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坐起身将她抱满怀,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小林在他怀里,制止住他慌乱的动作,凑近他的唇角亲了一下,然后气呼呼地咬着他的下唇,含糊开口,“还不是你的错。”
随着她凑近,渡边也看到了小林凌乱的发丝中对称翘起的两处就像是折着的猫耳一样,比起吃惊,他先苦笑着靠近她道歉,“是我错了,但你回来了真好。”
剩下想说的话都用温柔热烈的吻告诉给了她。
所谓家族
小林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在手帐里记下下周要出差去北海道的时候。
她翻过五月份那一页,记下六月八日札幌,然后看着空白的六月和没有红笔标记的五月,猛然一惊地再回头翻看被标红的四月初和三月初。
‘唔嗖,麻吉,牙白’这三个词不停地循环在她脑内,以至于等到下班时她传了有急事的简讯给渡边,就急匆匆的去药店买了一堆粉盒蓝盒回去测试。
看着鲜红的两条线,小林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qíng了。
她想了很多,屋里摆着的几盆玉簪花都是那年她送给渡边的那株分下来的;小吉家乖巧但又看着就让人觉得真多的数字军团们;他如果有花粉症的话,就有必要改装屋里的全部纱窗了,到最后小林都想到了现在开始储蓄的话,以后就算发生什么意外应该可以让他生活得轻松一些。
重,沉重,真的好重啊。
“弥生,你还好吗?”渡边回家过了十分钟也没看见小林从卫生间里出来,不由担心的来敲门询问状况,“肚子很不舒服吗,还是有了什么其他问题?”
“没什么。”小林扬声对门外的渡边回道,站起身,将刚刚停不下来的沉重想法冲进下水道里。她拉开门,无言地将验孕棒放到渡边手里。
渡边看着小林憔悴的脸色,想起她最近这一个月时常感到不怎么舒服,心qíng沉重的接过小林递给他的东西,但在看清是什么之后忽然萌生出一种他不是他,灵魂出窍绕地球一周之后又回到身体里然后四处都在放礼花的错觉。他太开心了,太惊喜了,直直抱着小林在原地转了一圈,欣喜之qíng溢于言表,“感觉到了吗,多大了,要不要开始准备母婴用品?”
两个人的温度差立显,小林靠在渡边怀里,迷惘地问道,“怎么办?”
如果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触发了这种事qíng,可能会是这种反应。迷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因为有着年轻的的心和倔qiáng会让这个还没有成形的生命留下来。
而成熟的大人则会更为冷静的分析qíng况,做出决断。期盼已久的会有欣喜,预料之外的会调整计划或者舍弃,他们总会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因为他们是社会人了,能够为自己负责了。
小林和渡边两个人也在关乎两个人未来之间的事qíng上谈论过许多,他们要一年一起至少旅行一次,每个月有一天自由日不在一起,每个星期要约会至少一次;在年轻的时候彼此支持对方,等到了可以拿年金的年纪之后会搬到乡下居住;如果一个人先离开了,另一个人也要每天笑着生活,这些种种的打算里都没有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
渡边没有非要孩子不可的执念,小林则是不想要,两个人也没紧bī不舍的父母催促,关于孩子的话题就是一直被这样放置的。
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被小林问出来以后,渡边也从激dàng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并没有多少迎接新生命兴奋感的小林,心中苦涩,轻声问道,“你不想要他吗?”
“不是这个意思,但也不是同意的意思。”小林的手有些凉,她拉着渡边坐到沙发上后,才开始说明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就这么决定下来。你看如果我们要的话,不是有很多需要打算、顾及的事qíng吗,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先充分的商量,然后再做出决定。”
其实人在面对决断的时候都会有下意识的偏好选项,绝大部分人所谓的考量都是为自己下意识地选择寻找理由。
渡边用自己gān燥温暖的手包裹住小林微凉的双手,安抚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过不要不安,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如果生下来的话,孩子和你,我都会一生悬命地守护着。就算现在还没有经验,但是我会努力加油的。”
人类的经验有两种来源方式,一是自我试错的习得xing方法,亲身尝试、经历,然后吸取教训,自我纠正,这就是所谓失败是最好的老师;另一种就是先人传授已经得到过充分验证的公理,他人听取的习得xing方法,避免无谓的牺牲làng费、少走弯路。
面对眼前这件事,因为需要有经验者的意见作为参考,小林和渡边商量之后决定和长者问询。
小林踏进和泉组本家时,忽然觉得自己像是重回旧梦一样,虽然没有实感,但是怀揣着如何是好的苦恼回来有种莫名熟悉的既视感。自从和渡边的披露宴后,她就没有回过关西,和和泉组大家的jiāo往似乎也慢慢地疏远着。这种疏远不是因为讨厌或者不想再联系,而是在她有了新生活之后回过神来就发现她很久没有和他们发过信息了,他们也没有找过她。
“大姐头!”小林听见有人这么叫她,循声望去,看见了染回黑发一身西装的成宫。他戴着架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成熟稳重不少,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他之前的青涩。
“唔。”因为成宫招呼着她没有丝毫生疏感,小林之前生出来的那一点点局促也都消失不见了,她点头应下,对跑到她身前的成宫问道,“老爷子现在在吗?”
和泉仁在司毕业之后就把组里的事qíngjiāo给司去处理,清闲下来之后时常四处闲逛,和退休后无事可做的老大爷一样。
“哦,在啊。他说要是你回来了就直接去后面的道场找他。”成宫也是因为和泉仁的话专门在这儿等着小林,传达完被jiāo代的话,成宫舒了口气,面上恢复了熟悉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抬手顺了一下自己的三七分发型,笑着问道,“大姐头你和老爷子说完话之后,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我叫上其他人一起去之前常去的居酒屋,大家好好聚一聚?”
“嗯?不用了,之后吧,之后我再请你们。”小林摆手拒绝了成宫的提议,她现在没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心qíng,也没有那个身体状况,“你去忙吧,我去见老爷子了,之后要坐晚班的新gān线回东京。聚会什么的,等下次不忙的时候再说。”
“欸,”成宫双手枕着脑后,拉长声音表达自己的失望之qíng,看着没有什么兴致的小林嘟囔道,“可是你之前都不回来了,现在说的话完全就是没有诚意的社jiāo辞令啊,大姐头。”
“是社jiāo辞令!”小林觉得刚刚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才会觉得成宫成熟稳重,他分明现在还是一个要么无视掉、要么揍一顿的臭小子!抬手照着成宫的脑袋扇了一下,小林挤出力气大声说道,“那你长耳朵要不要听人话啦,说让你去忙也是客气,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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