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了动,脚腕上拴着的铁链摩擦我的伤口,真是都快疼的我麻木了。或许天气再冷一点,在我的脚冻僵了之后,大约就真的不会再感觉到疼痛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我想尽力试试,但是我能感觉到生命在我的身体中流逝。
鼬君呢?他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庄梦蝶,不知道是我梦到了他,还是他梦到了我。
别的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唯一觉得遗憾的是,直到我们最后分开,我也没能在他喜欢的鱼水之欢上给他一些好的回应。我总觉得自己聪明,但在那件事qíng上却学不好,每次都跟初次一般,笨拙的让我觉得自己宛如智障。
他还在找我吗?还是放弃了?还是……还是,像我一样,翻来覆去的做相似的梦。
我非常讨厌自己现在的状态,死不能死,活不像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熬不下去,每天睁开眼的时候都要花点时间判断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我尝试着和舜华商量让她给我一个痛快,并承诺会给她我的遗产,然而她没有接受,让我更蛋疼。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我的记忆力开始下降了。这才叫真正的醉生梦死。我感觉不到疼,按理说以我的身体状态,现在应该痛苦的要死,但我却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自己每天都过的很朦胧。就像是在茫茫的大雾里,身体与灵魂分离,感觉不到疼痛,甚至,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了,刚开始被□□起来的那种生不如死,已经不复存在。
我开始忘记一些事qíng,也不再和舜华说话。
大概是我的状态有点吓人,有人告诉了宇智波斑,他就挑了一天来看我。而彼时的我,甚至要花点时间来辨认他是谁。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一直都在治疗吗?”
“入冬之后她的状态就有点奇怪了……不过她一直不吵不闹,后来我再和她说话,无论说什么,她似乎都没有什么反应了……大人,她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让她活下去,无论需要什么样的药材和方法,不惜一切也要让她恢复起来。”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这个时候我已经认出他了,只觉得胸中一滩浊气,很想骂他,但又觉得太没素质了,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和他说话。
他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回应。
我觉得这个人简直有病,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是想告诉我我自己叫什么吗?而且还要蹲在这里叫了一遍又一遍,简直蠢的突破天际。
叫了几遍我都没有反应,他终于放弃,然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居然每天都来看我。
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我觉得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前段时间还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整天都在想还有没有什么后事,而现在,我觉得还能再活五百年。
后来,舜华跟我说,宇智波鼬已经和高桥荆订婚,绝无可能再来找我,让我不要再等了。
“他从来没有找过你,夏沙,你还不明白吗?在他心里,木叶和他弟弟,永远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再等了。”
我觉得她这番话很有问题,我没有在等他。从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觉悟了。我记得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我无法分辨出里面的qíng绪,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只能用悲痛两个字来形容,但是他还是没有挽留我。
最后,我对他说:“宇智波鼬,我会等你来找我的。”
说完我不敢看他的表qíng。后来我离开的时候,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见过,鼬君哽咽的声音,那是第一次。
其实我想了很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需要在我和木叶或者他弟弟之间做选择的话,我该怎么样,把伤害降到最低。那时他必然是万分为难,但无论如何为难,我想,我也会被放弃,最终的结果,便是鼬君无法言说的内疚和痛苦。
我想,反正我是个废人,或生或死都无所谓,不如让他的余生,过的轻松一点。所以我当时没有表现出憎恨,也没有表现出不在乎,这样对他都是徒增伤害。我告诉他我会等他,我告诉他我对我们的未来仍旧充满希望,他不必自责,一切的苦难都是暂时的。但是我说了谎。
从分开的那一霎那,我就已经绝望了。
我知道,我会客死异乡,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为我这样的废人费事很是不值得,他不用心怀愧疚或者遗憾,他应该得到幸福。
其实,我最后想告诉他。
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鼬君,也不要找我,我希望你以后,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终于,寒冬来了。我在一个深夜,听见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伸手用指甲开始划我的喉咙。我终于感觉到疼痛,而这疼痛却也不是让我觉得痛苦。
我活了二十年了,见过暗无天日的绝望,也尝过剥皮削骨的生不如死,我想结束它。
谁也不要记得我,让我在这里腐烂,最终化为一抔huáng土。
☆、Chapter 40
我卡文了,来写个宇智波鼬的番外。
六月十四日,离我的生日只有五天,就是我灭族的日子,至此之后,我都不太愿意回忆任何与六月有关的事qíng。
但是,夏沙却也是出现在六月。
六月二十七号,晴,夏沙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和服,敲开了我的门。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隔壁是住了人的。
我一直都知道晓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在夏沙出现的时候,我完全无法把她和“危险”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她微笑,神色里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那一刻,我几乎将她的脸和佐助的重合起来,即便理智告诉我,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说:“我家没人给我做饭,能在你这里吃饭吗?哥哥。”
现在想到当时的qíng景,我会想笑,那是夏沙第一次叫我“哥哥”,也是在我21岁死前的记忆里唯一的一次,她用“哥哥”敲开了我的门,也敲走了我的饭,然后又将它当作废弃的棋子扔掉。
对她没有用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留恋。这就是我认识的夏沙。
在我身边,夏沙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她不会让你觉得谄媚,但是却很容易能感受到她的亲近,无论是从神态还是动作,她都会让你有一种“我很在乎”你的错觉。
对,错觉。直到我死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
夏沙一直都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非常讨厌她,那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阿九每天都做出丰盛的饭菜然后等着她来吃,但是有很多次,无论我们等多久,她都没有来,或者是去和迪达拉喝酒了,或者是去找绝下棋。
然而可笑的是,我还是没办法真的狠下心。鬼蛟一直都非常奇怪我对夏沙的特别,他不明白夏沙对我有什么意义能让我如此容忍她。他曾问我,是不是把夏沙当成了我弟弟的替身,我没有回答他,但心里的答案却是否认。
她不是替身,她是寄托。
没有人知道,我也曾想过自杀。坚qiáng或者勇敢,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总有一天会用完的奢侈品。我失眠了很久,那段时间,身体和jīng神上的疲惫几乎要将我折磨疯。我每次有了了结的念头的时候,就会去长廊上看月光。黑暗总是无所不在,但在我死的时候,还是希望能见到一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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