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道:“是呀,想那刘姥姥,得了活命钱,却成了大家的笑谈。”
黛玉走来,端起杯茶道:“你们两个想想为什么非要离了那府?不走,在那府里住着不也是好好的,管他什么闲言碎语,当作没听见就是了。由已度人,就知道如何取舍了。”
得与失依人而不同,重气节的,饿死不吃嗟来之食,想要成就大业的或是有所图谋,想从人家那里得到想要的,必要忍一时之rǔ,能屈能伸才成。
紫鹃、雪雁心有所感,点头一笑。
香菱呆呆坐在chuáng上,想着心事。此时出言道:“还是林姑娘会调教人。我却是想着无论是谁都不该视别人的生命如糙芥,任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更不该为了挽救自己而让别人做出牺牲。”
黛玉一向是引导人自已思考,自己领悟。而宝钗是把自己的思想qiáng加于人,香菱是深有体会的。
黛玉望着香菱,知道她想起她与园中姐妹的遭遇,有感而发。
用过晚饭,紫鹃、雪雁、香菱聚在一起,说些一路趣话。不由说到前日黛玉遇到的奇事。
原来那日黛玉众人居住的便是独门小院。黛玉披上湖兰色斗篷,走进院子,倚着栏杆,窗外夜色沉沉,依稀有渐浓的江南景致,勾起她对往事的想念。都说近乡qíng怯,黛玉此时也是。曾有的爹娘音容笑貌,儿时的欢乐,让她的心发酸,泪水不知不觉间落下来。
邻院房里西宁少王爷与忠顺少王爷便也默默望着黛玉娟好的瘦影,黛玉虽戴着面具,却已换了女装,散开过腰如缎长发,身姿袅娜,背影如诗如画。
吩咐了轩洛与临英加qiáng护卫,二人出房巡视。
正在黛玉痴想的无可开解之时,脚下一条大蟒摇摆着慢慢靠近,吐着信子,发出咝咝的声音,黛玉听到声音,转头来看,眼前一条蟒,直立着大蟒,蟒的眼睛放着幽光,黛玉心下大骇。
腰中玉带忽然飞出,在空中化作一只长剑,直向蟒身,而空中也飞来另一只剑,两剑纠缠,在暗夜中散着寒光,便要向蟒刺去。
黛玉心下稍安,疑惑着另一只剑莫不是少王爷腰间所带,两只剑真的非寻常之物,可惜刹那间那只巨蟒要命丧剑下,白白搭上了数十年的xing命,为什么非要出来伤人,不安守在山林度日?想及此,不由去看那巨蟒,黛玉分明看到巨蟒眼中一丝畏惧,巨蟒身形之下,是一个女子的幻形。黛玉眸光如水,映着倾洒的月光,望着那条蟒蛇,对着剑缓缓地摇头,双剑坠落,雄剑幻然消失于暗夜中,雌剑绕回黛玉腰间,浅淡白光一现,化作了静玉带一条。而那蛇匍匐至黛玉身前一丈,忽然顿住,口中嘶嘶,蛇眼黑亮,似闻见黛玉周身散发的幽香,软软地倒下了,随之紫光从蛇身旋转出来,夹着明huáng色的光环,若繁星陨落,集一身之璀璨,光影愈而升腾,闪出明紫色的幻影,照亮了暗黑的夜幕,月色为之黯然,光环之中,溢出浅浅的香气,黛玉憾然,只见光影明亮之中,悄然而立的是一女子,发髻挽月,耳中明珠,一抹灿笑道:“姑娘想必是林黛玉了罢。”
黛玉有疑,问道:“你因何知道?”自能去了冥界又回环,黛玉如今见到什么灵异类也不觉为怪了。
女子笑道:“我本是一蛇仙,与尤三姐相jiāo甚厚,今二姐得姑娘念经超渡已然转世,因无法亲来道谢,托我代言谢与姑娘。”
黛玉便释然,诚心道:“原是如此,愿她投生个好人家,万万别再陷入这险境。”
女子又作揖道:“方才吓到姑娘了,得罪了。”
黛玉微笑摆手,女子道:“姑娘保重,余先行。”倏然层层紫白之光叠jiāo,落在一处,女子也化作一条蟒蛇,凌空而去,消失在夜色间,院内便暗了颜色。
此只一瞬息之间发生的事qíng,待西宁少王爷与忠顺少王爷看见白光赶回,而轩洛与莫临一齐跃出窗子,一切都消失无踪,四人见黛玉安然无恙,方松一口气。
第114章 相思qíng解
水洺终于探知水溶对黛玉qíng深刻骨,放下心来,君臣兄弟议了朝中大事后,水洺方回宫,水溶出府到江南追玉-他至爱的未婚妻。
而黛玉一行人这日到了一处地方,在房里说起前日遇蟒之事,说到两位少王爷与轩洛、临英赶到时,蟒影已无踪,众人见黛玉无事,方松了口气。
黛玉回身道:“我无甚事,你们莫忧。”
轩洛与莫临同时问道:“姑娘在和何人jiāo谈?怎是闻有外人声?”
