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井也是一身黑衣,只是腰上别着的不是枪,而是两把刀。
瞳不认为他们会以这种明显是出去打架的穿着在街上乱逛或者去岛原喝花酒。
陆奥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
因为坂本和中冈生前的大力称赞,眼前名为“村上清”的少年在海援队和陆援队的声望一直都很高,在两位队长死后,其声望达到了顶点,甚至还有人试图让她来领导两队。
当然,她本人自然是拒绝了,但这并不影响陆奥对他的敬重。
最终青年还是败阵下来,他扭头,吞吞吐吐道,“我们……要去暗杀三浦休太郎。”
瞳拍了拍脑袋,“哦,纪州藩的那个三浦啊……”
她曾一度猜测坂本的死与纪州藩有所关联,也不知道这些青年是不是真信了。不过岛原那边有线人来消息说,今天晚上有纪州藩的高官要在天满屋设酒宴,估计就是三浦没得跑了。
“……村上君?”陆奥有些迟疑地打量着少年的脸色。
少年摊手,“去吧去吧,大不了你们被留在那了我替你们多烧点纸钱。”
于公的,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给这些一腔热血想要为坂本报仇的青年泼冷水,于私的,连她本人都对杀害坂本的凶手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更没有阻止他们的动机。
总之,那句“别去”是肯定说不出口的。
这大概也是村上清独门独家的支持方式了。陆奥有些好笑。看样子坂本老师说得没错,村上也只是一个面冷心善的好人。
于是清骚年你又在自己不知道的qíng况下被发卡了。
“不过别太过了,”瞳话锋一转,将目光从陆奥脸上移到他身后的中井庄五郎身上,“你们的目的是取三浦的命,除非必要,不要轻易伤及无辜……特别是中井君,你别兴奋起来什么都不顾了,坂本先生也不会希望你们为了他胡乱杀人的。”
“是!”
被点到名的人大声回答道。
少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你们都是好样的,回来了请你们喝酒。”
“那村上君一定得拿最贵的酒出来招待我啊!”中井笑着打趣道。
瞳豪气地仰起头,神色倨傲,“成啊,我村上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暗杀三浦的敢死队成员们闻言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叫松岛和助的一边笑一边走到柜台前,揶揄一般对老板道,“老板,来两壶酒,村上君说他请客!”
“松岛君,”少年挑眉,“这里是酱油屋,不是酒馆。”
老板也笑着从柜台底下抱出几个酒瓶,“真抱歉啊村上君……我这里还真有酒。”
瞳假意控诉道,“呜啊,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来合伙欺负我的!”
又是一阵大笑。
“好了,天色不早了。”陆奥突然整了整腰间的武器,“走吧。”
方才还一脸轻松的敢死队员们突然露出了有些悲壮的严肃神色。他们一边向外走一边与近江屋内的二人告别。
少年冲到陆奥身边,将藏在袖子里的、坂本送给她的枪jiāo到青年手上。
“要活着回来啊,”她说,“一个都别给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x=补昨天的……
艾玛昨天在火车上蹲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实在无聊了gān脆写了一路的德语作业(捂脸
总之天满屋事件开始,这次清骚年纯围观XD
☆、Chapter 54
岛原的夜晚总是比预想的要喧闹。
瞳徒步行走在岛原的街道中央。少年墨青色的刘海恰到好处地盖住了双眼,让人看不清表qíng。
四周的灯红酒绿很容易让人迷失。有多少人纵qíng于这声色犬马中,最后却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岛原有岛原的生存方式,这里比外界更加残酷。这里的女子要么找到良人远走高飞,要么在被粉饰的太平中孤独一生。可是能够离开的毕竟是少数。
少年闭上眼睛。
这便是京都。岛原也好,艺jì也罢,这些都是男女不平等的产物,她们是不该继续存在的。
一队人从她身侧走过去。
瞳转头,刚好迎上队尾那人的目光。她看见他用口型对自己说,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少年笑起来,将声音压到只有二人能够听见的程度,“好久不见,薰少爷,纲道先生还好吗?”
“他还不错。”对方的笑容有些诡异,“上次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我……拒绝。”
南云薰闻言随意地笑起来,“随你喜欢,反正到最后你还是要来求我的。”他的语气笃定得令瞳觉得厌恶,“在那之前,玩的开心!”
少年勾起嘴角,露出同样恶意的笑容,“您也一样,希望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没有猜错的话薰将要拜访的应该是西乡,瞳可不认为他斗得过那个老狐狸。
最好别输得太难看。她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恶意渐渐变大。
土佐藩也有动作了啊。明明连牵线人都死了,还要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去跟萨摩藩献殷勤。
真是恶心。
松子夫人留下来的线人之一,名为笙歌的艺jì从某处走出来,故作熟络地挽住少年的右臂,“爷儿,要来玩嘛!”瞳低头的一瞬间,却听得对方有些刻意压低的严肃声音。
——“天满屋有变。”
不需要任何渲染,仅仅是五个字,就能让臂弯中少年本来闲适的表qíng变得冷冽起来。
瞳随着笙歌走进一家很普通的店里,打扮华美的艺jì小姐将她领到最里侧的房间,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她身边,摆出一副服侍的样子。
少年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
中井庄五郎不在。
她去接笙歌递过来的酒的手顿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日的自若模样,“中井呢?”
少年的声音很平静。陆奥突然想起中冈重伤不治身亡的那天,眼前的人也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qíng。
不是不在乎,仅仅是麻木了。
瞳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生在乱世。乱世里的人,别说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了,哪怕是片刻的安宁都是奢望。不停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然后不停有人出现,仇恨、不甘、理想,这些都是拔刀的理由。因为只有拔刀,你才能活下去。
“……”没有人回答。
少年举起酒盏,qiáng迫自己将那些液体灌进喉咙,“啊啊……这样啊……中井他,好样的。”
“他是第一个冲进去的,”海援队秘书深吸一口气,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被斋藤给……”
瞳的手再次一顿,“斋藤……是御陵卫士的那个斋藤?”
“是啊,听说重新回新选组了,”松岛和助接过话茬,他受了点轻伤,衣服上的大片血迹有些刺目,“也不知道近藤勇怎么会让他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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