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缓缓的道:“臣妾听太医说过,有一种香可以让动物发狂,而那天,臣妾确实觉得香味有些特别。”
太后沉下脸来,道:“你是怀疑哀家这里的人。”丽妃忙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说那天的香味……”
龙沐见太后生气,忙道:“娘娘只凭着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况这都是娘娘的猜测,再说了,当时太后也在,安阳和林姑娘也在,还有侍候的宫女,为何偏偏…”
丽妃微微一笑道:“本宫知道,如果本宫说本宫的身上有这种香,那偏偏是本宫就不足为怪了。”
太后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有话就直说吧,哀家不喜欢拐弯抹角。”丽妃定定的道:“请太后明鉴,那日靠近臣妾的只有安阳,而且她还抚过臣妾的小腹,也就是那时,臣妾说闻到香气的。”
众人一愣,目光霎时都投到了安阳身上,安阳抬起头,不漏痕迹的闪过一丝慌乱后,淡淡地道:“娘娘无凭无据,又怎能一口咬定是安阳所为呢,何况那日与娘娘一起的还有很多人。”
缓步走到太后前面,安阳道:“请太后为安阳做主,安阳和娘娘无素无怨,何况又有父皇这一层,安阳怎会这样做呢。”
太后沉着脸道:“哀家也相信安阳是个懂事的丫头,又怎会做这等事,丽妃,失去孙儿哀家也心疼,哀家今日不怪你,回去吧。”
丽妃有些失去控制的道:“太后,臣妾一直都知道,这些年来安阳对臣妾那次撞伤她的事耿耿于怀,臣妾也承认,那次的事是臣妾做得太过了,可……这一切不是臣妾自己臆想的,请太后相信臣妾。”
黛玉默默地看了安阳一眼,想起那日的话,只觉得心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龙沐和水溶都没有做声,水溶皱了皱眉,冷冷的扫了丽妃一眼,面无表qíng的舒了口气。
房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一时,安阳缓缓地跪下,道:“请太后听安阳说几句。”抬起头,安阳平静的道:“安阳虽然出身卑微,但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其实对那次撞伤的事,安阳早就释然了,何况娘娘是安阳的长辈,也是为安阳好。娘娘心疼皇子,以致心神一时糊涂,说出这样的话,安阳也不会计较的,只是求太后相信安阳,安阳决不会做这样的事,何况那天安阳和林姑娘一直没有分开,她可以为安阳作证。”
太后点点头,道:“哀家相信你,好孩子,起来吧。”丽妃一听,不由急了,道:“太后,臣妾没有说谎,臣妾说的都是真的,那个林姑娘和安阳自小相识,谁知是不是串通好了呢。”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众人的注意力又转到了黛玉的身上,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丽妃有些歇里底里,朝着黛玉道:“何况她又是安阳带进宫的,再说她一介孤女,说不定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利益铤而走险呢。”
“无凭无据,娘娘可不要血口喷人。”水溶的话缓慢而又严厉,轻轻站起来,英挺的身躯自然而然的护到了黛玉的身前,清隽的脸上微微还带着怒气。
“清表弟言之有理,有些事不要妄自匪断,还请娘娘斟酌。”一直不做声的龙沐也和水溶不约而同的立了起来,温润的脸上也有了凝重。
顿时,房里的气氛有些冷了下来。
太后看着众人,厉声道:“够了,不要说了,芍药,扶你家娘娘回宫歇歇,哀家累了,不想再听了。”
丽妃有些不甘心的道:“太后,请相信臣妾,这都是真的。”太后怒道:“芍药,快扶你家娘娘回宫。”
一直没有做声的黛玉轻轻走了出来,对太后施了一礼,转身对要离开的丽妃道:“娘娘请留步,民女有句话想说。”
昂起头,黛玉的脸色平静而又凝重,一字一句的道:“民女虽是一介孤女,但也是堂堂书香出身,请娘娘放心,民女行得清,做得正,还不屑于做那些龌鹾小事来玷污自己的身份,如若不实,有如此簪。”
说完,从头上拔下一只翠绿的簪子,一下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玉片散的四下都是。
太后缓缓的对黛玉道:“你别着急,哀家相信你,就如相信当年你的母亲,安阳,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丽妃眼神复杂的望了望安阳和黛玉一眼,扶着芍药的手缓缓地离开了,谁也没有发现她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得意。
看着空下来的屋子,太后叹了口气,道:“唉,后宫的事哀家真是懒得理了,没想到她们还不甘心,看到哀家疼安阳,把主意又打到了安阳的头上,真让哀家烦心。”
北太妃悠悠的的道:“母后且放宽心,丽妃只是一时伤心过度才会口不择言的,等慢慢平复了就会明白的。”
太后叹道:“但愿吧。”随后自嘲的笑了一下道:“那两个臭小子,不帮安阳倒帮起外人来了。”北太妃附和着道:“该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了,竟把‘亲不见疏,先不簪远’的古训忘了。”
出了慈宁宫,龙沐温和的对黛玉道:“林姑娘不要太往心里去,丽妃娘娘也是悲伤过度,才会口不择言,此事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黛玉轻轻的道:“谢谢王爷宽解,黛玉也是一时气急,才出此下策,如今想起来,倒是民女莽撞了。”
安阳别有用意的道:“三皇兄,好像娘娘今日针对的是我,怎么也不见皇兄安慰安阳呢。”龙沐笑道:“你身处后宫多年,自是能够应付这些无中生有的事,而林姑娘就不同了。”
安阳笑着道:“是不同,安阳怎能和玉妹妹相比。”转头见水溶一直默不作声,安阳不由幽怨的道:“水表哥也一定这样认为吧。”
水溶抬起头,面无表qíng的望了望安阳,道:“表妹也是个明白人,此事一定与林姑娘毫无关系,亦清和沐表兄只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
安阳酸酸的道:“那水表哥是说安阳自作自受了。”水溶淡淡地道:“我并无此意,表妹多心了,清者自清,表妹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话呢。”
一个宫女过来道:“沐王爷,公主,穆娘娘请王爷和公主过去,说有事要问。”龙沐和安阳彼此一望,随后道:“我们这就过去。”
送走了龙沐和安阳,一时竟静了下来,水溶和黛玉都默然无语,只有微微的风chuī过来,带着寒意。
过了一会儿,只听水溶轻轻地叹道:“以后不要那么意气用事了,既然留在宫中,就要学会以不变应万变,遇事莫往心里去,这次你摔簪示清,难不成再碰到别的事,你还会以死明志。”淡淡的话里隐着担心和宠溺。
黛玉忍不住抬起头来,正撞上水溶明如秋水的目光,慌乱的低下头,黛玉觉得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已跳的飞快。
耳听得水溶又道:“黎阳宫的六皇子妃是我姐姐,有什么难事可以去找她帮忙,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是你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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