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魏府
宇文玥在赶往魏府之前,就让月七去襄王府通知了元彻。元彻得到消息后,急忙帅军前往魏府想要救他们。可赶到时,魏府正殿里已经一片láng藉。桌椅摆设全都破碎散落的到处都是。魏舒烨躺在正厅的地上,身上没有血,但却有周身被寒冰冻住,瞠目张嘴,脸色铁青,死相极其惨烈。
元彻奔入偏殿寻找楚乔,却不见人影,正在焦急之时,忽闻外面一片打杀之声。他冲出去一看,足有几万的禁军将魏府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是禁军副将柳刀八。此人是魏舒烨的同党,极其凶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且心机很重,早就想取代魏舒烨的位置。
柳刀八一口咬定是元彻杀了朝廷重臣魏舒烨,随即下令三万禁军冲杀取元彻的人头。元彻万万没有料到事qíng会演变到这种程度,只带了几千王府卫军,寡不敌众,硬拼不行,只好遣散信任的侍卫回府调兵,自己则带着几千卫军从偏门跑了出去。柳刀八带兵在后面一路追杀,不依不饶。元彻眼见无路可逃,正yù掉头回去与柳刀八硬拼,却不料突然被迎面一个人影斩断马腿扑倒在地,马匹也翻到在地不起。
那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始脱他身上的铠甲。
“耳东!你来gān什么!快回去!”元彻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不用管我,我去把柳刀八引开,你从小路回府!”耳东沉声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在脱元彻身上的铠甲。
“对方人多势众,你疯啦!快滚回去!这不需要你!”元彻急了,怒吼着骂她。
她一见他急眼了,也不管那么多,抬手一掌劈在他的颈后,他惊诧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晕倒过去。耳东利索的脱下他身上的铠甲穿在自己身上,又将头发披散开来,起身嘱咐侍卫照顾好元彻,自己随即骑上马,奔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柳刀八追着耳东的身影一路奔跑,一直追到了长安五街开外才追上,冲上去一见此人乃是一个女子,并不是元彻,遂愤恨而起,乱箭齐发刺穿了耳东的胸膛,然后又帅军往襄王府赶。
元彻醒过来时,增援的大军已经赶来。他帅军急急忙忙朝着长安五街的方向奔去,赶到时,却只看到耳东一身血污躺在地上。他疯了一般跳下马,连滚带爬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伸手拨开她沾满血污的秀发。耳东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没有一丝气力。
“你来啦……”她勉qiáng挤出一个笑来,想抬手抚摸他的脸庞,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放在脸上,血污黏黏的蹭上他的脸,凉凉的触感让他的心跌入万丈深渊。
“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耳东……”泪水无声无息顺着脸庞滑落。
她听他这样说,柔声笑了起来:“真好……家……我们的家?……”
“嗯!我们的家……我们的女儿还在等我们回去……她已经会叫父王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而下,伴着寒风,粘在脸上冰凉一片。
她颤抖着指尖抹掉他的眼泪,“别哭,哭就不好看了……笑一笑……我当时就是被……被你的笑容俘获了芳心,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虽然没有名分……但我从不后悔……”
他听了她的话,真的就笑了起来,但是笑中带泪,样子很是láng狈。“耳东……是我负了你……”
她摇了摇头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彻……你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一惊,心底剧痛不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附在她耳边轻声叫道:“云筝……云筝……”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小名,心底已经撕裂一般疼痛。
她笑着,那样温柔,那样满足。抚在他脸庞的手终于缓缓滑落,毫无气力的狠狠摔在了地上。
元彻喘着粗气,抱着怀中已经瘫软的女人不知所措。他将额头贴在她冰凉的脸上,愣了半晌,最终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十五岁那年,他在尚武堂习武时,发现了藏在树gān后面的她。那年她十岁。
她是罪臣陈康之女。陈康被冤获罪,魏皇将陈家满门抄斩。她被一个婢女救下,流落在民间,后来被卖到尚武堂做扫地婢女。
她喜欢习武,喜欢偷偷藏到树gān后面,看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和士族子弟练武。他将她带到一边,呵斥她这样偷学武功一旦被发现,是要杀头的。她眨巴眨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高许多的大男孩笑着说道:“那你教我武功呗!徒儿拜见师父!”说着就跪在地上给他磕头。
那时他就被这个神奇的小女孩俘获了心灵。她告诉他,她的本名叫陈云筝,意思是像云中风筝一样自由自在!他惊慌的捂住她的嘴巴,呵斥她再也不要提起这个名字。陈家满门抄斩的名单上,曾经赫然写着“陈康之女陈云筝”,而这个陈云筝就是眼前的女孩,元彻自然是知道的。他想了想,随即开口念叨着:“陈……耳东陈……以后你就叫耳东吧,不许再说起你的本名!”
从那以后,他就把她收到襄王府,护着她,还教她武功。他笑着调侃她:“一个女孩家家的,非要学武功gān嘛?”
“报灭族之仇。”她冷冷的说出这一句,让他心底陡然一寒。
那年他二十二岁,她十七岁。
那时他已经娶了正妃,长子也有三岁了。可他还是深陷在对她的爱恋之中无法自拔,纵然知道她是罪臣之女,纵然知道她的仇人就是他的父皇,纵然知道他不可能给她一个名分。他心里都清楚,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深陷于这段nüè恋中无法自拔!
终于在一个醉酒之夜,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挣扎,闯入她的闺房中将压抑的qíng感彻底宣泄。
后来耳东给元彻生了一个女儿,他却故意不给她名分,也不给孩子取名,只是随口唤她“丫丫”,就像当年他随口唤她“耳东”一样。他看似对她冷淡,其实心底何其纠结。他知道他们不可能走到长远,也知道灭族之仇深似海,所以他不敢再对她流露过多感qíng。
直到她为了他而死,他内心的堡垒彻底崩塌,压抑在心底十几年的感qíng犹如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折磨着他到了崩溃的边缘!
元彻哭够了,怒够了,心也凉了。他缓缓起身将她冰凉的身体抱住,放到背上用绳子牢牢绑好,满眼透着凶狠的杀气。他一直都是一个温和谦厚之人,见谁都是一副微笑的面孔,不似宇文玥那般孤傲,也不似燕洵那般狠毒。魏皇也正是不喜欢他这一点,觉得他太过于优柔寡断,不够狠心,所以才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不是他不够狠心,只是没被bī到狠心的地步而已。
元彻背着耳东,侧过头与她说话:“云筝……跟我一起杀过去,我要给你报仇!……其实我早就给女儿取好了名字……就叫元筝……小名就叫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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