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向下看去,他同僚的风隼不断坠落,甚至不超一刻,他就能确定,这一片的风隼都将折损,他看着下方的两个人——是一个黑衣的鲛人和一个剑客,都是十分厉害,便只能要求潇将风隼不断拉高。
“少将,”驾驶座上的鲛人顿了顿,说:“我知道,那个鲛人是……海皇大人。”
“哦?”云焕一挑眉,海皇?那么说来,不止空桑余孽这么一桩事,连鲛人都打算作乱了吗,他问潇“你们的海皇不是百年前离开了吗?”
“他应该是回来了。”
云焕冷笑道:“看来巫姑那个老东西卜算出了纰漏。”
“拉高风隼的高度,只要离开他一定的距离,便无所可惧,然后加装十巫炼制的青铜巨箭,向下扫she。”
“是。”潇听从命令,拉起掌舵。
可是此刻咔地一声,风隼歪了一下,竟然猛地向下坠落了几丈。
“右翼被击中了!”潇快速说道:“无法拉升!”
“可恶!”云焕透过石英板看了一眼风隼的右翼,那里正被引线绞碎出一个不小的dòng,并且引线正企图逐步扩大dòng口。
他拉开风隼的舱门,剧烈的风chuī起云焕的衣袂,他抽出身侧圆筒中的光剑,飞身跳到右翼上,打算切断引线。
一招剑式尚未出手,风隼又是猛地下坠,云焕忙稳住身形,此刻这架风隼已降到极低的高度,突然激she出一道银光而来,云焕反手挡住,刺耳的金铁声嗡地爆开,他被巨大的力量从右翼上推出,落在残破的屋脊上。
虎口还微微发麻,云焕眯细了眼看清袭击他的人,是那个黑衣的剑客,长相颓唐,气质落拓,而他手里那柄同样光辉流转的长剑让他的瞳仁猛地收缩了起来。
云焕拱起手来,对着西京道:“慕湮剑圣门下,三弟子云焕,见过大师兄。”
西京咧开嘴笑了笑,只是笑意浅薄,他微一挥手,说:“我可不认你这个冰夷师弟,我只有一个师妹而已。”
云焕也不甚在乎,只说:“剑技无界限,”顿了顿,又说起他的师傅,连眼睛都亮了起来“慕湮师傅说她只收能继承她技艺的徒弟。”
“废话不多说,既然各在其位,来杀一场吧!”西京挥了下手里的光剑,正对准云焕。
“好。”云焕凝起所有心思,也横起光剑来。
剑圣门下的绝技——击铗九问,问天何寿?问地何极?人生几何?生何欢?死何苦?宿命安有?轮回何在?qíng为何物?苍生何辜?每一招都快如闪电,动如惊雷,世上对招剑圣绝技的武人,存活下来的不过寥寥,可见这门剑术的非同一般。
而此刻同为九问,同为光剑,同为剑圣门下,两人快速jiāo接而又急速分散,所有剑的影子都像是闪电一般,亮白刺眼而迅猛无比,天色未亮仍旧混沌,这两道jiāo织错开的光,却像是要割裂开灰暗的天色。
苏摩并不cha手,这是剑圣门下的争斗,他不觉得西京会输给这个帝国少将,只拉扯着那架仍旧坚持着的风隼。
“大师兄果然是喝酒喝得太多了吗?”jiāo战中,云焕忽然嗤笑了一声,一道银光从jiāo缠的身影中飞she而出,那是西京的光剑,此刻脱手钉在了破碎的墙体上。
躲在密道里的那笙,在发现炎汐只是持续变身没有危险后,便跟着叶澜悄悄地躲在木柱旁,偷偷露出小半截脸,向上仰视着战况。此刻见着西京失了剑,忍不住担心地低声叫了起来:“大叔的剑!”
“呵呵,”西京和云焕分开,站立在一边,看着他:“慕湮师傅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你的天赋自然在我之上,可惜……”
云焕一皱眉,猛地后脚发力,光剑直冲西京而去。
“啊!”那笙的惊叫被叶澜堵在了手里。
却见西京并不后退,也是起身发力,像是弹she出去的劲弩一般,冲向了运剑的云焕。
云焕的光剑刺穿了西京的右肩,汨汨地涌出了鲜红的血,然而却见着西京皱着眉,缩了缩肩头,他的剑就被死死夹在西京的肩胛骨里抽动不回。
“你以为没有剑便不会剑技了吗?”西京哈哈一笑,右手起势,云焕眼瞳一缩,发现正是九问的最后一式,他来不及后退,便被击中了眉心。
一阵猛烈的头脑撞击,云焕被冲击地倒飞出去,站稳后耳鸣起来,他摸了摸眉间,血流了下来。
对面的西京似乎不知疼痛般,不吭一声地拔出了那柄属于云焕的光剑,上头还留有自己温热的鲜血,他抹了一把血,将剑对准云焕,朗声道:“再吃我一剑!”
云焕空手面对西京,却并无惊慌的神色,眉心上的血dòng虽未伤及内里,却也不停地流下血来,糊住了他的双眼,他抹去遮眼的污血,目光镇定无比,等待西京一剑劈来的当时,纵身而逃。
身法倒也如剑法一般,快如雷电,他逃遁得如此之快,甚至都带出了残影。他没有去顾忌还被苏摩捆绑着的风隼,直接往相反的地方逃遁。
西京咳出一口血,并没有上前追击的yù望。
苏摩倒是有余力,分出几股引线,合成一束,像是利箭一般冲着逃遁的云焕激she而去。
喀喇一声,这边还缠着的风隼终于碎裂,不过从中跃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那个驾驶风隼的鲛人,她提着一柄长剑,毫无犹豫地就杀向了苏摩。
他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一动,从风隼上撤离的引线立即舞动起来,上下翻飞着搅动,割裂空气沙沙作响,拦截住那个冲上来的鲛人,引线一拐,几乎刺穿了她的双腿,女鲛人猛然被拉扯地跪了下来。
而因着这边的阻挡,苏摩she出去的引线失了准头,只将云焕的肩膀击穿,被击穿的云焕仍旧不吭声,顺着冲击的力量再次向前移动,并不顾及肩膀的血dòng,而此刻苏摩的引线攻击距离已经不足了,苏摩正想杀了被他刺穿双腿的女鲛人,然后去追击云焕,却被西京大声呼喊停下了动作。
西京看到了那女鲛人的面容,大叫起来“等等!”
绞向鲛人的引线停下来。
“你是潇?!”西京望着和汀相似面貌的鲛人,不可置信地询问。
那鲛人抬头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已经脱逃出去的云焕,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是。”
“苏摩,请你放了她吧,”西京望着如此相似的脸,一时有些恍惚,想起汀话语里的满是仰慕的长姐,说道:“汀不希望她姐姐死的。”
苏摩沉默了下,看着潇。
潇面对这位鲛人的皇,深深地低下头颅,匐倒在地上:“海皇大人,您可以杀了我,我这样的人,不配做汀的姐姐。”
苏摩忽然想起,她是复国军嘴里的无耻背叛者,正是由于她的出卖,使得复国军一败涂地。他拉紧了手里的引线。
“苏摩!”西京叫了一声。
“你的确不配做汀的姐姐,二十年前因为你的出卖,使得复国军大伤元气,而二十年后,你竟然帮着帝国的人,开着风隼来she杀我们,甚至为了救你的少将,敢于刺杀于我!”他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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