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姬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癸虚留一皱眉,再无停歇地一气将那只手连同之后的东西一起拉了出来。
真的是一个新生的婴儿!
只是,这个婴儿的头上长了一张完整的能面。
没有新生儿的啼哭声,有的是它桀桀的笑声。
能面张大了嘴,笑声从黑dòngdòng的面具口中传出,yīn邪到了极致。
藤原早就被吓昏过去了,只剩下路姬极度崩溃的嘶叫——
「我的孩子!啊啊啊啊我的孩子!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答应我……他答应我!」
这个婴儿在癸虚留掌力稍松的间隙,翻落到地上,浓黑的脐带混着血气,仿佛长得永远看不到尽头,这根脐带连着路姬,使得后者在惊恐绝望快要死去。
婴儿怪笑着爬向了屏障,它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夜芦小姐。
夜芦仍在疯笑,她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推开她的母亲,又撞开了屏障。
尽管她的身体已经比消瘦得不似人形,但她的眼里仍旧充满着qiáng烈的生命力。
「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哪……它是如此鲜活,充满生命力!」
癸虚留毫不意外地抬眼看向梁上,一个金发的男孩穿着红与黑的浴衣坐在房梁上晃着白皙的腿,手中把玩的一张能面正张着嘴大笑。
「喂,yīn阳师,你觉得呢?这是多么美丽的qíng绪,不是吗?」
这个长相甜美又妖异的少年眼中满是天真的恶毒,那种恶质的玩味感只令人心头发凉。
癸虚留嗯了一声,手中同时放出灵力击向地上爬着的婴儿,口中道:
「恕我不能苟同,嫉妒大概是世界上最丑陋的qíng绪之一了。」
灵力打在婴儿身上,能面碎裂的刹那婴儿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与它一起承受这份痛苦的还有它所谓的母亲,路姬。
癸虚留厌恶地挥散黑色的死气,转向少年。
「……玩弄人心的妖怪,般若。」
少年腾地在房梁上盘腿坐正,笑得前仰后合,而后用甜如蜜糖的声音亲昵地对癸虚留道:「这可是她们拜托我的,要不要一起玩呢,癸虚留大人?」
癸虚留仰视他,少年琥珀色偏金的眸子仿佛流心的糖果,他居高临下地半眯着眼,里面流动着残酷的光芒。
就是这个少年,蛊惑了路姬,助长了她的嫉妒之心。其后,路姬诅咒夜芦无法生育。
接着,他又如翩蝶转向了夜芦,蛊惑她,所谓的帮助她怀上孩子。
那不是真的孩子,夜芦怀的,是她的嫉妒之心。
人的嫉妒是永无止境的,夜芦一开始只是想怀上孩子,然后,她想要生下长子,再然后,她想要路姬的命。
疯长的嫉妒就如同她三个月便鼓胀起来的肚子,最终将带给她灭亡。
而路姬也不会有好下场,原本腹中的胎儿被她自己的嫉妒之心吞噬,最后没有孩子,只剩下嫉妒,而她的嫉妒会在杀死夜芦的同时,杀死她自己。
那根无论如何都无法斩断的黑色脐带,就是她的业果。
作为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般若笑得肆无忌惮。
癸虚留眼神冰冷,正值此时,殿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似乎有什么建筑坍塌了。
茨木bào涨的鬼气于她而言极为熟悉,此时与他缠斗的,还有另一股陌生却充满血悍味的qiáng大妖气。
看来这边就只能靠她自己解决了,癸虚留定定地望着般若,对方暖色的眸子毫无暖意,疯狂与憎恨在其中燃烧,淌出了蜜糖般的浓浆。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唇瓣,化作黑雾消失于眼前。
余音缭绕——
「一起来玩吧,癸虚留大人……」
癸虚留略带忧色地飞快瞥了一眼发出巨响的殿外,一咬牙,追了上去。
没办法,欠茨木的达摩只能拖后再给了,到时还得好好哄哄那家伙,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始高能预警了嘿嘿嘿
第64章 灾后风云(六)
今日是朔望之夜,隐晦黯淡的星光照亮夜空。
内殿的妖气势头猛烈,茨木背对着那个方向,抬头望向被遮去光芒只剩下模糊轮廓的黑月。
若不是担心某个没头没脑的家伙处理不了,他根本就不会站在这里做这种无谓的等候。人类华族的事qíng,真是糟心透了。
里面传来女子的惨叫和怪异的诡笑,好像很热闹的样子。茨木一动不动地站着,只有眉宇间浮出的煞气昭示着他内心的躁动,毕竟他不耐烦这些破事已经很久了。
就在里头的气氛快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他豁然往左边一闪,避开了一道气势万钧的妖力,其紫色的光芒如夺命的海làng刹那倾泻席卷而来,殿柱发出轰然巨响倒塌摔成两截,殿堂的一侧坍塌成了残垣。
茨木的脸被屋子侧塌时崩出的石屑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有一滴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凝固在了脸颊。
随之,一阵狂放的大笑回dàng在破落的屋子里,连着屋外的夜色,传出好远。
「嘁,杂碎。」
茨木厌烦地轻微动了动耳朵,看着现身于廊上的紫色妖怪。
那个男人长着双角,不羁坦露在外的胸膛有纹理分明的肌ròu,那肆意穿着的模样似乎十分làngdàng,但眼里混浊的杀气却完美地宣示着此人的危险xing。
关于他的事迹茨木略有耳闻,好像在妖怪们口中是有名的独行侠,名字是……
「你这家伙是叫茨木童子对吧?本大爷叫夜叉,记住了,这是即将杀掉你的人的名字。」
自称夜叉的疯子狂妄得不可一世。
……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练手对象。
茨木低沉的笑声缓缓流淌出了屋子,回应夜叉的是一击qiáng势的鬼焰。
同时,夜叉的战戟蕴含来自深海的磅礴力量,他肆无忌惮地举起那支叉戟,上面流动缠绕着绚烂的光彩——
「huáng泉之海!」
无比qiáng大的妖力从战戟尖端被释放,其所化成的大làng凶猛地奔腾而来,仿佛被它卷上的东西都会在妖力耗尽之前被碾成齑粉。但是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对于茨木而言,这只能成为挑起他战斗兴致的开胃菜而已。
虽然癸虚留一直嚷嚷着什么直男没救,但在与战斗相关的任何细节上,茨木都有着天生无可替代的敏锐。
看似粗bào的鬼焰对着夜叉紧追不舍,如果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它们都有条理地避开涉及到不必要的地方。事实上,热衷于酣战的茨木此时是有所收敛的。
「喂,你跑来这里……」
铺天盖地的鬼焰向着夜叉包围,茨木挥手又是一拳,眼神终于透出了凶恶的意味。
「究竟想搞什么鬼?」
他非常厌恶这种对手在暗中算计的qíng势。另一边,癸虚留的气息自殿中跃出,追着另一只妖怪跑远了。
茨木明确地感受到了来自己身战斗直觉的警告,一定有什么不可掌控的坏事正在进行。他烦躁地想迅速解决掉眼前这只疯鬼去把癸虚留扯回来,然后好好教训那家伙一顿——独身一人去追一只qíng况未明的妖怪,无数对敌的经验全都被抛在脑后了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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