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qíng还没到那一步呢,何必提前烦忧?”梅长苏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般,淡淡笑道,“你只要守住自己一份真xingqíng,什么事qíng熬不过去?就象外面这雪,虽然看起来越下越大,但你我都知道,它终究还是要停的。”
仿佛是配合他这句话,一阵风雪从被撞开的门dòng中卷入,带来阵阵寒气与一条人影。
飞流伸手拖起地上的尸首,轻松地拉了出去。萧景睿跟到门边一看,只见他随手一扔,就扔到了墙外,再看院中地上,已是gāngān净净,早没了那些横七竖八。
“你就这样丢出去就行了?”萧景睿吃惊地问道。
“行了,”回答的人是梅长苏,“放在外面,自会有人来处理。”
萧景睿听得他语声如冰,浑不似素日相熟的那个温和苏兄,不由心头一寒,背心阵阵发冷。
飞流已经回来,牵住了梅长苏的手:“一起!”
“好,”梅长苏向他柔柔一笑,神qíng转换那般快速,却又自然之极,“苏哥哥跟你一起到西屋去睡。你先送萧哥哥出去好吗?”
飞流转头,瞪了还在发呆的萧景睿一眼,“不好!”
“飞流……”
“不用不用,”萧景睿回过神来,心中泛起一丝苦涩,黯然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后半夜……也要小心。”
梅长苏浅笑颔首,看着萧景睿步履沉重地转身向院外走去,面上的微笑渐渐转换成了淡淡的悲哀。
从后面看去,那年轻人的头低着,原本挺拔的身姿显得有些微微的佝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他的肩头,必然要背负,却又背负得那般艰难。
他未来将要面对什么,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但胸中那如冰如铁的执念却在清晰地说着,就算知道,那该发生的一切,也仍然会按照预定的轨道发生。
“只是开始而已……景睿……还望你能熬得过去……”喃喃低语了一声,梅长苏收起心中不经意间翻涌而出的同qíng,牵着飞流的手慢慢走入了西厢。
作者有话要说: 金陵的暗cháo要开始了,景睿,实现有了准备后,便会成长起来了吧。
☆、二位殿下
那一场雪,断断续续、扯絮撕棉似的下了三天。
苏哲在雪中悄悄乔迁了新居,并没有刻意通知任何一个人,可没几天该知道的人还是全都知道了。
穆王府、誉王府自然送了许多的重礼,宫里也赐出几箱珠贝绵缎之物,据说其中还有太皇太后添置的。
悬镜使夏冬空手上门转了一圈儿,丢下一句“好难看的院子”就走了,不过其他陆续上门的访客们却不敢发表类似的评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院子是蒙大统领推荐的,武人的审美观嘛,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
在梅长苏乔迁新居后,风荷到是一反常态的没有露面。她正忙活着凤初七,也就是她的大师兄宇文朗带来的,被师父称作初步版的凤凰蛊。
在这之前,她和宇文朗见了一面。
“师兄千里迢迢从南楚到梁国就是为了送个蛊虫过来?”她把玩着手上色泽温润的锦盒,颇有些心不在焉。
“我本以为,小师妹是了解我的。”凤初七笑得温和。
“大师兄过誉了,对于那件事,可以说是我大梁的一个家丑,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小妹如何能答应呢?”她支着胳膊,漫不经心。
“对我南楚,这也是家丑不是?”宇文朗还是没有因为她一言两语就被打发走了。
“不知师兄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呢?”她微眯双眼,“是南楚的成王殿下,还是……凤初七?”
宇文朗一笑,“师妹觉得呢?”
“若是师兄,我自当好酒好菜招待,然后妥帖的将你送回去。”她晃着脑袋,“但若是成王殿下,恕不奉陪。”
“小师妹还是这般决绝。”他举杯抿了一口茶水。“只是我这次来大梁的身份,却是两者皆有。”
风荷抬眸看他。
“景睿的身世,你怕是清楚了,也做了安排吧?”他眸如清潭,却深不可测。“王叔思他甚切,作为一个哥哥,我自然也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他言语含蓄,风荷却懂了。
“宇文霖要认回他?”她毫不客气。
“这……”宇文朗有些踟躇,认回吗?怕是有这个心思。
“告诉他,不必了,当初既然离开,现在就不要想挽回。莅阳姑母那里也是这个意思。”她冷笑一声,“我大梁皇室,养十个景睿都是够的,我自小疼大的弟弟没道理去他府里找罪受。”
别以为她不知道,晟王宇文霖共有三个妻妾,正妻乃左丞嫡女,身份贵重,虽然只生了宇文念一个女儿,但也不是能都能憾动得了地位的。两位侧妃都一个生了庶长子,年方二十,只是太过中庸,守成可以,当不得大用,一个生了生了庶幼子,聪慧可人,只是才十二岁。后院一片乌烟瘴气,景睿聪明剔透,若是去了南楚,为了安抚他,必是嫡子,那两位侧妃如何能够放过他?
她可是护短的很,好好的弟弟怎么肯让人去糟蹋?
宇文朗也是想到这点,心中叹息。“若是他愿意,晟王叔可以散去后院。”
“那子嗣呢?”她冷笑,“也不要了?到时候天下人如何说我家景睿?”
“小师妹……”他低下声音。
风荷抿直嘴角,“师兄,不是我难缠,说话难听,我只一句,我会把所有的qíng况摊开给他,若是景睿同意去南楚,我没有二话,为他开路,就算他要皇位,我也为他拼上一拼。”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宇文朗的脸色,“但我知道,景睿不是那样的孩子。你也别把自己说的太过良善,想要当皇帝的人,没有几个真蠢。”
宇文朗无奈一笑,“小师妹讲话,真的要这么刺耳吗?”
她嗤笑一声,“你当初认师父,也不就是为自己打算?要不然,怀王世子的位子怎么就落到你头上?现在你想要景睿,不过是为了挣得晟王的支持罢了,晟王与南楚皇帝的jiāoqíng,我也是知道一两分的。这张大布,你不用遮着。”
宇文朗微靠在圈椅上,眼神微闪。“那依师妹之见?”
“再给我一个月。”她盯着茶杯袅袅的烟雾,“我会和景睿还有莅阳姑母讲清楚,若是他同意了,我在回复你。”
片刻寂静,
“好。”
风荷微笑,为他再叙一杯茶。
而在长乐坊这边
梅长苏这边前脚刚迎至外院影壁,誉王就已经走了进来,便衣雪帽,满面谦和的笑容,礼贤下士的姿态摆得极是娴熟,见梅长苏躬身行礼,急忙跨前一步伸手扶住,笑道:“趁雪而来拜访先生,只为朋友之谊,何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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