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酒井叫住她,她应该根本不会看见忍足侑士,但是就在走到办公室的前门时,她听见了女生甜腻的声音:“迹部前辈,我要回东京啦。”她一惊,转过头,这一转,便彻底愣住了。四个月未见忍足侑士,他高挑又瘦削,颈部围着她送给他的Burberry格子围巾,gān净的做手术的双手,一只被女生握着,另一只揣在口袋里。迹部北桢感到血管里滚动的热血全部往脑子里灌——大概是狗血吧。“哦,好的。”此时她只能生硬的回出这一句话,又有些结巴地:“你……男朋友么?”
“对啊,其实我这次来支教完全是为了侑士呢,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只要他肯打个电话给我,我立刻就回去,没想到他亲自来了,我怎么可能再耍小xing子呢?”
“是么……”嫉妒吧,真的在嫉妒。这感觉多熟悉,和当日参加迹部景吾的婚礼一样,简直是复制了。迹部北桢捏紧手提袋,从牙fèng里挤出一句:“那你们回去要好好的,我会帮你和不二说的。”
“那迹部前辈和不二先生也要好好的啊。”
“……好。”语毕,没有再看他一眼,迹部北桢转过身从忍足侑士面前走过,被他一下拽住手腕,想挣扎,知道无果的挣扎,她知道他的力量
——“你和不二在一起了?”
“和你有关系吗?”她侧着身子不愿回头。
“凉子你可能误会了。”他挣脱开另一个女生的手,瞬势右手用力一拽,将迹部北桢揽入怀里:“我这次来,是找北桢的。”
TBC
☆、31
31
“我的天,你今晚好热qíng。”他咬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像叹气一样:“是不二君没有满足你吗?嗯?宝贝。”他后半句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红着脸捂住了嘴,喜欢看她被他调戏的害羞的样子,像完全被他掌控一样。尽管这句话里,满是尖酸的嫉妒。迹部北桢能感受到掌纹下他勾起的笑,这笑太熟悉了,又坏又迷人。
无论在哪里,这个人无论在哪个国度里,都是夜的气息。
“你不怕伤了酒井的心?”完事后她躺在他怀里问他,“我根本没想到她在这里。”他摩挲她的发丝,这四个月好像不存在——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迹部北桢躺在偌大的浴缸里抽烟,尽管这些坏习惯已经很少再犯,这一次却依旧放纵自己。能在这样的城市找到与东京高级酒店标准齐平的旅社,想来忍足侑士也是大费周折了,洁癖有时也是有好处的。迹部北桢将烟头投进马桶里,把头枕在浴缸边缘。水汽上升,嘀嗒,滴在她的眼睑上,仿若泪水一样。忍足侑士坐在她对面,四个月未见,用一场肌肤之亲作为彼此见面礼,真是荒谬。
“所以我们的关系,是前度,还是前前度?”她问
“前度。你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是指,有了这样的关系。
“从你大二开始算,大概五六年了吧。”
“……这么久了。”
“还有更久的,我们认识十一年了。”
“真可怕……”
“为什么说可怕?”
“我大概是跟你纠缠最久的女人吧,命也是很不好了。”
“很多女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
“哦,我好幸运呀。”她夸张地表示不屑。“话说回来,上班期间你是怎么能来这里的,手术不多了吗?我记得你以前工作很忙。”
他们的对话,不像分手后的qíng侣,只像不咸不淡周期又极长的朋友。没有尴尬,没有吃力的彼此揣度。
“把年假给请了,索xing也要年底了,及时行乐。”
“好吧。”她笑了,这句话她听他说过很多遍。明明人活于世都耗尽力气,非要qiáng装玩世不恭。
“你什么时候回东京?”
“还没有想好,大概等这学期结束再过一两个月。你呢?”
“过两天就走。”
“她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水在降温,迹部北桢走出浴缸,从架子上取下毛巾,这样酣畅淋漓的洗澡很久没有过,他来,就能提供给她这样的假日,无论是在伦敦,在东京,还是在博卡拉。
“刚和你分手时。”
“速度很快啊。”——想来最后一夜的清晨,不休不眠的来电震动,想来应该是酒井本人了。迹部北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的在镜子前观察自己。因太久没有食用ròu和蛋而微微瘦下去的身体,晒黑的脸和脖颈,刮完最后一丝粉底液后就这样一直bào露在太阳底下。她忽然有点心疼自己的容貌起来。
“瘦了。”忍足侑士望着她的背影,说。
“嗯。”她在镜子前站了一会:“也老了。”
通常他会说,不,你和十五岁时一样。这一次身后倒是一片沉默,她想大概是默认了,忍足侑士沉默半晌,回复道:“我也是啊。”
不二周助在路过迹部北桢住家时,抬起头看了看二楼,果然意料之中的一片黑暗。心中顿时了然一切。感受模糊,无法说出具体的五感。与她jiāo往,自己心知肚明是一厢qíng愿而已。所以对她没有占有yù,他本就不是占有yù极qiáng的人。在迹部北桢和忍足侑士离开后的二十分钟里,他从女教师们七嘴八舌的八卦里听到了刚刚这一盆吊在头上摇摇yù坠的狗血,偏过头看见红着眼睛的酒井,便更证明了这些八卦的真实度。他保持笑容,保持风度,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晚上备完课,在chuáng上辗转反复,月亮明明晃晃,他盯着那个银盘看,他想,大概自己的人生顺遂,所以所爱却不所得这样平凡的事,在他身上,才终于生效了一次。
她睡过了,懒觉睡得很沉,好不容易养成的生物钟都被打破了,过去在一起时一直是她醒的早,这一次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人一只胳膊被她枕着另一只手单手玩着手机。她睁眼,望着留一条fèng的窗帘一时分不清这是在博卡拉还是在东京,身边的人总是带给她半梦半醒的中产阶级错觉。
“醒了?”他放下手机,另一只手臂顺势搁在她的脖颈上,将她环了一个圈揽在怀里。
“嗯……”不自然,不知道在不自然什么,忽然惊觉自己似乎上午还有一堂课要上。
“今天上午我帮你请假了。”仿佛已经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搁在她身上的那只手微微用力,阻止了她想起身的念头。
“你帮我请的假?”她警觉的转过头,开始找手机。
“我帮你接了不二君的电话,不可以吗?”他声音低沉,听不出qíng绪,但是迹部北桢是最了解他的,这语气分明,就是危险的信号了。
“下次未经我允许不要动我手机。”——发出了这个qíng侣间或者夫妻间才会有的命令后才发觉他们已经分手,而下一次,也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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