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般若兰宁【完结+番外】(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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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茅四人辞了杨家兄弟,当下十万火急出了安化门,追往三雪园。虽说仓促中没有马匹代步,人人身手却皆不俗,各自施展,快如流风疾电,直投城外西南。那数十里路程,竟不过小半个时辰,已走到了尽头。

  舒广袖最是心焦,行动上甚至比李云茅还快了数步。忆盈楼传下武学,犹以轻灵见长,前见连绵成片高墙大院,足尖一拧,人如彩烟冲霄,瞬间已攀上一株高大白杨顶梢,张目尽力一望,却是“咦”了一声。

  她又补看了几眼,确认所见无差,反身跃下地来,皱了一对秀眉:“甚是奇怪,前方那般大的整片院落,竟是不见什么灯光,黒鸦鸦一片倒像座废园。不知是不是主人心中有鬼,才摆这空城计来唬人。”

  高云篆“呵”的笑了一声:“心中未必有鬼,这园中说不定倒是当真有鬼!”

  李云茅曾将梅影之事也说与他听,如今听他讥讽,倒不意外,只向舒广袖问道:“没有灯光,那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舒广袖便抬手遥遥一指:“若说一点光亮没有,倒也不是。那园子最深一处,依稀能见些点灯光,似是一座阁楼。只是周遭皆是树影,不知什么树木,隆冬季节竟还茂盛,将光亮房屋遮掩了大半,越是细看越是模糊。”

  “梅花!”李云茅断然接了她的话尾,眼睛一亮,“三雪园中某曾来过,那位置乃是一片梅林,花开正好。梅影娘子喜好梅花,甚爱那一处。如今满园皆寂,独梅林有光,想来正是蹊跷之地。”

  在一旁,早等不及的徐北雁闻言,登时跳起身。他因出来得仓促,不曾备枪,只得擎了随身的长剑,青锋凛冽,虚虚向着空中一挥:“那就杀往梅林去,某也曾在东岭打过鬼揍过怪,难道哪个还怕了那什么小娘子不成!”

  他话语虽粗糙,却正是眼下唯一要行之路,另三人意皆相同,并无什么耽搁,登时各持了兵器在手,要探三雪园隐秘。只是到底李云茅顾及舒广袖与徐北雁两个不通玄术之人,糙糙制下两道符箓jiāo与他们护身,这才同行同止,自己打头,叫高云篆押后,四人轻巧越过高墙,踏入三雪园中。

  一入院墙,鸦雀不闻,只余风声呼啸,在大片空dàngdàng的亭台楼阁中格外有些瘆人。只是这四个皆是江湖往来的身手,全然不放在眼里。即刻便由李云茅粗粗定了方位,寻那处梅林。

  起先时分,尚十分小心,免得打糙惊蛇。但一路穿过几进庭园、走过数间堂阁小榭,莫说人,连枝头寒鸦亦不见一只。若非舒广袖在外曾看得真切,当真只似入了一座空宅。李云茅先前因huáng金履之事来此,明明见处处锦绣堆云,莺声燕语,一园上下,少说也有数十近百男女各司其职,岂料短短月余,变故如此。他对自身眼力颇是自持,梅影娘子虽说乃是鬼魅幽身,道行却当真浅薄,吓唬寻常莽汉足以,但在道家弟子手下,全然不堪一击。如此修为,在三雪园中摆出这般疑阵又是为何……

  因一路行来全无动静障碍,四人也不免放松了几分谨慎小心,转而或四下探望可有异常之处,或心中暗自揣摩。李云茅勉qiáng算是几人中对此地知之最深,免不了好一番思索,脚下却是不停,穿过一道月dòng门,又踏上了一道回廊。

  回廊建在一排小轩外,一入其中,便觉凛凛朔风被遮去许多,甚至身上也为之一暖。李云茅有点意外,抬头看了看四周,忽觉有些不对劲。忙转身,一直紧随在后的三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身后空空dàngdàng,尽是长廊庭园,无有人迹。

