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娇弱、雅洁,看似随风归去的女子,竟能舍身救兄?
黛玉走动间,腰间淡淡的绿色玉带流出弱弱的光影,止桥宛面容略一滞,脑中闪过水溶腰间有同样的玉带,却是rǔ白色的。
止桥宛露出盈盈笑意道:“止桥宛给林姐姐见礼了。”
林黛玉嫣然一笑,目光柔柔,有如月光拂过止桥宛,不由令人目眩。
黛玉还礼,暗自打量止桥宛,见她身材如柳,容长脸,薄施脂粉,双眉入鬓,一双美目含笑意,顾盼间眸光生彩,唇如樱桃轻启,皮肤白皙,正是娇养模样。
止桥宛上前挽起黛玉的手,水沁笑道:“宛妹,你真无qíng,这么快就甩了我。”
止桥宛笑道:“你还说我,你有了水姐夫后,哪顾得上看我一眼。”
水沁面上一红,甩袖不理她。
老王妃微笑不语,见三个女孩子融洽,心中欢喜。而她女儿的幸福,她是看在眼里的。
止桥宛对老王妃展开明媚的笑容道:“姑妈,我带着林姐姐转转咱家园子。”
老王妃摆手,止桥宛挽着黛玉的手走开。
止桥宛只将老王爷、老王妃,她与水溶各自住处方向指与黛玉,带着黛玉只走了部分花园,水溶的院子却是没有到。
王府花园比起大观园来,大了不止一倍。园中依山供傍水,奇糙异花说不出的灵巧、自然。
走回来时,已近了huáng昏。止桥宛与黛玉同到老王妃处请安。
恰见水溶刚刚回府来见老王妃,入门来水溶两眼寻视,先寻到黛玉,两目星光中似有话语,见黛玉含qíng一睇,回以深遂一望,方移开目光向老王妃问安。
这一眼正落在止桥宛与水沁眼里。水沁心中一震,弟弟的目光,恰如她夫君东平王少王爷看她的目光,有着刻骨的深qíng。
止桥宛却是心中一动。
止桥宛笑着与水溶施礼。黛玉轻轻一福,与水溶见礼。
水溶虚扶还礼。
老王妃笑道:“溶儿,下午宛儿带着林姑娘游花园,才刚回来。”
止桥宛撇嘴道:“累死人家了。”俯下身子,捶自己的腿,又道:“表哥,宛儿真是没用,走几步路就累到了。”
水溶温和道:“多谢宛妹陪我师妹。不要一日走得太多,分几日转完,师妹的身子弱,不能走动太多。”加重了我字,及语气中的关心之qíng,屋中人都听到了耳内。
止桥宛微微一笑道:“表哥和我还客气什么,林姑娘是咱家的客人,我怎么能失礼呢。”
水溶依旧温和而不容置疑道:“在这家里,师妹不是客人,是与我相知的朋友,是当今皇上的御妹,还请宛妹多照顾,你要待她如待我,水溶感激不尽。”
止桥宛一笑道:“表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当她如姐妹的。”
说话间,使女们摆桌布菜。黛玉让过,方与水沁、止桥宛一同坐下。老王妃择了些清淡的菜肴,摆在黛玉身前,又恐黛玉人多不自在,吩咐坐在自己身边,亲自为黛玉夹菜。水沁、水溶、止桥宛倒靠后了。
饭后,水溶送黛玉回院。水溶在与她书房相邻的花园内开了门,黛玉便可从此出入别院。而这花园也可算作是黛玉的外园,园中自成一景,别有风格。
黛玉进别院,与水溶同到雨荷亭坐下,方对水溶郑重一礼谢道:“多谢师兄为黛玉正名。”
第91章 妹分兄忧
贾府惊闻圣旨,林黛玉竟成了“听溪公主”,各人心中感受不同。林黛玉心中虽恼水溶事先没与自己说明,还是想明白水溶的心意,郑重向水溶谢过。水溶凝视她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心痛她自幼失亲,少人痛惜。他真想从小守在她身边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贾宝玉。他心中在说万万遍,从此为她抚平愁眉,守护她一生。
再qiáng的自尊心与骄傲在她面前也化作了绕指柔。
水溶微笑道:“师妹想通了,真的不生气了。你是清清白白的,我怎能容得他人毁誉?即便是我不请旨,皇上也要下旨的。皇上这几日得闲,问起你休养得如何?”
原来昨日水溶从黛玉院中归来,一夜难眠,耳中全是黛玉的啜泣声。二人虽是qíng意已通,两心相知,但黛玉心中难言难诉的苦处,他如同身受。早想着找机会,向皇上说起黛玉之事,只是近一月来,皇上忧心国事,他实在不愿以此事让皇上挂心。
今日退朝后,水溶留在皇上书房,与皇上共商国事。
皇上批阅奏章毕,二人又议论了京城外远郊初冬雪灾之事,原来前几日还觉温暖舒适的温度,却忽然骤降,雪也纷纷扬扬下起来,下了几日,已有了一尺多厚。国库虽已拨了银两,可是灾民不只是要饱腹,更无御寒之衣,无避风之舍。
水溶便建议百官捐衣捐钱,皇上想想也只好如此。了了心头事,皇上松一口气,露出笑容,靠在龙椅之上,闭目养神,嘴里哼起了梦中听到的师妹弹奏、水溶谱全的曲子。虽然黛玉曾到宫中,到底并未抚那支曲子,因而水洺依然没有听到黛玉的琴声。
水溶和了一段,皇上睁开眼,问道:“朕的小师妹可好?那晚以后,再没见到她。朕真佩服她,竟有勇气到冥界,这种心胸,我朝女子无人能及。”
心中想到了qíng殇至深的小蝶。她为他留恋不去,那阎王道她会投生到皇家,做她的女儿,醒来后,他在观察,而那元chūn果然有了身孕。
水溶不由面上浮起笑容,说道:“好,也不好。”
皇上不解道:“这如何讲?”
水溶正色道:“身子已大好,心qíng大不好。因为谣言而不安。”
皇上直起身来道:“却又为何?”
水溶想起当日之事,眉头紧锁,说道:“她恹恹弱息,被送入了清风庵,城中又传林姑娘是与人有私qíng,qíng人成亲,她徇qíng而死。”
皇上起身踱度道:“分明是颠倒黑白。你要去查个清楚,查出来,由你处置。”又转身说道:“我要接她进宫。若不是太傅当年与我说过,除非万不得已,坚决不允她进宫,不准她与皇室有牵连,我早接她出贾府了。太傅是不想让我因他女儿之事分心,或是受人牵制。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和她相认。“
水溶心上却不喜,他可不想黛玉离了王府,相思难见,忙说道:“堂兄,我府清静,林姑娘也住得习惯了,若进宫,只怕不便。”
皇上若有所思地审视水溶,见他面上看似平静,语气平淡,其实已露出一丝紧张,想道他必是对师妹生qíng,心上一乐,师妹有他呵护,他大可以放心,而且他再也不用为水溶的王妃cao心了,片刻方道:”朕下旨为她正名,朕还要认她为御妹,若有人再起风波,朕绝不放过。”
水溶叩头代黛玉谢过。
因而才有圣旨先到了王府,才到贾府,却让贾府失去了平静。
黛玉静静听着水溶所述,想起5岁前,还在江南时,那个称父亲为太傅的少年人。当年他也是水溶的年纪,把2、3岁的她抱在怀里,哄她入睡,哄她玩耍,那时候有爹娘,有他这个大哥哥,是她最温馨、最幸福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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