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城倒是挑眉,奇道:“不详?”
“那几年我身上戾气太重,心存障物,练出来的剑自带了一股子邪气。”叶问颜勾着酒壶,仰头看了会儿天,随即才眨眨发酸的眼,继续道,“大庄主恐我继续持剑会有血光之灾,方才以那一对宝剑相换。”
“那……叶祈歌突然问你想不想见断影剑,是缘何?”
叶问颜笑了笑,道:“断影剑乃残剑,至今未得生饮铸剑人鲜血,自然算不得成剑。”而后他转了身,又攀回屋顶,顺势躺下,“他这回叫我过去,约莫也是为的这个吧。”
李君城也上了来,端详了一下他躺着的位置,随即挑了个位坐下,正巧挡住直she他眼睛的阳光,又放柔声音道:“竟要生饮铸剑人之血,这剑还的确邪乎。”
没想到叶问颜闻言却嗤笑一声:“别说邪乎,你那把火龙沥泉不也如此?”
李君城想了想,却是含了几分认真:“你先前说……你的长生剑与泰阿剑,都是仿制品?”
叶问颜一怔,随即睁开眼,正见着对方逆着天光的脸容:“是,怎么?”
李君城肃容道:“我觉着,我那把火龙沥泉大概也是。”
叶问颜定定看着李君城,数息之后把手臂枕在自己眼上,闷声笑了两下:“藏剑山庄若有如此神通,能将李承恩统领封存的宝器也能仿制出一二,怕是朝廷也不会放任它安于西湖旁了。”
结果李君城的思维已经转到另外一边上了:“阿颜,你给我铸柄长枪吧?”
叶问颜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很是微妙,但现下听他之言倒是先答了他的话:“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要换一件武器?这年头寻着一把趁手的武器可是不易。”
“……我只是纯粹想让你送我件东西。”
闻言,叶问颜倒是顿了会儿,随即勾起嘴角:“这好办,等明儿百炼会结束了,我去借庄子里的炉子给你铸个好玩儿的。”
李君城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亦低声笑道:“好。”
叶问颜已经眯起了眼,在热烈的阳光下假寐。李君城看着他侧脸,突然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相闻百炼会一年一度,参加者皆为庄内符合要求的弟子。而据说,不少藏剑弟子在入庄后第二年,便有先辈指导可以开始准备铸剑事宜。
铸剑这件事,绝对说不上简单。从剑的式样、材料的选择及配比、熔炉的温度、敲打的力道等等多有讲究,寻常人铸一柄剑也要花上数月。而若是想要铸成出勇之剑,约莫就得花上数月至一年有余的时间。神兵的铸制,向来是要花费大量财力与jīng力的,一柄神兵的面世,花上一个铸剑师半生时间都是有可能的事。
而先前,他开口让叶问颜铸一柄长枪时,他先关心的是他趁手与否的事qíng,似乎一点也不顾虑铸剑之繁忙及劳累。
这么想着,他笑意渐浓,手上的力度也更缓了些。
正闭眼假寐的叶问颜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嘴角的笑意也愈发多了起来。
……
在藏剑山庄的日子简直过得顺遂极了。
上元时到达藏剑,跟着参与了庄子里头的庆典,之后叶问颜就窝在以前的舍房里,寻常也少有人来打搅。再加上也没什么事好cao心,他身上的伤养得简直飞快,连带着好伙食的缘故,人也圆润了不少。
叶问颜长了一张不少人艳羡的好皮相,一张脸不算倾尽天下也能颠倒个恶人谷里头的姑娘们。再加上他平素里勤加练剑,练就一身好肌骨,握着剑时是肃杀冷冽的剑客,放下剑时偏又是个浊世佳公子。
叶问颜这个人,当真是很容易让人起兴趣的人。他冷淡又张扬,在不经意间便像一把利剑刺入心中,虽然常常让不少人遍体鳞伤,但不得不说的是,他还经常会让人心中发痒。
尤其当这人一丝不挂,静静躺在……浴桶里的时候。
李君城可以对天发誓他先前绝对不知道叶问颜在洗澡,是以他如往常般入了他舍房之后发现屋子里弥漫着水汽才知晓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然而当喊了几声都不得叶问颜回应后,李君城一时好奇,也就往屏风后看了眼。
这一看真是又气又笑。浴桶里的那个人仰靠着桶壁,闭着眼,一丝青丝贴在颊侧,还有些沾了水,落在了胸口。
叶问颜居然睡着了。
察觉到响动,睡着的那个人方才动了动眼皮,随即睁开眼来看了看站在屏风旁的人,又转了转眼珠,方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他话音低沉,显见是睡熟之后才有的声音。李君城听他厚重鼻音便觉不对,连忙上前,伸手试了一下水温。
凉的。
当下又微恼道:“你……”
“我知道错了。”叶问颜仰着脸看他,又眨眨眼,声音还是软的,“劳烦将军替我……添个水?”
看着那双眼睛几个呼吸,李君城本来要说的话噎在喉咙里,最终默不作声地出门去,替叶公子抬热水来了。
天知道他有多怕看见叶问颜服软的样子。
此刻正是huáng昏时分,要取到热水并不难。等到李君城取回热水时发现叶问颜还在桶里头泡着,只是换了个姿势趴在桶边,看着他开门进来。
“将军真是好身法,如此快便是一个来回了。”叶问颜刚想打趣他,结果睡意又泛上来,qíng不自禁就打了个哈欠。
李君城定定看他数息,随即拖了个小板凳在浴桶旁坐下,将热水小心避开叶问颜倒到桶里,取过他手里的澡巾,给他擦背。
叶问颜似乎真的很困,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没多大反应,继续趴在那任他折腾。
李君城抓起桶瓢,将热水浇到他背上,随即五指成爪用力,一路擦下去便是五条红印子。叶问颜一声不吭受了,末了还眯着眼点评道:“将军果然把握得好力道,我背上那伤,竟是一点都没触到。”
李君城的手指抚摸过他后背胛骨位置,那里曾有一处血dòng,几乎dòng穿左胸,耗了许多时候才救回来。
带着水珠的指尖触及那一处仍显淡红色的皮肤,抚过皮肤时是微妙的触感。
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呼吸先开始变的。待到李君城顺着叶问颜脖颈的线条吻上他耳朵时,他打了一个寒颤,抬手按住对方抓在自己肩上的手,出口的声音也有些颤:“……别在水里。”
李君城的动作只一顿,却只轻笑着咬了一下他耳朵,扬手取过一旁备着的澡巾将他随意擦了擦,将人打横抱起了就往榻上一放。所幸榻上早早备着绵软的被褥,叶问颜整个人倒下去时也没受多大冲击。
后脑沦陷于被褥的同时,李君城的吻也到了。他压下来时还注意避开了叶问颜的伤口,手肘撑在他一侧,垂下来的青丝散落,而他与他四目相对:“……伤好全了?”
叶问颜只笑:“将军不就是计算着这一日方才这个时候来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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