黛玉淡然笑道:“是我自言自语罢了。你们我不是安然无事?”
原是蛇仙有神出鬼没之能,落地无声,忽隐忽现,仙力所至使其出现乃凡人无法察觉,故黛玉的侍卫未曾发现,及至听到黛玉与女子谈话之声,方觉有异跃出。
黛玉不知,身在异地,而心系于她的水溶却梦见她身陷险境,颇多忧黛玉之安危。
轩洛点头说道:“林公子夜深了,还是回房歇着吧。”
轩洛与临英谨记着黛玉的嘱咐,一定要称她为林公子。是以轩洛以公子相称。
紫鹃、雪雁与香菱、王嬷嬷此时也跑将出来,原来他们在屋内见也看到了那道白光,与相jiāo缠的双剑,惶惶然奔出来,见黛玉安然无恙,方松了口气,不住声地埋怨黛玉离了人群,独自立在院中。
王嬷嬷拍了胸脯道:“公子再不可这样,公子若有了三长两短,可让我们怎么办?我又怎么向你爹娘jiāo待?怎么还有脸见少王爷?”
黛玉笑道:“王嬷嬷别担心,我还舍不得你们呢。”
众人拥着黛玉转回房间。
说过笑话,几个女子吃过晚饭,各自回房歇息,紫鹃为黛玉铺好被褥。
黛玉笑道:“都说过你多少次了,以后你们都是林家人,都是主子身份,不用再服侍我的。我的事我自己来做就是了。”
紫鹃笑道:“做惯了,再说别人做我又不放心。”
紫鹃看着黛玉躺下,为黛玉掖好被子,熄了灯,她也钻进被子躺好。
两人静默一阵,紫鹃转脸问道:“姑娘的玉带怎么变成了利剑?另一把剑是不是少王爷腰间的玉带?莫不是姑娘昏迷时有什么奇遇?”
黛玉摇头道:“好紫鹃,你问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有些事qíng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从何说起,而且是天机不可泄露。”
紫鹃喃喃道:“姑娘是不同于那些世人的,我也明白。只是今天这事也太蹊跷,若说姑娘的玉带可化作长剑,少王爷的自然也能了,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儿呢?而且是在姑娘有危险的时候?难道他离了主人自己飞来不成?”
黛玉轻轻笑道:“你去问少王爷就是了?他远在京城,你去一趟快马也要十天半个月。”
紫鹃心中暗思道:难道他二人的玉带是一对不成?少王爷的那一只,知道姑娘有难,飞来相助?
紫鹃迷迷糊糊地睡去,黛玉却并无睡意,挥不去方才的事qíng,尤二姐能脱了苦海,真是幸事。她能投生什么样的人家呢?这一世是男子还是女子呢?是男子才好,做一番事业来,若是女子,不管什么样的人家,千万莫要循了上一世为人?宁为穷人妻,莫做富人妾。莫像是赵姨娘,连亲生女儿都不愿认她为娘,她虽是胡搅蛮缠,不能qíng理,究究根却是因着在贾府中实在是孤零零的无知心相伴,其心境黛玉能体会到,只是做法过了些,赵姨娘的处境不比自己在贾府中时好到哪里去,她也是可怜人。不由慨叹着人生皆非能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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