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萌萌?”执宴不知其所云。
“王上驯养的犬。”慕容离赶忙斡旋。
“王上,萌萌你也能忘,你这一天都在忙什么呀,有时间多过来看看阿离,不就是表面上做了阿离的臣子么,阿离还不是像当初那样视你为王上,都是一家人,这天下共主非你即他,我都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变了个人似的,一整天端着个架子,冷个脸,好像阿离欠你似的。”
“莫澜”慕容离制止他。
“念儿,走我们去看萌萌。”
看他俩互相折磨,一些话他不吐不快,他再不走就要掉脑袋了。
面对他的时嗔时喜,他俩现在也能安之若素,何时莫澜拥有了这无与伦比的地位,可是敬他拥有一颗坦诚的赤子之心?
“王上莫要责怪莫澜。”
“没有,莫澜倒不失为挚友。”执宴有些尴尬,不知要做什么?
“王上可会下棋?”
“不jīng,恐会让阿离见笑。”
慕容离摆出棋盘,两人默默无语的互相落着棋子,可下的就是一场心理博弈。
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
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通过棋盘落子能看出一个人的心xing与心理。
听到门口一阵噪杂,慕容离一抬头便看见萌萌朝他奔了过来,扑到他的怀里蹭来蹭去。
“阿离,它还记得你呢!”莫澜与执念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物之通灵,心也。”慕容离摸摸萌萌的头,竟微微笑了。
“让开,他是我师傅。”执念也扑进他怀里与萌萌争宠。
这画面与他共主的身份太过违和。
夜幕低垂,一盘棋被搅乱,只能做罢。
“去吃饭吧!”慕容离说着起身来。
“阿离!不去宴厅,我们就在这吃。”
“我这是几案,可不是饭桌。”
“可宴厅看不到圆圆的月亮了,阿离看着里景色宜人,莫辜负了这月下美景,快传膳。”莫澜吩咐内侍,不容他们反驳。
一轮白玉盘似的满月,皎洁的银辉泻下来,像一盏明灯。
执宴与慕容离一桌,莫澜与执念一起,在这这里不必遵循一整套用膳程序,可随心所yù,不需循规蹈矩。
极尽酒兴,倾杯痛饮
一杯一杯尽在不言中
这无疑是天赐禅机,令人少生嫌隙,彼此珍惜。
宴散又是一场黯然销魂。
坐对月夕满庭,慕容离开始嗜酒,一杯一杯饮入愁肠,逸兴湍飞。
即兴之时,执萧弄武,那一襟风雅的红纱云袖回旋于庭院中。
慕容离突然跃起,取下‘向煦台’匾额,沉甸甸的匾与慕容离一起落地,惊起一堆尘灰。
内侍早已被慕容离的嫡仙武姿迷了眼,这一声巨响震的魂不附体了,待回过神赶忙跑来搀扶慕容离,把他带至亭台里,把匾额一起搬进来靠于一侧。
慕容离对着匾额又开始饮酒。
“记得我们每年都要在羽琼花下埋下一坛桂花酒的,今年你不与我一起埋了吗,待来年你也不与我一起开坛细品了吗,你这么狠心抛下我自己走了。”
“来人,取一坛桂花酒来。”
慕容离走到一处种了羽琼的花池,伸手用五指刨土砾。
手指开始渗出血来,一捧一捧,鲜血淋漓。
内侍看得心惊胆颤,可不敢上前惊扰。
慕容离将酒坛放入坑里,与他的思念一起埋进了土里。
慕容离站起来,遥望远空星宿:“你此刻是否在他乡与我共着这月下婵娟?”
内侍见他起身,赶忙过来看他的手,扶他入室内。
……
这无疑是世间无奈的思绪,我默默的看着你,你默默的念着他,而他却无处可寻。
往后还会遇到更多最好的人,那又怎样,人心都是先入为主。
人不争岁月。
月落星沉,向煦台安静下来。
执宴静静地站在轩窗旁,久久未动,就怕连一声叹息也能惊了这场梦。
执宴回到几案前坐下,提笔疾书:月夕清辉满庭芳,不胜人间一场梦
☆、第 18 章 烟火流离
执宴抓起桌上的药瓶,起身出了门,在去往向煦台的途中遇到了莫澜。
“王上可是要去看阿离!我也要去呢。”
“郡主天天无事可做吗,总是这么闲暇?”
“王上莫要取笑我了,那官椅我实在坐不住。”
“身在其位不谋其职,我天权要是都像你这样玩忽职守,且不衰落下去。”
“王上。”莫澜嘟嘴卖萌。
“你这天天都不在封地,改天得寻一位有才之人替你管理一下嘉城郡才是。”
“王上说的是。”莫澜边走边侧着身以他说:“王上以前才不会严肃的对我说这些话,王上现下处事倒像一个君王风范了,都开始忧国忧民了!还有,王上以前都莫澜 莫澜的唤,现下反而客气了,感觉变了个人似的,都不苟言笑。”
“经历了这么多事,人总是要成长的。”
他们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向煦台里,一眼就望见放在亭中的牌扁。
“这匾是谁取下来的?”莫澜厉声问侍从。
“回郡候,是慕容国主。”
“阿离这是又想做什么了!”莫澜坐于亭里,示意侍从把瓷罐放在案上。
“王上,这是醒酒汤,你喝一点。”
莫澜做势要给他盛,被执宴按住了手:“不喝。”
“王上来了。”慕容离走进来。
“阿离来喝汤!我特命人做的!”他打了一碗递给慕容离。
“阿离为何把这匾取下了?”执宴问道,他道也不是真的要知道为何要把这匾取下,只是找个话题说说话。
“昨日赏月有感,突然就想换个名。”
“阿离想换什么名只管换,只要阿离高兴就是,阿离想换什么?”
“天天在这水榭坐着,台头都明月陪伴,叫明月楼好了!”慕容离端起碗来喝汤,十指乌青,划开的口子已结痂。
“叫什么都好,那我为阿离去寻一块上好的木料来。”莫澜接过他的碗:“阿离的手怎么了,我看看。”
“没事”慕容离躲开了“不用寻了,这块就挺好的,用背面刻就是。”
执宴手里捏紧药瓶,起身:“你们聊着,我先去早朝了。”
“王上走好!”慕容离目送执宴离开,有时候会一恍惚,好似执明来过……
……
九月初六,天色yīn暗,晨雾笼罩。
执宴身着铠甲,在校场高抬阅兵点将,这些时日执宴一直在调换骆珉送出的书信,只是路途遥远,无法追踪,是时候给他们至命一击了。
整装的良驹jīng兵排列出城,石板路发出整齐踏步的回声,振奋人心,气势磅礴,铁蹄所踏之处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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