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外面一阵乱,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直奔黛玉房间而来,停在门外,轩洛与临英与之对话的声音。
轩洛进来道:“少爷、姑娘,那位姑娘的兄长要当面道谢。”
水溶低头望黛玉,黛玉回身扬首摇头,水溶便道:“不必了,请他回吧。”
轩洛转身出去,不久又回道:“那位公子坚持要面谢,否则不走。”
水溶停下按揉的动作,为黛玉遮上面纱,牵黛玉手起身,二人各自落座,水溶方对轩洛道:“请他进来吧。”
门开处,一位青年男子昂首走进来,但见他身材高大,有着威武之气,一丝温文中难掩英俊,一身气质明显不同于中原男子的儒雅温和,浓眉下有着同那位姑娘同样深陷的双目,黑亮的双眸深不可测般,紧抿的嘴唇,透着一丝倔qiáng。
水溶心中暗道:莫不是他,他们兄妹已到了这里,看来不日即可进京城。
那男子乍见水溶,脸现一楞,眼前水溶比自己略年轻一、二岁,剑眉星目,目光如寒星,清新俊逸、温和儒雅中露出王者霸气与冷俊,神耸貌溢,尽显丰姿洒落,刚柔相济,好一个秀丽人物。
他心中在想,看此人风度翩翩必非等闲之人,当是哪位少王爷微服出行,会是哪位呢?现今天朝出类拔萃、凤表龙姿的人物当数北静少王爷水溶,看此人气派,难道是他?妹妹此行本是为水溶而来,一来是看一看远近闻名,才qíng卓逸而冷傲的水溶究竟若何,二来为选婿,若水溶如传闻中超绝 ,则是美事一桩。但愿水溶能如此人一般模样。
一闪目,看到青纱遮面的女子,看不清青纱后的容颜,只感到透过青纱的清淡如水的目光,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韵致、风度,沉静坐在那里,一身清贵,恍如一幅画卷,宁静、柔和,连浮躁的心也都平静下来。他方才为妹妹而生的心急、慌乱与感激,在她面前,便都化作了尘烟,一念不生,不敢生丝毫亵渎之念。
而眼前女子的身形体态,与她的妹妹大有相似之处,都是杨柳细腰,只是眼前女子轻柔,而她的妹妹健朗。
看不出黛玉的表qíng,只见黛玉微一侧头,而水溶已感到了黛玉的qíng绪微动。黛玉自入王府至离开踏上南行之路,一路上遇到许多外男,乍见她时,都是这样失神,黛玉心中暗恼。水溶深qíng一望,以目光相慰,黛玉微一点头,垂下长长睫毛。
那青年男子不由想道:听闻水溶不近女色,此人与女子同行,看qíng形非兄妹同行,想来不是水溶,必是其他那几家少王爷之一。
水溶咳了一声,那男子拱手一辑道:“慕容彦泓谢过公子、姑娘救舍妹之恩。”
水溶听到慕容二字,心头了然。果然是他,他们兄妹终于到了。京城里要热闹一阵了。
黛玉心中暗道:这位公子与师兄身材相近,却比师兄魁伟。难道非中原男子?
水溶以礼相还,玉面淡淡一笑道:“举手之劳,何必客气。原是我未婚妻出手救了令妹,你不必挂在心上。”
慕容公子心一凛,水溶此言,便止了他所有为妹妹,为自己而生的念头。
黛玉脆声道:“公子请坐。”
慕容公子朗然一笑,大步进来,坐在一旁。他手上捧了金灿灿的宝盒,道:“大恩不言谢,今后但有用得到我们兄妹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这里有一颗珠子,不值几个钱,是我一番心意,请姑娘与公子笑纳。”说着递与轩洛。
黛玉微一摇头,耳上芙蓉坠轻摇,说道:“公子这藏珠的盒子就这样耀眼,那颗珠子更要价值连城了。我们受不起,再说带着它上路,不是招人侧目,公子还是请收起吧。”
轻轻柔柔的声音,让人的心肠硬不起来。
慕容公子俊颜一笑道:“原是我没有想到,我先替姑娘收着,不如我护送公子与姑娘一程,以表我兄妹的诚意。”
水溶摆手道:“只怕要辜负了慕容公子好意,公子若有重要事qíng在身,尽管去办,不必为此小事累心。”
慕容面上一顿,知水溶相拒,不好再多说,便从身上摸出一张金牌,递与轩洛道:“这个送与公子、姑娘作为念想,上面有我慕容家的图腾。”
黛玉看水溶一眼,水溶接过来,看上面一只大鹏展翅yù飞,令人小觑不得,说道:“谢过。”jiāo与黛玉手中。
彼时雪雁进来道:“公子、姑娘,慕容小姐已经醒了。”
黛玉与水溶对视一眼,慕容彦泓起身拱手告辞,水溶与黛玉同时起身同行,慕容彦泓回身出门之际,一眼瞥见水溶与黛玉腰间玉带,心下想道:原来他就是那策马飞奔之人。他二人身上佩有龙凤雌雄双剑,双剑合一,是谁也cha不进的。只是妹妹的好奇心盛,昨日未得手,只怕还要生事端。
水溶伸手道:“慕容公子先请。”
慕容彦泓也伸手道:“公子与姑娘请。”二人相视一笑。 水溶与黛玉同行,慕容彦泓走在水溶之侧,三人并肩出来,与慕容彦泓相比,黛玉更显得细弱瘦长,黛玉心中暗叹道:看来自己穿男装,必然不伦不类,这男装也不是好扮的。
慕容彦泓瞥一眼院那棵古树,若有所思。
走进慕容小姐的客房,屋内除了香菱、雪雁,已立了一地的侍女,垂首恭敬肃立,而慕容小姐正在发脾气,扔掉了侍女递过的银盘、银碗。
慕容彦泓皱眉道:“紫月,发什么脾气?”语气透着生硬,脸上分明是宠溺的表qíng。
慕容紫月头转向chuáng里,鼻子哼了一声道:“我不想看到你,没有你我才玩得开心。”
慕容彦泓轻拍她的头道:“嘴硬,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看来我得给你点教训,不然你不只无法无天,连最起码的礼节也不讲了。恩人在此,也不叫人?”
慕容紫月扭头来看,见是水溶与戴着面纱的林黛玉。她本坐在chuáng上,目光正及水溶与黛玉腰间,那一对玉带,便直入她的双眸。
慕容紫月心中许多不解,心里想着玉带,眼中疑问,嘴里说道:“什么恩人?”
慕容彦泓沉脸道:“还不谢过林姑娘救命之恩,若没有林姑娘救你,等哥哥到了,只能为你收尸,你也太胡闹了。以后不允许你单独行动”
慕容紫月嘴一撇,有些不服。转眼却换了笑容对黛玉道:“多谢林姑娘救命之恩,恕我不能下chuáng行大礼。”眼睛却瞄向水溶与黛玉腰间。
黛玉淡然一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姑娘今后千万再不要近了那棵树。”
慕容紫月不解道:“与那棵树有什么gān系?”
慕容彦泓黑着脸道:“你从树上飞过时,叶子的毒汁划到受伤的手。不自量力。”
慕容紫月低下头,看看已白嫩如昔的双手,想起来曾被玉带划过。不服气道:“又被你猜到了。”
抬眼正看到如冷玉一般玉立的水溶,不由脸一红,再看黛玉腰间玉带,眼中闪烁不定,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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