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那衣服接下来,“路上小心。”
“对了……千鹤也会跟我们一起去甲州。”
瞳点了点头。虽然她不认为风间会无聊到专门跑来秋月邸劫人,但光是照顾冲田就令她分身乏术了,将千鹤托付给土方反而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千鹤小姐就拜托您了。”
面具这种东西,戴多了就有点摘不下来。
即使是告诉自己,你已经和雪村家划清关系了,那个约定也已经完成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被所谓的“家规”和“责任”所束缚了,但偶尔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cao心一下那位坚qiáng而勇敢的小公主。
土方挥挥手,转身离开。
庆应四年二月二十三日,新选组接受“甲州镇抚”任务,正式出征甲州。
“去甲州?近藤先生也会一起去吗?”
端着药碗走到冲田门口的时候,瞳听见了青年的声音。
既然要来,gān什么还让她专门跑一趟把衣服送到冲田手里啊。
“嗯,我们打算顺道去一趟日野。”土方垂着眼睛,表qíng严肃地回答道。
相较他的冷静,冲田表现得异常激动,“近藤先生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还想把他带回战场去吗!”少年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好笑。明明自己都想要去上战场,却不允许近藤去战场。
“这是近藤先生自己的意愿。”土方看着青年的脸。他的眉头皱得很深,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也要去!”
瞳拉上门,走到青年身侧。
“土方先生,”她觉得自己比土方还平静,“我也去。”
副长先生的表qíng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痕,“你们两个伤员就好好在这里养身子,什么去不去的!”
少年绷着脸转头看向又开始咳嗽的冲田,一旁收拾衣物的千鹤率先跑过去扶着青年替他顺气。不得不承认,冲田的样子十分láng狈。
“千鹤小姐,您不用管他。”瞳晃了晃自己尚还缠着绷带的手腕,“他想找死不用拦着,命是他自己的,要做什么都是他的事,我们没有资格管。”
冲田突然抬头看着少年。
后者再次迈开脚步,跟着土方走了出去。
并不是生气。
她觉得自己以在对待冲田身体的事qíng上一直都是医生的角度来考虑的。但若剥离“医生”的角度,试着用“村上瞳”这个人的思维去看待他的做法,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种想要守护的无力感,无论是自己还是冲田,都有着切身体会。
新选组的队伍很快就出发了。
瞳倚在院中的树上,她觉得今天会有点事qíng发生,但是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村上大人!”
门口传来一声呼唤。少年向声源处望去,本来应该在长州为高杉守墓的丝站在那里。女人依旧是一副素淡的尼姑打扮,衬着她的脸,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瞳对她行了个礼。
少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大概能猜到丝的目的——无非是当桂的说客,劝她远离战场。
“木户先生很担心您,”女人缓步走到她身前,行礼道,“他希望您能远离这些事qíng。”
瞳笑了一下,“他还真会掐我的死xué。”
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桂本人或者其他同学,她也许会直截了当地回绝桂的提议。但站在她眼前的是丝,与高杉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她无法说出已经在心里打了无数遍糙稿的、决绝而伤人的话。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高杉。
无论是当初对松yīn老师的死的袖手旁观、禁门之变的无力挽回还是高杉本人的死亡。
如果自己能够再qiáng大一点的话,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丝看着少年,没有说话。瞳能够清楚地从对方眼眸中的倒影里看见自己的表qíng,那种平静得像是死了一样的表qíng。
最终还是吐了一口气,“……抱歉。”
“理由呢?”
“和你一样。”
女人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似是无意地向院内某个房间里看了一眼,“这样啊。”
少年顺着她的目光往冲田的房间看去,纸门上透出青年有些瘦弱的剪影,他好像还在咳嗽,“嘿,丝夫人,你说,以后我回长州跟你一起守墓怎么样?”
丝闻言收回目光,“劳咳?”
“谁知道呢……”瞳抬头看着天空。
“……”
“对了,假发那家伙还健在吗?”少年突然扭过头,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询问道,“若他死了请千万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得摆一桌酒席庆祝一下。”
“那还真是抱歉,估计您在短期内是没有办法摆酒席了。”
看样子那家伙活得还挺滋润嘛。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了地,少年耸肩表示遗憾。
对方笑着道,“木户先生在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就去了京都。”
“那他还真是过分啊,居然连在长州待得好好的你都不放过。”桂到京都就意味着倒幕派已经开始处理日本政务了,幕府的倒台终究只剩下了时间问题。
瞳并不喜欢幕府,幼时的辗转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样的政权是没有办法支撑起这个国家的。只是真正地听见幕府即将倒台的消息时,她心里还是有什么地方微微地滞了一下。
这算是……世事变迁吗?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桂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又会被另外一批人夺走,他们也会处于现在的幕府的境地,四处流亡,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一线生机。
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少年正了正腰间的刀,“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那家伙本人的话,我绝对会一刀砍下去……但是很可惜,我从来不砍女人!”
丝看了看她的手腕,“我觉得您砍不到他。”
瞳手腕上的绷带还没有被拆开,给人一种她还受着伤的感觉。以常人的角度来看,手腕受了伤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赢没有受伤的人的。
她耸了耸肩,摊手表示无奈。
jiāo流失败。
尼姑打扮的女人最后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保重。”
“啊,保重,你也是哟。”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之后等待着她们的会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有些时候,有些回忆,它们能够在你心里扎根生长的根本原因其实只是被你的一厢qíng愿美化得连那些主角都认不出来。
所以不如舍弃。
作者有话要说: =x=
假发子试图用高杉挽留清骚年但是他的行动以失败告终……
于是这文不可逆转地走向了BE(闭嘴
☆、Chapter 65
庆应四年三月六日,甲州胜沼战役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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