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沾上了透明的唾液, 绘梨香神经质地在糙皮上用力摩擦,直到那种苏麻到心底的奇妙感觉被轻微的刺痛替代, 才堪堪停手。
心脏跳动的频率有点古怪。
(一定只是嫌弃他的口水太脏!)
少女愤怒地望向罪魁祸首。
绿毛怪四肢着地, 无辜甚至有些委屈地望着她:
“娜娜……?”
“……”绘梨香的怒气,不知多少次地, 奇迹般地消失了。
她在沙姆哈特看好戏的眼神下,深沉地叹了口气,食指与拇指屈成环状,往恩奇都的额顶弹了一记:
“下次不许吃手指!”
绘梨香严肃地教育他,
“尤其是女孩子的!不许!听到了吗?”
恩奇都清亮的眸中映着她的模样,绘梨香忽然泄了气, 觉得自己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人斤斤计较,实在有点蠢。
(恩奇都是男人,在这个时代, 对**坦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更何况恩奇都……应该并没有想对我怎么样。如果因为我的防备,让他在短暂的生命中,也不能享受到正常的快乐的话……)
绘梨香纠结地搓了搓指腹,缓和了语气:
“那个……其实也是可以的……”
她稍微往后缩了缩脖子,很不qíng愿地说道:
“只要是对喜欢的人, 对方也喜欢你的话……恩奇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唔啊?!”
绘梨香发出一声怪叫。
视角猛得翻转,回过神来时,绘梨香突然发现自己重又被按倒在柔软的糙皮上。
“???”
“娜娜……喜欢……”
恩奇都含混不清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我……娜娜……喜欢!”
绘梨香懵了一秒,才意识到qíng况不太对劲。
手腕被轻巧地锁住,虽然没有感到疼痛,但也无法挣脱。
力量恐怖的泥人单方面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后,便俯下身,没轻没重地蹭着她的脖子,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皮肤上,宽松的衣领更是摇摇yù坠。
(这个……)
绘梨香的面色由白变红,在她感受到泥人身体微妙的变化后,直接由红变黑,露出悲愤yù死的神qíng:
“你这个逆徒!!!本大人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沙姆哈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按照她的思考方式,大概是为了给两人腾出空间吧。
绘梨香回想着姐姐微妙的眼神与丰富的心理活动,觉得不听老人言的自己真是蠢透顶了。
沙姆哈特不在,绘梨香也不准备留手了,当她开始yīn气森森地考虑该打断哪条腿时,绿毛怪忽然停下蹭她的动作,两只手将她抱得紧紧的,带着她向右一翻——
——恩奇都搂着她,在松软的、散发着芳香的糙皮上,高兴地打起滚来。
——他一边打滚,还一边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他一边笑,还亲昵地用毛绒绒的头抵着她。
等恩奇都开心地玩耍完毕后,与他滚得头晕目眩的绘梨香,面无表qíng地坐起身,推开试图阻拦的泥人,用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
不管绘梨香是怎么怀疑人生的,路还是要继续赶。
她不想探究那个时候感受到的微妙变化,也不想面对自己被同化得肮脏龌龊的内心,所以只能将全副心力放在教导恩奇都上。
一口气取消了日常的顺毛环节、泼水环节、一起睡环节。绘梨香冷酷地无视绿毛怪委屈的可怜样,一边挑灯夜战地攻读楔形文字,一边加快传授知识的速度。
由于授课环节特意选在了沙姆哈特[礼节xing离开]的时间段,所以神jì至今没有发现恩奇都进步的真相,一直以为绘梨香在[以身]传教。
恩奇都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每天他都有明显的进步,不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而是能说出连贯长句了;与此同时,他的外貌也在发生着变化,越来越纤细,野xing越来越少,而「人」的qíng感与**越来越多。到现在,绘梨香再也无法将恩奇都看做无xing别的野shòu,也戒掉了与他相拥入眠的习惯。
(……啊,还没有彻底戒掉。)
因为熬夜学习赶工很累,绘梨香有时候靠着树休息一会,就会不小心睡着。
虽然已经跟恩奇都jiāo代过了,让他及时叫醒自己,但学得越来越好的徒弟也变得不听话了。
黑发少女困倦地睁开眼睛,四下望了望——
不出所料,她正被恩奇都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恩奇都脚步很轻,被抱在怀中完全感受不到颠簸;他褪下毛发、luǒ。露在外的肌肤凉凉的,大热天靠上去格外舒服。
绘梨香差点又舒服地睡着了,
她揉揉眼睛,拽拽恩奇都的毛,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娜娜,你醒了。”
说话的是沙姆哈特,绘梨香将视线向她投去,这才发现队伍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
“这是乌尔来的旅人,他从乌鲁克城内带来一个消息。”
沙姆哈特面色凝重,
“王得了重病。”
“……???”
醒来就听到自己的任务目标要死了,没有比这个更提神醒脑的消息了。
绘梨香一把揪住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乌尔人,手抖得厉害:
“怎么回事?!”
乌尔人似乎被她可怕的表qíng吓到了,说得断断续续的,他提到,王等「锁」等得不耐烦,外出狩猎,在归程中被一种未曾见过的黑shòu袭击了,连女神伊什塔尔与宁孙也拿他的伤势毫无办法。
“城内都猜测是哪位大神降下的天罚,”
乌尔人唏嘘道,
“乌鲁克的王xingqíngbào戾,目空一切,连天上的神也敢得罪,这要是真的,整个城的百姓都会因王的任xing……”
“胡说八道!”
沙姆哈特愤怒地打断他,
“王的xingqíng确实不如早年温和,但他绝不会为乌鲁克招来灾厄,也绝不会离我们而去!”
她扭过脸,想从王的血亲、自己的幼妹那里寻得认同,但化名为[迦娜娜]的少女早在他们谈话中途,就从原地消失了。
“娜娜去哪了?”
沙姆哈特皱着眉,
“这森林又密又暗,要是走丢了可就难找了。”
恩奇都没有回应她。
与人类越来越像的绿发泥人,若有所思地望向少女消失的位置,翠玉色的眸中闪过知xing的光芒。
他闭上眼睛,凑到遗留着少女气息的位置,慢慢蹲了下来。
“娜娜在这里,我要等她。”
-
乌鲁克的王宫,气氛压抑灰暗,金碧辉煌的地砖墙柱似乎也蒙上了尘埃。
窃窃私语声在黑暗的角落中响起,侍女与大臣们低着头进进出出,静默得如同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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