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沉默了,他bī得薛笑人自杀是事实,这一点他无可辩驳,他自以为是的推理将刺客首领bī上绝境,又眼睁睁的看着他自杀,他和薛笑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姐,不能哭!”暗qíng闪进屋内,从楚留香手中抢出凌雪,扶住她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暗qíng的表qíng有些凝重,“小姐,你不能哭的,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哭啊!”
凌雪此时仿佛游离在悬崖边缘,一股股的悲痛从心底涌上心头,在心上盘旋一番又被压制下去,马家的女人最厉害的本领是什么,不是捉鬼,是忍住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马家的女孩子们┭┮﹏┭┮
☆、第二十章 qíng分已断,离开薛家吧
楚留香一脸不解,为什么不能哭?他看着凌雪被咬的鲜血淋漓的下唇,有些心疼,他让一个女孩子伤心了,特别是这个女孩子坚qiáng的令人心痛而心生怜惜,他想,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对于揭穿薛笑人的刺客组织首领的身份这件事,楚留香并不后悔,当然,如果重来一次,他知道薛笑人会自杀,那么,他可能会选择一个委婉一点的办法,至少,不会让凌雪伤心。
凌雪的神qíng有些恍惚,灵魂一阵波动,她惊讶的抬起手,看着与这具身体分分合合的灵魄,她喃喃道,“是排斥…这个世界在排斥我…”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意识排斥,这代表了什么?这说明,凌雪有机会回家了。
等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终于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的排斥,凌雪却没有了任何欣喜的感觉,以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为代价换来的机会,这种代价太过沉重,她有些——承受不起!
漠然的抬眸看着楚留香,凌雪觉得有些可笑,一直以为楚留香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一直以为自己回家的契机在楚留香身上,可结果却是害了疼爱自己的二舅舅,“早该杀了的……”凌雪轻声私语,仿佛是在随自己说话,又仿佛只是一句叹息。
薛衣人抱着自己二弟的尸身,衣服上的血渍渐渐gān涸变黑,他的心痛无人能懂,他知道,bī死二弟的不是楚留香,是他自己!是他没能照顾好二弟,才使得二弟一步错步步错直至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看了看蹲在凌雪身旁的楚留香,又看了看神思恍惚的凌雪,颤声问道,“雪丫头…你早就知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唤回了凌雪的神思,或许旁人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但凌雪知道,“是,我早就知道!”凌雪的声音有些飘,有些虚,“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二舅舅并没有疯,知道二舅舅为什么装疯,知道…二舅舅建立了刺客组织,杀了很多人……”
凌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里的愧疚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她没有阻止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放纵了这一切,她——是间接造成薛笑人自杀的凶手!
世界意识的排斥越来越重,凌雪觉得有些疲累,身体四肢好像被灌了铅,沉重的动弹不得,思维变得迟钝,外界传入大脑的信息越来越少,她连思考都不能,要离开了吗?
“阿雪——阿雪——”楚留香看着少女的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察觉到有些不妥,顾不上暗qíng的戒备,他伸出手为凌雪探脉。
从脉象上看,凌雪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远达不到威胁生命的地步,可为什么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呢,扶住凌雪,楚留香将手贴上凌雪的后背,一股股内力被送进凌雪体内,凌雪的气息缓缓恢复,qíng况似乎是稳定了下来。
熟悉的挤压感渐渐退去,眼前的黑暗渐渐消失,眼眸恢复清明,看着不曾改变的环境,凌雪苦笑一声,还不够痛吗!
“你走吧!”疲累的闭上双眼,凌雪冷冷的出声,“我不想看到你……”顿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至少现在不想!”多讽刺,凌雪在心中无声悲哀,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不能将话说绝了,至少要留下一条后路。
楚留香看着凌雪失了往日柔和的容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第一次,楚留香对着一个女孩子没能说出那些哄人欢喜的甜言蜜语,他只能沉默,起身,离开!
时光一晃而逝,薛家庄与掷杯山庄的生死决斗取消了,很多从远方赶来准备观战的江湖人有些不满,却在看到薛家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白幡时没了声音。
道路两旁有许多围观的百姓,薛家庄以前经常布施,在松江府的名声不错,如今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默默的为逝去的薛二爷送上一份祝福。
凌雪一身纯白孝衣,沉默的跟着薛笑人的棺椁,漫天撒起的纸钱遮了她的眼,抬起头,她的眼眶有些微红,却没有半滴眼泪!
或许是这条路实在太长,或许是凌雪终于露出了脸,有眼尖的人瞧见了,人群中掀起一阵窃窃私语,凭借着马家道术的加持,凌雪很容易的就听清楚了百姓们的低语。
“这薛二爷虽然疯疯癫癫的,可一向坚朗,连大夫也很少看,怎么突然就……”
“你们瞧,那薛家小姐竟没有半分伤感,连眼泪也没留上一滴!”
“哎呀,大户人家哪有什么真qíng,这少了一个人分家产,说不得还高兴着呢!”
“你们知道什么呀,这位小姐根本就不姓薛,是薛家的远方表亲,自小养在薛家,如今看来,养女终究不如自家亲生的啊……”
“嘘——你们小声点,都不要命了,敢编排薛家的事!”
“……”不知是谁警告了一句,人群中安静下来,凌雪漠然的听着百姓们的恶意揣测,心里涌上一股愧疚与迷茫,“是这样吗?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感qíng没有那么深厚,做不到拼死相救,只一味地旁观,哪怕知晓二舅舅所行之事恐会招来灾祸,也只是放纵而不去制止……”
最后一抔土被铲进坟包,薛笑人的棺椁早已经离开了视线,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去,最后只剩下薛衣人和凌雪。
直到薛衣人的声音响起,凌雪沉浸在迷茫中的思绪方才清醒,她才发现原地只留了她与薛衣人两个人,想想恍惚中听到的话,她有些不好的预感,“舅舅,您方才说什么,凌雪方才失了神,未曾听清。”
薛衣人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叹了口气,他想,他终于还是要愧对音妹了,“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细细的凝视着凌雪的面容,薛衣人闭上了眼,他无法直视她,即使他知道二弟的死与她无关,“你长大了,该回家去了,你——回huáng山去吧!”
“舅舅——”凌雪讶然失声,她的嘴唇微颤,从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您——是要赶我走吗?!”
“你的母亲樊音是我的小师妹,她入门最晚,xing子又皮,武功只学了两三招三脚猫的功夫,每次惹祸只会找我和师弟解决…”没有回答凌雪的话,薛衣人似乎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随着他的话语,一副过往的画卷在凌雪眼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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