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眼神怆然,面上却仍带着微笑:“你虽然不悔,但你我之间,终究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萧景睿低下头,默然不语。许久才开口,“那便等事qíng结束,做亲人吧。”
自两人结识以来,他一直仰慕梅长苏的才华气度,将他视为良师益友,小心认真地维系着那份友qíng。可是没想到一步一步,竟会走到今日这般不能再续为友的地步。
其实认真算起因果来,两人之间除了一些心结以外,也没什么抹不开的血海深仇。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萧景睿已经深刻地感觉到言豫津以前说的话很对,他与梅长苏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对等,缺乏成为朋友的基础。
但是亲人,他们直接却实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
“景睿,”梅长苏踏前一步,柔和地看着年轻人的脸,“你是我认识的最有包容心的孩子,上天给了你不记仇恨、温厚大度的xingqíng,也许就是为了抵销你的痛苦。我真心希望以后,你可以保持这份赤诚之心,可以得到更多的平静和幸福,因为那都是你值得拥有的……”
“多谢。”萧景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话,只是到了唇边,又觉得已是说之无益,所以一定神,快步离开了凉亭。
宇文念和言豫津都在坡下大道上等着他,三人重新会合后,只说了简单的几句道别之语,萧景睿兄妹便认镫上马,向南飞驰而去。
言豫津目送他们身影消失,表qíng怅然,再抬头看看仍在凉亭中的梅长苏,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打了个招呼。
不过这不是攀谈的场合,两人也没有攀谈的心qíng,所以客套数语后,言豫津便出言告辞,自己上马回城去了。
“宗主,此处风大,我们也回去吧?”黎纲过来收了酒具,低声问道。
梅长苏无言默许,缓缓起身出亭。
临上轿前,他又回头看看了萧景睿远去的方向,凝住身形,陷入了沉思之中。
“宗主?宗主?”
梅长苏两条长而黝黑的双眉慢慢向额心攒拢,叹息一声,“大楚终究也非净土……传我的命令,派朱西过去,尽量照应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景睿走啦,然后……你们发现了什么没有?
☆、卫征被捕
风荷这些日子都是躺在chuáng上度过的,她也知道自己身子肯定除了问题,但是诊脉却没诊出什么效果。
以前喜欢的东西,也大都不想吃了,平日里没事就犯困,不过一个月,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蔺晨也是这个时候赶来的金陵,彼时,她还在榻上休息。
“说吧,这么急找我过来,什么事儿啊。”蔺晨摇着扇子,看着梅长苏。
“小荷不知怎的,最近越来越嗜睡,想让你帮忙看看。”
“哦,这丫头还需要我看?”虽然这样说,但蔺晨还是抬脚跟上了梅长苏。
“我也不确定她是怎么了,只是这一个月来,每日必定睡上七八个时辰,只能找你这个蒙古大夫看看了。”梅长苏开口调笑。
蔺晨一翻白眼,“呵呵,蒙古大夫。”
卧室里风荷还在睡着,蔺晨伸手搭上脉,闭上眼细细把着。皱皱眉,又换了一只手,这下整长脸都皱成了一团。
“小荷怎么了?”梅长苏看到他的神态,心立刻被高高的提起。
蔺晨看看嘛梅长苏,又看看风荷,叹了一口气。
“诶,你倒是说话啊!”梅长苏急。
“我现在在想。”蔺晨顿了顿,“你们这都第二胎了,我家美人还没答应我成亲呢。”
梅长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蔺晨。
“你……你……”
还不容易看到好友出丑的样子,蔺晨高兴的勾起嘴角,“怎么,梅宗主,又当爹了不开心?”
“我,我当爹了!”梅长苏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
时隔四年,他又要当爹了。
“是呀,灵犀要多个小弟弟了。”蔺晨摇着扇子,答到。
梅长苏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蔺晨不想看到他这幅傻样,摇摇头,拎着他出门。
等风荷一觉醒来,就发现梅长苏神色温柔的盯着她,“怎……怎么了?”
“你呀,还敢说自己医术一绝,孩子都怀了两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吗?”梅长苏将她鬓边的碎发绕到耳后。
“孩子?”风荷愣了愣,手抚上了小腹,“我,有孩子了?”
“是。”梅长苏低头吻她的眉心,“你呀,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心?”
风荷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之前给自己把脉,为什么没感觉?
不过梅长苏既然说了,那孩子自然是有了,回想这两个月自己的反应,她有些懊恼,“我这两个月这样,孩子没事吧?”
“没事,”他拍拍风荷的肩膀,“蔺晨看过了,写了几张方子,你按时吃就好了。”
风荷窝进他怀里,“苏哥哥,我们又有孩子了,真好。”
梅长苏揽着她,是啊,真好。
他们又有孩子了,这个新生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最近外边的事qíng你就别管了,我来应付。”梅长苏拍拍她的背,“我的身子好了,那些事难不倒我的。”
“嗯。”
“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然后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嗯。”
“要是有什么需要,去和甄平讨,你只要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年。”
“夏江那便,会没事吗?”
“自然,你信我。”
“嗯,我信你。”
世间最难得的,就是一个信字,但是,我信你。
从第二天起,风荷就发现她身边的暗卫多了起来,梅长苏又从江左盟里调了两个手下,守在她身边。若是谢玉,他自然用不着这般防备,只是,那是夏江。
风荷也随他,平日里除了和几个孩子逗笑,也就窝在房里看书。
灵犀现在口齿清楚,直到娘亲又怀了宝宝,天天捧着一本三字经对着风荷肚子念。怀瑾怀瑜则是琴棋书画轮番上场,有时候兴致起来了,还要拿着长剑舞一段。
飞流最近也不闹,天天盯着风荷的肚子,问她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风荷才递了折子入宫,告诉宫里的长辈,自己怀上了。一时间,郡主府的库房,又多了许多赏赐。
也有那不长眼的,往她府里献上了几个美人,说是服侍她的,但明眼人哪里不知道这意思。
风荷只是轻轻挑起眉尾,冷冷淡淡的看了几眼那些美貌的女子,对着梅长苏道,“这些姑娘长得也是各有千秋,也是各位大人的一番心意,你若是喜欢,收了房给我添几个好妹妹,也是为我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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