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城调转了目光顺手摸过去,手指却陡然顿住了,连挺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陆明烛也下意识地望过去,就见叶锦城的指尖旁边正躺着自己先前见过的盛满红豆的琉璃小瓶。
叶锦城愣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陆明烛已经一手按住那个瓶子,提溜着举到叶锦城眼前,叶锦城下意识地想去夺过来,手伸到半空,突觉自己行为不当,生生僵在了那里。陆明烛的头发散落下来披了一脸,逆着光叶锦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qíng。
“这个……是什么?”
陆明烛的声音似乎有一点冷,带着qíngyù骤然冷却的迟疑和未满足的腻音,可嗓音低沉,还微微带出一点与众不同的口音——叶锦城听过一回,那是之前在巴陵县,自己受伤时,陆明烛心神不宁,说中原话会不由自主地带出口音来。他自己意识不到,叶锦城却已然听出来了,他双手掐住陆明烛腰胯,向上用力挺动了一下,竭力要将这尴尬的僵持中断,重新代入qíngyù的jiāo缠中去。陆明烛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却猛然一沉腰,将叶锦城死死压住不允许他再动了。
叶锦城试着挺动一下,随即感觉到陆明烛力气又大几分,似乎带着内力,确实无疑地将他压住,不允许他转移话题。那个琉璃小瓶还擎在他手中,里面一颗颗红豆在烛火的光泽下,隔着透明的琉璃发出温润而冷的微光。叶锦城的手在陆明烛腰胯上僵住了,他沉默着,陆明烛也并未再发问,只是腰上仍旧保持着压制,叶锦城知道他在用他的沉默bī迫自己打破沉默。
“这个……”
“……中原的有qíng人之间,会送红豆,不是么?”陆明烛低沉地开口,“这个,是谁送的?”
“这个……”
“叶锦城,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qíng?”陆明烛的声音平板,听不出qíng绪,可叶锦城明显感觉他腰上在隐隐用力,虽然硬热的yù望还被包裹在后xué柔软的内壁中间,一阵阵的快感还在不住地涌上来,但他却不能动,也不敢动,陆明烛这种听不出qíng绪的声音他曾经听过,他很清楚,陆明烛认真起来,绝对不是软绵绵可以糊弄过去的角色。
“我……”
“你亲口说过的。如今我已经跟你来了杭州,我不问,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说?”
“我……”叶锦城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来。先前明明一切都已经在心中计划好,当陆明烛问起自己这事的时候,要如何说,如何告诉他。可话到临头,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堵,那些汹涌而出的qíng绪堵住了喉咙,让他哑口无言,说不出一个字来。那个装着红豆的琉璃小瓶被塞到他手里,黏糊糊的血液散发着腥气,唐天越的手指已经痉挛着僵硬,血顺着手掌、指尖和瓶身不住地滚落,明明已经送到他手心的瓶子,唐天越却怎么也放不开,不知道是因为不由自主地抽搐无法松开,还是因为粘稠的血将它粘住了,抑或是因为那到死也不能忘记的牵挂和不安?瓶子落到地上,银制的塞子被碰落,那些玲珑的红泪滚落一地,他哆嗦着,哽咽着,用僵硬的沾满鲜血的手一颗颗地拾起来装回瓶中,血渐渐凝固,冷下去,身边唐天越的身体也逐渐冷下去。
叶锦城陡然回过神来,陆明烛还擎着那个小瓶,沉默地望着他,等他回答。
叶锦城顿了顿,陆明烛看见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什么也不是。这是……别人的东西,我忘了还。”
他瞧不见陆明烛的神色,看不见他脸上的波动。陆明烛沉默着,半晌才慢慢放下了手,叶锦城听见他轻飘飘地哼了一声,抬手将它丢到锦被上,叶锦城下意识地两手抓住陆明烛腰胯,却被陆明烛反手一拧,将他两只手腕按在榻上,随即陆明烛抬起腰,缓慢地从叶锦城身上抽身下来,他也不管前端还犹自硬挺着,只是冷淡地转身在榻沿坐下,竟然就忍着不去抚弄,一手拢了裤管来套上。
“……不做了。”
叶锦城愣愣地看了他一刻,才猛地翻身坐起来。陆明烛已经系好腰带,站起来离了chuáng榻走到桌边去倒了杯茶,举起来喝了一口。
“明烛……”
“睡吧。我去看看你师弟。”
“明烛,你听我说……我不是……不,那个不是……”
“那是什么?”陆明烛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叶锦城看见他褐色的眼睛眯成两条线,里面闪烁着微妙的qíng绪。他明白陆明烛是真的在生气——为了自己的不守信,说好告诉他的事,却一再拖延。陆明烛是在为了那个白竹告诉他的以前的qíng人难受,叶锦城十分清楚——不枉自己处心积虑许久,陆明烛这样在意,显然是已经再也不能忍受自己对他有一星半点的分心,他想笑,他明白自己此时其实应该笑,可是胸口却不由自主地涌动着不安的惶急,因为陆明烛隐隐压抑着的愤怒,叶锦城明白自己完全可以按之前的说辞说出口来安抚他,可一种他自己也不能解释的qíng绪蜂拥而出,将他bī得说不出话——他打心底里不想说出关于之前的一星半点,尽管知道自己可以编出一套说辞来告诉陆明烛——他甚至早就已经编好——可又不知为何,打心底里不想用编出来的说辞告诉他。
是了,是了。这是为了天越。如果用编出来的那套说辞,是对唐天越的侮rǔ。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惶急不完全是因为唐天越,也没有jīng力细想——其实伪装了这么长久的时日,跟所有他做过的事比起来,再添上这一点点已经可以算得上无关紧要的欺骗,又算得了什么?可不知为何,却只是一味地不想说,说不出口。
“明烛……明烛,”叶锦城翻身下榻来,顺手套上衣服,“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告诉你,这个……我本来想挑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
陆明烛却侧身踏了一步,轻轻松松地从叶锦城身边闪到桌子另一侧,抬起头来看他。
“……我有很多话想问你,”陆明烛微微侧着头,重复了一次道,“我——一直有很多话想问你。叶锦城,我总想着,是我先倾心于你,大约就没有资格要求什么,许多话,我不问,你也就从来不想跟我说。我总想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拨开滑落到眼前的一绺卷发,叶锦城看见他之前的温柔与包容消退了下去,那是隐忍锋芒许久之后终于亮剑的神qíng,让他想起枫华谷,那个分区战场的指挥陆明烛,“……你xing子就是如此,这种事qíng不能勉qiáng,我不问,总有一天你会试着开始接受,自己告诉我……”他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等得也太久了,嗯?”
叶锦城没料到他突然这么直白地锋芒毕露,心里猛然间怦然乱跳,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陆明烛已经从里到外把他彻底看了个透,只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还好这慌乱的想法只是一瞬,他很快冷静下来,陆明烛还抱着手臂侧头看他,眼睛里虽然闪动着愤怒与玩味的神色,却并不是恍然大悟后的勃然与恨意。叶锦城迅速bī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试着开口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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