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姑且不论。”叶英一拂袖,“菲菲说,他一度忘了过往,但后来又被你们唤醒。”
“不错。”
“可为兄在巴蜀遇到他时,这人又失了记忆。”叶英想起裴元说过的话,“他手中的箫,既能疗伤亦能杀人,可他原本使刀,究竟为何弃刀用箫?”
“明教上下都说是吞吴刀威力太大……”
“你信?”
“世上没人比我了解他的刀法。”叶炜冷笑,“二十岁就能将柳家霸王刀法练至十五招的人,还会怕难以掌控不成?”
高手持利刃,只会游刃有余,断断没有束之高阁的道理。
“那就是了。”叶英建议,“他放着柳浮云的身份不要,非要当何方易,又改刀为箫,你不妨由此入手。”
“看来——”叶炜勾勾唇,“大哥都比我懂他,是我从未了解过这个人。”
“你是当局者迷罢了。”
“也许。”叶炜神色倦怠,“我根本就不该过问。”
人家想做啥就做啥,是生是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在梅庄一呆,外面怎么样谁知道呢。可是,人能欺人,而难以自欺——
他放不下他。
真的,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即便相隔千里,远在江南,也从未有一日或忘。也许,当年乐山大战不分胜负,可是,他早就输了。
半个月后,蜀地,渝州。
听李承恩道完别后种种,杨宁不知不觉喝净了一壶酒,他抹去嘴角的沫子,意犹未尽地又拍开了一坛封泥。
“然后呢?”
什么然后?这小子当自己在听书呢!李承恩皱眉,“我这不是回来跟你碰头了。”
“就这么走了啊……”杨宁打了个酒嗝。
“嗯。”李承恩自是略过了他与叶英那一夜,有些私密的事,还是两个人舔尝就好。
“大庄主不是说可以再赶制一批甲胄?”
“局势到那个地步了么?”李承恩淡淡道:“你我本来就没有去下订单,是有人暗中搞鬼罢了,现在,把牡丹看好了,带到圣驾跟前最重要。”
“咱们何时回京?”怕人劫狱,天天在牢里守着妖人,杨宁闷都闷死了。
“先等军师与雪阳的消息。”
杨宁盯着他不说话了。
李承恩察觉到他的眼神,抬起头,“你在看什么?”
“我觉得大统领这趟南下,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令他也不由自主严肃起来。
“是么?”
“我是个武夫,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杨宁把剩下半坛子酒一饮而尽,“总之,若有需要杨宁的地方,随时候命!”
李承恩正在犹豫,一只鸽子落在窗边,jīng神抖擞地抖了抖翅膀。杨宁把鸽子抓过来,拆下信筒展开一看,先是大笑,接着,笑容渐失。
“发生何事?”
“各路英雄纷纷前往苍山洱海,连浩气盟与恶人谷都有参与其中,加之雪阳带兵督阵,军师在内接应,南诏皇宫告捷。”
“是谁这么大面子能将两大阵营的人都引去南诏?”李承恩抚着下颌狐疑道。
“好像是从少林寺脱逃的血眼龙王萧沙。”杨宁握了握桌边的雪月枪,“此次南诏段氏、拳王皆为力挺南诏王而现身皇宫,可惜我没能会上一会。”
“恶人谷谷主与浩气盟首领都与萧沙有仇,这就不奇怪了,还有呢……”李承恩把纸条拿过来看了看后面,“什么?!”
“有人动作真快。”
原来,曹雪阳按李承恩的吩咐,特地派人前往白崖村请于诚节出来主持南诏大局,也好在众人面前揭穿现任南诏王的野心。可派去的人扑了个空,村子里全是死人,无一活口,显然已被血洗殆尽。
“去把牡丹带来。”
“统领?”
“恐怕他比谁都清楚是谁gān的好事。”李承恩不动声色把手里的纸条撕了个粉碎。
杨宁到地牢带走牡丹,将他押至临时落脚的客栈里。他守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李承恩推开门,面无表qíng道:“走,回京。”
“长安还是……”
“洛阳。”算算日子,等他们回到东都,陛下正好会带贵妃来赏花。
杨宁一听立马就去准备马车,毕竟,让牡丹骑马太危险了,不如雇车夫还多了个人看顾。于是,一行四人抄近路往回赶。沿途颠簸,待到虎牢关时,曹雪阳的马前卒也到了洛阳地界,大家都在茶棚打尖,是杨宁先注意到了他。
行过礼,小兵拱手道:“大统领,杨将军,朱军师与宣威将军也已拔营。”
“此番可有损员?”密函提及的内容有限,战场上一些细节还是要问当事人,这样才好上呈天子,李承恩把玩着竹筷,边问边看坐在对面面无血色的牡丹。
小兵骄傲地拍拍胸膛,“有军师在旁排兵布阵,那些南诏宫廷守卫不在话下!”顿了顿,“就是有一个人……”
李承恩与杨宁见他支支吾吾,不约而同道:“说!”
小兵左顾右盼,发现茶棚没有闲杂人等,但两位将军的桌上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故而连连咂舌。
李承恩示意杨宁看好牡丹,径自带小兵到烟尘古道边说话,“现在可以讲了。”
“大统领,这次动乱,我们在南诏皇宫里还遇到一个人。”小兵咽了口口水,“他与恶人谷叛逃至南诏的三大恶人勾结在一起,誓要夺取天下。”
“谁?”
“南诏剑神——”
“是他?!”
当初几大门派之首亲赴屠龙大会,遭到暗算被擒于烛龙殿,只有他因公务耽搁不在其列,为了救人,李承恩在融天岭会过这位南诏剑神,幸而被赶到的剑圣揭穿了真面目,那人,便是皇孙建宁王李倓。
无论如何,之前都是暗度陈仓,这堂而皇之出现在南诏皇宫,未免太过嚣张。
“是……是的……”小兵被他的神qíng恫吓住了。
“人呢?”
“与血眼龙王逃脱了……”小兵期期艾艾道:“军师与宣威将军都说,这件事牵涉太大,要尽快告知大统领。”
李承恩一阵烦乱,自手心泛滥的痛也在伺机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绪,吩咐小兵先回天策府,自己则与杨宁入洛阳城,候旨面圣。
杨宁的意思是见了陛下直接告御状。
李承恩觉得不妥,建宁王敢入南诏皇宫,肆无忌惮与天下英雄争雄,必有他的底牌,在没有弄清原委之前贸然上奏,只会打糙惊蛇。
街上人群熙攘,几个下山的小和尚围在一张榜文前窃窃私语。
杨宁瞥了一眼,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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