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弃子谋_木起道然【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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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头去看,那领头人正是安逸尘。只是,一无那宁家老爷,二无失踪之少女,三也未见押送其他犯人。想来,是铩羽而归了。待得那人疾步走入大厅,再无影踪,她才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他比她离开时瘦了些,许是忧思过重,在这匆匆一瞥间,眉头紧蹙,脸色亦不算太好。

  探长安逸尘,她未曾见过,也不认识。她认识的安逸尘,是仁心仁术的善良医者,温润有礼的绅士君子,重qíng重义的兄弟朋友,而现在这个,隐隐透出的杀戮戾气,倒是让人无端想到另一个人。

  她并非不相信他。

  只是,她知晓他的仇恨,知晓了他身为安家男人,与宁家弑母杀妹的仇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无端失去亲人更痛苦。仇恨,也恐怕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二字间的意义。

  家仇不报,何以为人?

  那不是恶魔与厉鬼,那是来自成为恶魔与厉鬼的致命诱惑,来自你隐藏最深的内心,正如那些光鲜背后的黑暗面,无法摆脱。仿佛有个声音一直盘旋指引——那才是真实的自己,何必苦苦支撑伪装,去做你该做的事……如附骨之蛆,无孔不入,挥不去,躲不过,只消稍稍动心,便轻易将全部理智jiāo付,匍匐在它的脚下,作跟随它召唤的傀儡qíng人。

  扪心自问,她不算是良善之辈。那样疯狂的报复之后是否后悔,已经无法回答。

  她经历过,所以她知道。

  于曼丽握紧手中的东西,快步向前。结论怎么下都可以,她需要更多的证据。即便宁家真的涉案也好,但他是否已经将那仇恨混在其中,实在不得不分辨一番。

  想探听最新的消息,自然是往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去。于曼丽此刻便坐在镇中最大的酒楼——太白楼的二层,正由着掌柜亲自端了菜过来。

  掌柜亲自出马招呼,倒不是知道这人的身份有多尊贵,只是这店里统共不过便只剩了他和后厨的一个厨娘,此刻楼中也不过这一个客人而已。今天宁府大喜,他这太白楼里连厨师带伙计通通打包送去了宁府cao持。本来是应该闭店一日的,但想来太白楼自祖上传下来便未曾歇过业的,又思量着今日也不会有什么客人,勉qiáng支持着也就过去了,不想还真有不去凑这份热闹的。

  这老板也是剔透人,话说得漂亮,“姑娘你算是来着了,今天是我亲自掌勺,轻易我还不下手的,你尝尝,保证你在别的地方吃不着。”

  “是么,那我就尝尝您的手艺。”于曼丽掩口笑道,“对了,老板,现在虽不是正经饭点儿,但您这楼里,外面这街上的,也未免太过冷清了吧。”

  “一看姑娘就不是镇上人,”老板来了兴致,也就在对面的凳上坐下,“今天是咱们魔王岭宁家少爷宁致远大喜的日子,流水席摆出好几里,这镇上的人自然都去宁家喝喜酒去啦。”

  “是嘛,听着倒是难得的热闹啊。”

  “那是啊,姑娘你是不知道,这宁家算是魔王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宁家老爷慷慨,常常捐助这那儿的,又常减免香户花农的抽利钱,连佃租都比别人的少,这镇上的人都念他的好。他儿子娶亲,去贺个喜也是应该的。”

  “听您这么说,这宁老爷倒是个好人。”于曼丽执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顺势要给人满上。那老板忙不迭的端了杯子过来,不好让人倒酒还起身的。

  “好人,好人自然是好人,不过十几年前也是gān过糊涂事儿的。”老板几杯水酒下肚,口舌也松起来,“他师妹和教书先生安——安秋生私定终身的事,闹得人尽皆知,那是大大的丢脸。那人可都要嫁进宁家的。也是年轻,咽不下这口气。人再回来连娃娃都十几岁了,按说也就该算了,可这宁老爷愣是要拆散了人家一家,结果弄得她师妹寻了死,女娃娃和那姓安的也不知所踪。还连累文家,丢了大少爷,连带着文家大夫人也被赶出了文家。”

  又一杯下肚,“这一切事端,归根结底都是那宁老爷对他师妹的执念。须知qiáng扭的瓜不甜,那些得不到的,可能正是因为不合适,又何必非得得到呢。”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于曼丽便帮他续酒。这酒点来本也不是准备给自己喝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透看得清。”

  “姑娘倒是难得的明白人。”

  东拉西扯一阵,街上已渐有人声响起,三三两两,片刻,便乌泱泱的回来一片。楼下门前热闹了会儿,应是楼里的伙计,踢踏着步子上楼。

  本应该是一直忙到夜里的。

  “三儿,怎么回来了?”老板也是不解。

  “别提了掌柜的,”那伙计满脸的不慡,“那个安逸尘安探长领着一帮警察找上门,愣说宁老爷就是劫走镇上姑娘的魔王,还非要今天搜查。婚礼是被他搅huáng了,我们这不都回来了。”

  “是么,”老板倒也没说其他,只问道,“那那些失踪的姑娘找到了么?”

  “就是没有啊,宁老爷也是通qíng达理的,好言相劝,可人家软硬不吃非得要搜查。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结果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搜遍了啊,也没找着。”那伙计一副路见不平看不过眼、定要吼上一吼的英雄模样,“赶什么时候去不好,非得在人家大喜的时候去,捣乱,明摆着是砸场子的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之前那宁家小少爷,霸王一样的人,待安逸尘却多好啊,宁老爷还请他在宁府白吃白住的,合着他就这么报答人家的。”

  渐渐,便有从那原本预期热闹中扫了兴回来的人们进楼来,义愤填膺,发泄自己的正义良知。

  “就是就是,我看之前那小霸王天天守在医馆里,跟着人同进同出,恨不得寸步不离,我还见过他下雨天的跑去给人家送伞呢。谁见过小霸王自己难受让别人好受过啊。那对安逸尘是真的好啊,掏心掏肺的,可人家就不当一回事儿,真心真意全踩地上了。”

  “可不是么,别看那安逸尘平时一副温温吞吞好相处的样,其实狠着呢,拿刀子割人都不带眨眼的。之前李大哥的肚子上还被他划了一道呢,据说肠子都看见了,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别看他平时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其实刚来的时候就是住在花神庙后面的破大殿里。我看啊,他是想要宁家的钱,明着弄不着,就使yīn招,栽赃陷害,得亏宁老爷没做亏心事,没让他的jian计得逞。”

  “我还看他原来和宁家这个新嫁娘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一个单身男人,还在人家家里过过夜呢,你说说,能是什么好东西,惦记人家姑娘不成,人家姑娘不愿意,就硬是要横cha一脚,让大家都不好过,是什么居心啊。”

  那些人,那些话,渐渐,不堪入耳起来。

  于曼丽不自觉地紧紧攥着手中的档案袋子。那牛皮纸的封套,便被她弄出深深皱痕。

  于曼丽没有开口,她亦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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