庭院这么多次,她却鲜少与之碰面,对这个女人形象逐渐淡薄,也就失了警戒。
现在想来,她确实很少听到这个女人的心声,原以为这是她在晴明先生面前收敛能力的结果,其实并非如此。
八百比丘尼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对癸虚留投以温柔的注视,道:
「不过没关系,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也足够献祭的阵法成型了……」
什么?!
癸虚留一惊,但感到出乎意料的并不只有她一人,晴明他们也完全没想到原来庭院已经被人整个圈出做成了一个阵法。
耳旁传来晴明的呼唤,博雅的惊怒,小白的慌乱,还有……茨木激怒的低吼声,她感觉身体在一瞬间被冰冷的黑暗吞噬,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得八百比丘尼轻柔的语声如同催眠般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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