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般若兰宁【完结+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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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眼熟,面前一道夯土坊墙上,尚有些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踢打残痕,几枚脚印格外显眼,李云茅不由得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靴子,靴帮上没拍打gān净的土渍与墙土如出一辙。但要说这里就是自己所寻,却又不见危氏宅邸。那般华美一座宅院,竟是半点痕迹也无。

  他脚步顿了顿,一手挠着下巴开始四处打量。间或把谢碧潭写给自己的路线又翻出来看了再看,当真无误,顿时“哼”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了,不再对着一面墙纠结,转而往一旁走去。

  绕过一小段路,墙角折回处,露出一座门楼,门前几处车马各自停驻,主人家不在,只见到马童车夫数人踞坐在墙下yīn凉处休息闲聊。李云茅抬头看看,那门楼上高悬一匾,书有“燕来园”三字,古朴苍劲,原来竟是一座园林。再看门前车马从人,显见着不是打一家一处而来。他略一思索,有些明白过来,这座园子想来便是长安城中多有的饮宴游玩之处,虽是私宅,却不拘于哪一门哪一户,开销些银钱谢礼,皆可进入赏游。这样一想,底气登时更足了几分,袖了手举步登阶,就要往大门内去。

  只是还没等他迈到门前,旁边与些从人坐在一处闲扯的一人忽然站了起来,扬声喊道:“那边的道爷,可是尊姓李,打华山来?”

  李云茅脚步落地硬生生扭了个弯,转头看过去,想了想做了个稽首:“正是贫道,敢问……”

  那汉子顿时咧嘴笑了,几大步过来拱了拱手:“这就是了,今儿一早,有位小娘子牵了匹青驴并包裹行囊送来此处,恰是我在。那小娘子只说今日定有一位华山老神仙处来的李姓少年仙长到此,叮嘱我将驴子包裹jiāo付。刚刚在那边就瞧见小道爷一身的气度不凡,才有此一问。李道爷,你不妨来跟我瞧瞧,那边可是你要的东西不?”

  李云茅见他打扮,该是园中看护之人,眼角额头隐隐带了抹青气。只是对自己这般的客气,想来早得了些颇丰厚的好处。遂点点头,跟着从旁边一处小门绕进去,果见廊下拴着的,可不正是自己那头坏脾气的青驴。至于驴背上行囊等物,搭眼一瞧也是无差。他也不细看什么,只笑嘻嘻看着那汉子:“如此真是有劳这位大哥。贫道出家人,身无金银俗物,倒是有张求运去晦的灵符,正好赠与大哥,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不嫌弃不嫌弃!”那汉子听他这一说,十二分欢喜,立刻双手接了李云茅从怀里取出的一纸huáng符,捂在手中。李云茅便也不再多做耽搁,一边解了驴子,一边道了扰,沿原路出门扬长而去。待出门十数丈后,却忽的驻足,避身站到墙角不甚瞩目处,悄悄回望。

  那名守园汉子并未与李云茅一同离开,少做耽搁这片刻,再往门口走时,蓦然“嗤”一声轻响,握在掌心的huáng符乍燃成灰,一道袅袅烟腾,晃过他面上七窍,额上眼边的青气顿时化去。那大汉一怔,猛的连打了数个极是响亮的喷嚏。喷嚏过后,涕泪横流,好半晌才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跨出门去了。一出了门,登时招来墙根下伙伴们一通大笑。哄笑过了,才有人道:“你从早上进了里头一趟,就一直魂不守舍,也不说话就堆在那墙角坐着。眼下虽说láng狈了些,倒还是平时的样子了。”

  那大汉听他这一说,忽的有些茫然,搔了搔头,满面木然:“叫你这样一说……我怎的也不记得这半日都有gān了些什么……”

  他那同伴登时又笑了:“该不是被花jīng柳怪迷了去吧!小心嫂夫人知晓了,今晚不许你进房!”话罢墙根又是一片哄笑。笑声中,那大汉搓着手也走过去,笑骂着踢了同伴两脚,重又坐下了。

