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般若兰宁【完结+番外】(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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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话的同时,目光如电在傩舞队伍中扫过一回,已落在了一处有些不大不小骚动的位置。

  果然杨思飞也将视线投往那一处,抬手点了点:“你看。”

  除夕驱傩舞戏,最是热闹,非但每只队伍各有名号,尤还不禁围观游人趁兴加入,共襄盛举。因此往往一只几十人的驱傩队列,舞到兴致高昂之极,足可见百数人之众。那些凑趣歌舞的百姓,大多自备傩戏面具,更是光怪陆离、百样纷呈,蔚为大观。

  杨思飞指点看处,正是游走在傩舞队伍外围的助兴人群。那热闹非凡,且舞且走的队列中,却有一人逆向而行,像是要穿过人群,往西南而去。只是他脸上也戴了面具,甚至背上还背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同样以面具盖脸,却是一动不动,全无那些围观的小孩子欢腾笑闹模样,安安静静趴在那人肩头。这行迹怪异的一大一小混在傩舞队伍中,周遭皆是兴高采烈的节庆之人,并不如何惹眼。但杨氏兄弟居高临下,刻意一望,登时觉出了十分的蹊跷。

  杨怀月心思敏锐,转念一想,立刻道:“莫不是趁着人多眼杂出来偷孩子的拐子,得了手正要跑了?”

  杨思飞却还是望着人群中,沉思模样,片刻后沉吟道:“这人虽用面具遮了脸,身形体态却有些眼熟,不知是谁?”

  兄弟二人目光一同落在那人身上,他两个修为皆是不凡,眼光更毒,打量一回,杨怀月已道:“这人似是寻常身手,没有什么功夫傍身……”

  忽的两人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道出一个名字:“谢碧潭。”

  驱傩队伍且歌且舞,一路往向城中而去,那般的热闹喧嚣自不需说。队伍过后之地,围观百姓或一同随之前行,或兴尽了回家中吃喝守岁,喧天的鼓乐声倒是渐渐淡了静了。烧天般的灯笼火把渐行渐远,只剩下家家户户院中透出的庭燎的火光,街道上顿觉黑暗,比之之前倒还更盛几分。

  一片黑暗中,几道人影分前后快速穿行在坊街之中。因是除夕夜解了宵禁,各坊门户大开,足可畅行无阻,一路到了安化门附近。

  因是佳节,虽说城门仍是依着时辰关闭,却开了一旁侧城门,容人进出。一方彰显天子与民同乐,允许周遭乡野百姓入城驱傩的恩典,一方也便利了那些除夕年夜还得守门的兵士,得些辛苦钱打酒,算是体恤下属之策。这一来,当真时不时也有车马行人进出,算不得彻底冷清。

  谢碧潭此时已摘了傩舞面具,露出苍白白一张脸,直愣愣的眼神,抱着怀中舒心往侧城门走去。他身后不远处,杨家兄弟站在城墙yīn影中看得清楚,几乎是有点无奈的互看了一眼,杨怀月就小声笑起来:“这姓谢的小郎君,怎的三天两头就要丢魂落魄,难怪他那位道长要劳心劳力的守着!”

  杨思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乱说,窃掳孩童,非是小事,看他究竟要去哪里。”

  两人说话间,谢碧潭已到了城门dòng下。那里立了灯杆,又有两具胡chuáng,坐着把守关卡的兵士。虽说有人进出城中,到底稀少,大多时候无所事事,那了几个兵士少不得还要喝酒吃ròu凑一堆耍子。这时一个眼尖的见他过去,没说起身,倒冲着门dòng里头喊了一声:“一个俊俏郎君抱着个孩子,可不是你等的人来了?”

