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迎chūn眼中的泪,她哭泣的双肩,她流着泪的劝告,他的心有些柔软,不,他不喜欢她,她是一个无关的人,他要狠起心来,以更狠的话来伤她,看到她的痛苦,他才痛快。
他的恨,使他每每柔软的心再次僵硬,使他更荒唐地报复迎chūn,以此来宣泄他心中所有的愤恨。
然而他的每一次荒唐,却让他的心更加茫然,早没有了开始的快乐,他真的不喜欢她吗?为什么他越来越在意她,看不到她,他有些神不守舍?
那一个月在外面公出,心中思念的人为什么会是迎chūn?
也许,杂乱的世qíng无法改变他心中最初的美丽,谁也无法揭开那一抹薄纱,那轻柔的纱掩住了他心底的温柔,他唯一美好而痴念的眷恋。
在城外私访时,他看到了晚儿,她已安安分分做着一个大户人家的填房,牵了一双儿女,脸上溢着为人母的光彩,看到他时,她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楞,开口称他为表弟,这一声,让他的心已不再痛,她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不希望他打乱她平静的生活。
至此他才承认,一切都是他的一厢qíng愿。她已有了她的生活,他们的过去,不过是心中一段温馨的回忆。
从此,他放下了对晚儿的惦念,对迎chūn的思念却是异常浓烈。
是不是他的心已经背叛了他,不觉间爱上了迎chūn而不知?
他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心向迎chūn敞开,一切重新开始?
而迎chūn那颤抖着的温柔,那温顺的怒目,与无力的抗拒,却让孙绍祖重新审视迎chūn,重新认识迎chūn。
原来迎chūn也是有个xing的。
他不要再错失了爱,也许,这一次才是真爱。
而他渐渐开始拾回了往日的温柔,他开始对迎chūn用心。但他不知如何开口,不知如何开始?正是贾府的败落,才让他有了勇气,给迎chūn一个依仗,他的脸膛是迎chūn依憩的家。
第121章 爱在心头
贾府败落,迎chūn心中无依,万没料到,孙绍祖却转了心肠,认她为妻,让她在孙府有了该有的地位,给予她曾经吝啬的温馨。
不提贾府诸人如何在牢狱中受苦受罚,有罪的人都以何罪论处,得到他本该受的惩罚。
且说那京城中的事宛如一缕清风,沿着江南的水岸,踏水游弋,飘进了黛玉的耳中,凝在了黛玉的心上。
黛玉站在窗前,凝眸远望着远处的湖水,偶尔泛起点点的涟漪,似心中连漾的丝丝波澜,久久不能释怀。这时候,水溶便悄然站在她的身后,与她并肩看去这一湖静水。微风拂过黛玉的面颊,扬起如墨的发丝,拂过湖旁的柳枝,柳枝倒垂,划过湖面,漾起细细的水纹。黛玉轻叹一声,无风怎能起波澜,贾府如今的qíng形是当初早已料到的,可若成了真,总也觉得心中难过。水溶无言地拥着她,黛玉慢慢沉淀,这一片江南水墨般的风景,淡却了黛玉心中的思绪。也罢,毕竟贾府这一关总是要过的,黛玉早不把此事放在心上,那涉水而来的清风,只勾画了黛玉窗前的湖色。
而水溶开始每日与黛玉商议回京之事,他期盼早日回到京师,早日成亲,告白于天下人,他是黛玉堂堂正正的夫君。黛玉侧首看去,水溶就在身边,眸中溢彩,点点深qíng尽显眼底,黛玉莞尔一笑,她却不急,这原是她小小的私心,在此地有水溶形影不离的相伴,他与她二人享受彼此间绵绵的qíng意。况且,水溶的伤虽然已痊愈,可她还是心疼于他,想让水溶再养些时日。回京后,水溶便要面对诸多公事,早出晚归,再想休养却是难了。
水溶少不得连哄带劝,qíng知黛玉心事,唯恐黛玉不放心,每日练功之时要黛玉陪在一旁,亲眼看了他身体依旧矫健如游龙,黛玉方同意与他启程,唤姐妹们开始打点行囊。
临走前,诸人又去了山上林氏墓地,与林如海、贾敏夫妇告别。水溶在林如海与贾敏身前,面色肃穆,手拈三支香躬身到地拜过,起身郑重说道:“岳父、岳母大人,水溶不孝,不能与玉儿多陪二老,将来水溶若得闲,当陪玉儿回多江南看望岳父、岳母大人,还要牵了我们的儿女来见外祖父、外祖母。”又低声再拜几拜,口中念念有辞道:“岳父、岳母大人,一定告诉玉儿不要再避了我,水溶再此多多拜过,拜托拜托。”
紫鹃、雪雁、香菱扑哧一笑,身旁临风飘举的黛玉已是面红耳赤,水溶侧头余光斜眼看黛玉,见黛玉娇羞满面,似嗔非嗔不拿好眼色瞪着他,忙转回头来正了目光,对林如海与贾敏又拜了三拜。
其实林黛玉现在还不解夫妻房中之事,紫鹃、雪雁都是未婚女子,本也不懂男女之事,而香菱虽解,却是内向之人,怎么开口向黛玉来讲此等事?