  李云茅一直负手站在墙后探看,直看到此,才缩回身,挑挑眉“嘿嘿”两声,一手重去挽起了青驴缰绳,踱着方步离开。这一遭,路上再没什么停留,顺顺当当回了问歧堂。天色已晚,那大门仍是紧闭着,想来谢碧潭今日不大可能回来。他心里也不急,摸到门上大锁,手腕一抖翻出一根纤细银簪,随意鼓弄了几下,锁头应手而开。那头青驴好似主人形,紧跟着他的步子大摇大摆登堂入室,毫不见生,甚至进了院子后,还颇自发的寻了个顺眼的角落盘踞了,大有就此安家之态。李云茅大乐,满院子翻些水糙等先安顿了它,这才拎着行囊进了屋,又找了灯来点了,将行囊摊在案上打开。

  他的东西本也不多,又身无长物,无非几套换洗衣物,还有几本已经翻得毛了边的经书而已。不过眼下这些杂物中,堂而皇之混进了一个包袱,上好的锦缎里包着一只凿花漆盒。李云茅一把掀开盒盖,登时一片耀眼生花,灯光之下,照见盒内一派金光闪耀,尽是金饰珠玉等物,粗略估算不下千金。李云茅顺手捞起一枚金钏敲了敲,目光一转,立刻丢开了,转而伸手在盒中一通扒拉,从那许多的金器宝石下头,两根指头夹出了一纸粉笺。

  纸面洒金,十分华美,甚至还带了丝淡而未散的香气。上面墨迹娟秀,工工整整的落下几行小字:“幸得杜仙长指点,藉道长高力,避吾族之劫。薄礼不堪入目,另备一宝相赠,以为答谢。此地因果已了,日后有缘得见。”

  李云茅捏着那笺纸,眯眼看了半晌,重又伸手在一盒金器里划拉了一回,果掏出一只绣着彩燕的jīng美小囊。他只扯开瞧了一眼,立刻紧紧束好收到怀里,坐在那里呆了片刻,猛的伸手在案上一拍,怒道:“好你个杜云闲,老子敬你是师兄,去年过年你赌骰子输的两吊钱都欠着没找你要,你倒四处来给老子找闲事管!”

  骂完了,才觉得舒慡,鼻子里哼了两声站起身,将那huáng澄澄耀眼的金器盒子用包袱皮胡乱一裹,想了想揭开墙边的衣柜,顺手塞了进去。然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揉肩捏背自去吃饭睡觉。他早起时已在这小院中溜达了个遍,再没第二间卧房可安置,便毫不客气的,洗漱罢一头扎进谢碧潭的屋子,高枕安眠去了。

  等他再次见到这问歧堂正牌的屋主,已是第二日将近正午时分。热腾腾的饭菜刚揭了锅,李云茅还没来得及欣赏一回自己的手艺,院中“吱嘎”门响,随后“呯”、“嘭”的重重两声,差点惊掉了他手中的竹筷。

  有点纳闷的探出个头,便见到黑袍医者背靠着关上的大门,却是低着头,目光怔忡的盯着双手抱着的药箱,一副魂不守舍模样。李云茅想了想,负手溜达过去,在谢碧潭面前堂而皇之转了两圈,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又提高些嗓门“谢大夫”、“谢先生”、“谢兄台”的浑叫一气,直待喊到了“谢碧潭”,眼前人才一个激灵回了神,张皇抬头,却是不在乎李云茅浑喊了什么,而是一把揪住他一边衣袖,深深的吸了口气。

  李云茅忙伸手,替他托住差点摔了的药箱一角,不无纳闷开口:“不过是去出了个诊,怎么闹得这样láng狈回来?”他蓦又一笑,“贫道就说过,你明堂晦暗,近日少不得遇上什么晦气,莫不是又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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