  门dòng深邃,看不清楚,只模糊见到一角裙摆衣袖闪过,应是个女子。那人从门dòng里递出小半串钱,守门兵士得了,便挥挥手,放了谢碧潭过去。再一闪眼,已都进了黑dòngdòng的城门,连个影子都落不下。

  这一来诡异上叠了一层诡异,杨家兄弟心知蹊跷,也没往城门跟去。两人斜行几步,身如烟雁,已在一个极为不显眼的yīn影处升上了城墙。蔽身下望,四野无人,却看到一辆马车正辚辚起步,往着西南而去。那车马寻常,无甚特征,只在车前悬了两盏灯笼,亮堂堂点着,似做照明之用。灯是绛红罗纱,上面印着两个墨字:“三雪”。

  李云茅和高云篆好容易在浩浩dàngdàng的香烟法事中脱身,已是定了初更。因除夕夜解了宵禁,两人告辞得越发艰难,终于灰头土脸一路跑到舒广袖住处,天色已是墨黑。好在想到家中还有谢碧潭在,照顾舒心准备除夕诸事,才算放心。

  舒广袖那边已经又备了些饭菜点心,足足装了四个大食盒。正好叫他两个提了,自己拎了盏灯笼,一行三人,往问岐堂去。

  一路上,驱傩队伍已渐渐聚了起来,有唱有跳十分热闹。因这长安城中的气派到底与扬州不同,舒广袖满眼看得新鲜,一时与高云篆说得开心,高云篆便笑道:“这尚不到最热闹的时候,还要天再晚些,往朱雀大街走上去看才好。那里舞着的都是要往皇城中去的,个个都有叫好的本事。”

  说着话,三人拐进问岐堂后院大门所在的巷子,一旁李云茅忽的向前一指,也乐了:“这长安城中的傩戏果真别致,不仅要往皇城里头去,还要挨家挨户的上门。”

  几人随着他的说话往前看,正是自家大门口的位置,门前挑起的灯笼高光照下,果然有个带了傩面的人,杵在门前,片刻蹲着片刻站着片刻走着,抓耳挠腮好生闹腾。那人面孔虽被面具遮了,高高大大的身形却十分好认,三人顿时“噗嗤”都笑出了声,高云篆便撩起嗓子喊道:“徐小将军,大年除夕的,怎的蹲在这里挨冻来了!”

  那人正是徐北雁,看来颇在门外等了一阵子,连连跺脚哈气,才道:“大过年的,怎么你们倒锁了大门都跑出去了,害某蹲在外头白等好久!”

  李云茅便也笑:“这话问得奇怪,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守岁,偏要跑到问岐堂蹲门槛,又是个什么道理?”

  “某跟阿心约了,要带他往朱雀大街看驱傩呢,谁想到等了这许久!”徐北雁丝毫不觉李云茅话中的挪谕,往几人身后看了看,仍是认真抱怨,“舒家大娘,阿心人呢?”

  高云篆失笑,一边催着李云茅摸出钥匙开门,一边道:“你可是傻等了,舒心跟谢先生都在屋里暖暖和和待着呢,不过是怕舒心乱跑,才在外头锁了门……快进去吧!”

  “哗啦”一声,门锁扭开,李云茅伸手就去推门,突听徐北雁大声道:“屋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某先前就跳进去看过了,只屋里屋外亮着灯,再有活着的,就是院子角那两匹马一头驴子了。”

  李云茅手腕一抖,院门大开,北风立刻卷着地刮进了院子,将檐下红灯chuī得摇晃不停。他一步跨进去,正屋的门竟也半开半掩着,桌案上灯盏中油膏将尽,灯光已是昏昏yù灭,放眼看去,再无一点人影人声。

  他这样大步一闯,高云篆和舒广袖也觉出不妙,匆忙跟着往厢房厨房,甚至问岐堂中都去找了一圈,果然各处灯光皆亮,乃是长安除夕夜中的习俗,却无论哪里都不见谢碧潭与舒心两个。至于徐北雁,也后知后觉的机灵起来,一同来来往往翻找了一气,全无所获。

  三人重新站到院子里,面面相觑,舒广袖更是一想到舒心同样下落不明,心乱如麻,早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慌张抓着高云篆磕磕绊绊道:“莫不是……谢先生带舒心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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