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
“姑父若是想要我住嘴,只要不伤我在乎的人就好了。”她笑的温和,却让谢玉眼神一紧。
“是吗?”谢玉看着她,“天下男儿千万,小荷何必只守着他呢?”
“只可惜,小荷就想守着他呢。”她眉眼含笑。毫不退缩。
“你想与我为敌?”
风荷摇摇头,“是姑丈,一直与我过不去不是吗?”
他话里有话,谢玉是听明白了。“那,小荷就不要怪姑父,不讲qíng面了。”
风荷转头看向莅阳长公主,她护着景睿,对她摇头。收回目光,风荷回握梅长苏的手。只一双美目,清凌凌的看着谢玉。
蒙挚不由有些着急,挡着两人:“飞流哪里去了?”
梅长苏眼珠转动了一下,哈哈一笑,道:“总算有人问飞流到哪里去了,其实我一直等着谢侯爷问呢,可惜您好象是忘了我还带了个小朋友过来。”
谢玉心头刚刚一沉,已有个参将打扮的人奔了过来,禀道:“侯爷,不好了,qiáng弩队的所有弓弦都被人给割了,无法……”
“混帐!”谢玉一脚将他踹倒,“备用弓呢?”
“也……也……”
谢玉正满头火星之时,梅长苏却柔声道:“飞流,你回来了,好不好玩?”
“好玩!”不知何时何地从何处进入霖铃阁的少年已依在了苏哥哥的旁边,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剑拔弩张。
谢玉怒极反而平静下来,仰天大笑道:“苏哲,你以为没有弩手我就留不住自己想要留的人吗?对于宁国府的实力,您这位麒麟大才子只怕还是低估了。”
“也许吧,”梅长苏静静道,“今夜侯爷想要流血,我又怎么拦得住。万事有因必有果,今天这一切都是侯爷你种下的因所带来的,这个果你再怎么挣扎,最终也只能吞下去。”
谢玉负手在后,傲然道:“你不必虚言恫吓,本侯是不信天道的人,更大的风làng也见过,今日这场面,你以为击得倒本侯么?”
“我知道。”梅长苏点头道,“侯爷是不敬天道,不知仁义的人,当然是什么事都敢做,但苏某比不得侯爷,一向胆小怕事,所以今天敢上侯爷的门,事先总还是做了一点准备的。誉王殿下已整了府兵在门外静候,要是一直等不到我出来,只怕他会忍不住冲进来相救……”
谢玉狐疑道:“你以为本侯会信?为了你个小小谋士,誉王肯兵攻一品侯府?”
梅长苏笑得月白风清,语调轻松之极:“单为我当然没这个面子,但要是顺便可以把侯爷您从朝堂上踩下去,您看誉王肯不肯呢?”
梅长苏说得毫不在乎,谢玉颊边的肌ròu却紧紧地一跳,随手召来个部下,低声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即领命而去,大约是去探看府外是不是真的有伏兵。
梅长苏对着众人,又让宫羽继续讲故事讲完。宫羽也顺着他的话,将往事娓娓道来。
一件二十几年前的旧事,就这么铺在众人面前。
谢玉听完,只是冷笑。
梅长苏突然cha言道:“谢侯爷,你去府外探看的人还没回来吗?”
谢玉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仰天大笑道:“果然是苏先生最先反应过来。本侯之所以听你们在这儿闲聊耗时间,当然有本侯的用意。”
风荷倒是问了:“你调了巡防营的官兵来?”
“没错,”谢玉面色如冰,“誉王的府兵有什么战力?巡防营绝对能挡着不让他们进来。”
蒙挚厉声道:“谢玉,巡防营不是你的府兵,调为私用罪莫大焉,你真的胆大如此?”
“大统领不要冤枉人,我岂敢调巡防营入我府当私兵来用?可无论誉王殿下来与不来,我都可以让他们在府门外大街上维持一下治安吧?”
梅长苏本就没指望今晚会和平过去,谢玉调动巡防营只会把事qíng闹得更大,倒也不是纯粹的坏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保护卓家老小,不要被人灭口了才行,当下向蒙挚递了个眼色,提醒他作好准备。
谢玉脸挂寒霜,手一举,眼看就要下令,一个人猛地扑到他的面前跪下,抱住了他的腿,低头一看,竟是谢弼。
“请父亲三思!”谢弼面色蜡huáng,眼里含着泪,哀求道,“卓谢两家相jiāo多年,不是亲人胜似似亲人,不管有什么误会,父亲也不能下杀手啊!”
“没出息!”谢玉一脚踹开他,“我怎么就调教出你这么个妇人之仁的东西!”
“父亲!”谢弼不顾身上疼痛,又爬回来攀住他的手,“世上谁人不知我们两家的关系,父亲不怕天下人的议论?”
“天下人知道什么?你给我记住,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权利说话。为父这是大义灭亲,你快给我闪开!”
谢弼心头绝望,抓着谢玉衣襟的手剧烈颤抖着,突然向前一扑,拨出了父亲腰间的小短刀,横在自己颈前,泪水夺眶而出:“父亲,请恕孩儿不能眼见您下此狠手,父亲要杀他们,就先杀了孩儿吧!”
谢玉冷冷地盯着他,哼了一声道:“你要自尽?好啊,尽管动手吧。”
“父亲……”
“从小养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若你真有这个烈xing割断自己的脖子,就算为父小看了你。”谢玉说着大踏步向前,一掌就打飞了谢弼手中的短刀,再一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拧住他的胳膊向旁边一甩,命令道:“把世子带下去,好生看管!此地混乱,也扶长公主和小姐回后院去。”
“是!”
“厅中妖女及卓氏同党,给我格杀勿论!”谢玉一声令下后,身形随即向外退了数步。cháo水般的官兵一涌而上,一片血腥杀气dàng过。
谢玉军旅出身,他的府兵一向训练有素,使用的都是铸造jīng良的长矛,不打近身战,而是结组围刺。
蒙挚夏冬虽是高手,却又不能真的对这群听命于人的官兵们下死手,速度和杀伤力未免受限。
风荷倒是叹息一声,这件事qíng,必定是要闹大的。抽出腰间软剑。
“飞流,护好苏哥哥跟在姐姐后面知道吗?”
少年大声的应了一声。风荷转回头,脸上神色一便,周身的气势也变了。长剑一挽,起身攻击。她的剑身抹了迷药,只要轻轻刺破一点皮,那人就会倒下。
带着飞流和梅长苏往卓家人那里跑,适时的帮了他们一把。
卓青遥随身并未带剑,只有卓夫人分给他的一柄峨眉软刺,拼杀之间又要勉力护着新伤的父亲,不多时就臂上见血。
卓鼎风的天泉剑已被谢玉拾走,卓青怡也只有护身的短剑,卓夫人握着另一柄峨眉刺,挡在丈夫和女儿一侧,左支右绌,渐渐难以为继。
她刚奋力削断了几只枪头,左侧又有寒光突袭,腰间一大片衣衫尽裂,回身防护时,前面又露破绽,一柄角度刁钻的长枪从斜下方扎出,待发现时已躲闪不及,卓青怡吓得失声惊呼:“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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