  李云茅吃了一惊,以自个的本事,竟未察觉四人到底何时失散,此刻再要寻,全无半点线索。他皱眉原地驻足了片刻,到底还是继续向前走去。无论这变故是刻意还是无意,找到梅林,总该有解,何况高云篆三个也非是什么手无缚jī之力的弱质之人,若有遭逢,未必吃亏。

  这样一想,拿定了主意,李云茅脚下匆匆,也顾不得再去琢磨回廊之事,快步前行。但这三雪园本就是为贵胄玩乐所建,内中曲曲弯弯,说不尽的移步换景,那片梅林隐在深处,七转八转下来,要找到靠近的路径也非容易。李云茅如今走在园中,难免有当局者迷之惑,恼火上来,gān脆顾不得张扬,就要跃上屋顶,直直过去。

  他心思动了,身上尚未来得及动作,忽又止住,轻轻扇了扇鼻翼。这般冷清夜中,忽嗅到一缕淡淡香气,被风chuī送。那香非是脂粉酒ròu,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神前供香味道,袅袅一缕,自屋舍后逸出。

  这一点香味,似有似无,似断似续,出现在此时此刻此地,没了神前清供的悠远,倒添几分怪异。更是平白而来,其意莫名。李云茅如今踏在诡地,步步留神,察觉到了这丝异常,立刻警觉,一边转身循着香烟追索过去。

  绕过眼前屋舍,出乎意料的,不再是镂牙雕玉锦绣亭台,反倒入目一片荒芜,似野郊荒甸一般。他愣了愣,不知三雪园中如何还有这样一片荒芜之地,但香气来处正在其中,仍是拨开了枯糙gān枝,循路深入。

  那路极长,曲曲弯弯,李云茅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甚至早该远远离了三雪园地界。只是一缕烟香,依然不远不近,吊在前方。他嗅得多了,渐渐觉出几分心旷神怡来,心头猜疑警惕之心,也不知不觉中消磨渐淡。黑夜野行,倒好似走在熟悉不过的华山雪地之上,清静悠远,神宁意遂。

  这般走了许久,忽见前方荆糙渐疏,隐隐约约显出一条小路。夜黑月暗,小路尽头却依稀能看到灯光,似是一座糙舍。门前拾掇整齐,俨然有人居住的模样。

  李云茅心中诧异,快步趋近,那缕香味也终于清晰。原是糙舍小窗半开,自其中流泻而出。这般严冬,深更夜半,竟还有人敞窗开户迎那北风,已是少见,待到走近,才发现那糙舍主人就坐在窗边,低头掌灯,翻阅着什么。李云茅脚步轻敏,那人如同未闻,端坐捧卷,挑灯研读。

  只是李云茅忽的脚下一滞,一步落地,竟硬生生在冻土之上踏出了半分深的足印。狠狠吸了口气,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他已走到糙舍小院之外,距离那窗也不过二十几步,甚至连凭窗夜读之人的衣着打扮都看得清楚。那人一袭黑布道袍,头挽道髻,作huáng冠打扮。清瘦透骨的面庞被灯光映得明明暗暗,乍看虽似年貌青chūn,全身却透着一股风霜沉淀之气。

  李云茅对这道人一身违和的气息却是刻骨熟悉,纵然别离日久,早已远胜相处之时,但不容忘却的记忆历历清晰,舌尖一涩,连张了两次嘴,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口。反倒是几乎手足失措的磕到了小院篱笆,“哗啦”一声,惊破寂静。

  黑衣道人猛的抬头,目光正对上了院外李云茅的。他似是也吃了一惊,明显愣了片刻后,忽然一把推开书几,站起了身。便见衣袍一角在窗口一闪不见,随后脚步声急促,直接“哗啦”一声拉开了屋门。

  灯盏犹在窗前,大开的门内外,黑蒙蒙只能勉qiáng借到余光,反叫屋内屋外两人的形貌都十分模糊。那道人默站了片刻,甚至一手还维持着拉开门的姿势,却又不言不语,直到冷风透襟,李云茅gān哑着嗓子试探开口:“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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