那水溶也不大懂,他一心只想的是与黛玉相近,没有距离,他可以与黛玉时时相守,寸步不离,能让他为黛玉做所有的事。
众人都拜过,回身下山。水溶来携黛玉上车,黛玉没好气地嗔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自己上车。水溶知自己说错了话,转头看紫娟,紫娟只顾掩口而笑,却不理他。水溶跟在黛玉身后上车,坐在黛玉身旁,拽拽黛玉的衣袖,黛玉白他一眼,起身坐到对面。黛玉两眼看着窗外,余光看水溶,见水溶如同犯了过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心中暗笑。
那水溶虽说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在千军万马前镇定自若,面不改色,也能看懂人的心肠,颇识人心,却对女孩子敏感、任xing的心思少有经历,不知该如何来解?他可以为黛玉赴汤蹈火,可以与黛玉同生共死,却怕黛玉因生他的气而不理她,那滋味便如刀剜了他的心一般。
那黛玉只管无语为水溶打点一切,小心在意水溶有无不妥,只不理睬水溶。那水溶是打迭起千般温柔,陪了万分小心,打恭作揖,黛玉依然不理,水溶最后使出绝招----苦ròu计,她知道无论黛玉怎样与他生气,她还是惦记着他,只见水溶倒退几步,一手扶书案,一手抚着胸口,眉头紧皱,面上表qíng痛苦,那黛玉正在榻上读书,其实心神一丝也没有离开水溶,见水溶犯了旧伤,一阵心疼qíng急来检视,水溶趁机拥她在怀,连说不碍事,自己解了衣襟要黛玉放心。黛玉方知上当,挣了几次挣不脱,不由挥粉拳轻捶他脸膛,水溶此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任她打够,自己只顾开心憨笑。
水溶嗅着黛玉身上的馨香,低声道:“为夫的再不敢胡言乱语了,惹恼了玉儿,你生气,水溶的心更是生痛。”
黛玉方开颜一笑,水溶忍下心中狂跳,痴痴凝望黛玉纤尘不染的娇颜,黛玉伸玉手捂了他的眼睛。
水溶轻轻移开黛玉的小手,不掩眼中那一抹痛,低沉的声音道:“玉儿有气尽管撒在我身上,只j是不要不理我、避了我。”
黛玉轻轻一点他额头道:“你呀,有那么多侍卫护着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水溶一脸委屈道:“他们又不是我,亲眼看着你在我眼前平平安安的,我才放心。”
黛玉心中满是感动,只是她与水溶还未正式结亲,怎么能同室?
这样在黛玉离开三个月后,一行人乘大船而归。一路上黛玉与水溶临窗而坐,素手执棋,如今黛玉与可与水溶战成平局,有时二人同看船外青山碧水,看船身下水流急流;夜晚二人并立于船舷,欣赏水天一色,水面上映着月色,照见二人白衣飘逸,或者黛玉抚玉瑶琴,水溶chuī簫,琴簫合鸣,甚是相谐。
52书库推荐浏览: 灯芯竹 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