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说男主挂了本文完结!!
然鹅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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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许恨
“便纵有千种风qíng,更与何人说?”
一道人影颤颤巍巍地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墙角,才走了几步,便有点气喘吁吁。他扶着墙,伸手去提角落里藏着的酒坛,费了半天功夫,才堪堪将酒坛提离地面。
“师兄,”门外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脚步声逐渐靠近,“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念念叨叨什么啊?能不能说点人话?”
门内的人受到惊吓,酒坛从手中滑落,恰巧砸在他自己脚上,痛得他一声闷哼。他顾不上疼痛,手忙脚乱地试图把酒坛放回原位,只不过已经晚了,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少年背着光站在门口,看清楚屋内qíng形,不由睁大了眼。
“哇!太过分了!师兄你又偷喝酒!!”
眼见行径被撞破,夜明索xing不掩饰了,直起腰,回过头来对颜如玉道:“这叫取,不叫偷。酒放在那里,不就是让我喝的?”
他努力不喘气地说完这一段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很快一连串的剧咳就bào露了他的现状。少年痛苦地弓下脊背,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嘴,身体如风中落叶般颤抖着,似乎下一刻便会无力倒地。
颜如玉急忙冲了过去,扶着夜明走回chuáng前,看着他乖乖躺回chuáng上,一边生气地道:“大夫说过了,病人绝对不可以喝酒的!”
夜明道:“我这不是还没喝嘛……”
颜如玉恼道:“有这想法也不行!!”
夜明被颜如玉给吼没声了,摸着头想,这小子真是长进,出外闯dàng小半年,现在居然连师兄都敢吼了。
那天,他被涂山容容一掌击中胸口,跌下山崖,本以为小命从此断送,谁知那一掌虽然重伤了他,却把他远远送出涂山,摔在某个村庄之外,还被游dàng在涂山周围的颜如玉给捡了回去。
“师兄啊,”颜如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导致夜明重伤的掌印他再熟悉不过,心底下不由惶然无比,“你怎么惹师父生气了?她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重手?
夜明很清楚,涂山容容根本没有下重手。虽然那一掌拍碎他的肋骨,伤到内腑,但他从断崖跌落却没有摔死、还被路过的颜如玉捡走,绝对不仅仅只是运气。
他随口道:“因为师父前几天刚知道是我教唆你下的山——”
可怜的颜如玉当即就吓呆了。
“不会吧!这、这都快半年了,师父还惦记着这件事qíng吗?!”
“而且,她刚好见了你我二人合力给断崖凉亭挂的那块牌匾,”少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嫌我写的字丑、你削的匾烂,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然后我就倒霉了。”
颜如玉看起来已经相信了:“那、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夜明道:“我能被你捡到,说明师父肯定已经查明你在哪里了。说不定今天她就会上门,把你提溜回去问罪……”
他话音未落,颜如玉已经飞速冲到门口,扒着门框小心地往内看去,可怜兮兮地道:“那师兄——我先出去避避风头?”
像颜如玉这般好忽悠的妖,也是夜明生平仅见,他好笑地道:“是是,你快去吧,一会师父看见你我二人一起,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到时再挨上一掌,你身qiáng体壮不会有事,师兄可撑不住了。”
颜如玉用力点点头,拔腿便溜走了。
忽悠走了颜如玉,夜明慢吞吞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再次去搬角落里那坛酒。颤抖的双手已举不起酒坛,他取了两个杯子,一杯斟满了酒,放在桌前,另一杯则自斟自饮。
他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轮上弦月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在澄碧如洗的天空之中,慢慢变得愈发明亮。归巢的鸟发出阵阵鸣叫,呼啦啦落入树林,宁静与嘈杂,在暮色之下微妙地融合为一体。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他醉眼迷蒙,低下头来,安静地看着面前满斟的酒杯。也许重伤之下,连神智都不太清楚,夜明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空空dàngdàng的桌前,忽然多了个人影。
一只纤纤素手端起酒杯,不知何时出现的绿发少女坐在夜明对面,仰首将之一饮而尽。
“你来了啊。”苍白的唇勾出无力的笑容,褪去血色的脸上似是十分平静,少年吃力地拎起酒坛,要重新给涂山容容斟酒。
只是那双手与往日的平稳相差甚远,稍微一颤,酒便洒了下来,带着清香的液体落满一桌,沾染了涂山容容的衣襟。
“抱歉,”少年道,“没什么力气,手不太稳,让你见笑了。”
她垂首看了看满桌凌乱,复又抬头,望向表qíng歉疚的少年,神色不动,只轻轻开口。
“恨什么?”她问。
作者有话要说: 夜明当然没有死啦,容容手下留qíng了。
呆萌呆萌的颜如玉又抢了会儿镜……夜明知道容容肯定会来,故意骗他走的。
☆、大梦将醒
在少女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夜明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里面的余酒一饮而尽。他微微合目,沉默良久,久到涂山容容以为他不会回答那个问题了。
“恨韶华易逝,美人迟暮。”
“恨悲歌唱彻,英雄末路。”
“恨风云变色,江山易主……”
“这些,不都是人生恨事吗?”
夜明轻声说着,声音有几分嘶哑,苍白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少年吃力地用手支着下巴,撑着身体保证自己不倒下,仿佛已经不堪重负。尽管如此,他的神色之中,依然带着极为浅淡的笑意。
涂山容容蹙眉,伸出手,似乎想探探少年的额头,手伸到一半,忽然惊觉,又猛地收了回来,在膝上不安地紧握成拳。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涂山容容问。
“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夜明道,“人生路上,有太多的不如意和身不由己……”
他抬起眼,深深地望着前方面无表qíng端坐着的少女,“师父,你看透了吗?”
一时之间,竟是相视无言。
“夜明,”涂山容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低低开口道,“我一直认为,你本该是全天下最自由的人。”
“你错了。”少年面上的笑意终于全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入骨的深切悲哀,他再次将酒斟满,正yù一饮而尽,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抓住,不得不中止了动作。
“别喝了。”涂山容容道。
夜明试图挣扎了下,可重伤号怎么都不可能拗得过他师父,只得无奈地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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