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qiáng忍不快,道:“不知娘娘为何召见臣妇?”
“娘娘的心思我如何知道?等林夫人去见了娘娘自然就该知晓了。”那宫女一边说,一边斜眼扫了黛玉一眼。
这正巧就被贾敏看在眼里,她心思翻转,感到一种不安,心里忽地就咯噔一下,莫非与玉儿有什么关联?
“林夫人快走吧,娘娘一会儿该等急了,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那宫女有些着急,就开口再三劝道。
贾敏装若不经意地往四周瞧了瞧,只见这会儿来往的竟没有任何相熟之人,眼前的宫女们虎视眈眈,心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她身后的林朗忽然开口笑道:“既然贵妃娘娘请的是母亲与长姐,母亲,那孩儿就在此等候,等您和长姐拜见过贵妃娘娘,届时再一同入席。”
“如此甚好。”母子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那佟佳贵妃宫里的大宫女心想娘娘吩咐的是把林夫人和林姑娘“请回去”,并未提到林家公子哥,索xing也不在意。眼见并未有人阻拦林朗,贾敏稍稍安心,携着黛玉跟着那宫女往启祥宫方向。
等到这一行人走远,林朗这才焦急地往乾清门附近赶去,这也不知道佟佳贵妃唱的哪一出,莫名要见妈和姐姐,只怕是居心不良,为今之计只能先找到爹爹了。
就在林朗急匆匆走着,猛然间听到一声叫喊:“朗哥儿!”
一回头,原来是董漾辰带着人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漾辰见到林朗独自一人,赶忙问道:“你姐姐和妈呢?”
“我们刚进宫,就有佟佳贵妃的人把妈和姐姐叫走了,这是怎么回事?”林朗压低声音问道,眉头拧成川字,十分疑惑。
“说来话长,”漾辰低声说了句,一边指着启祥宫方向,一边回头吩咐,“林夫人和林姑娘刚从这儿走过去,你们赶紧追上,否则太皇太后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领头的太监赶紧叫上身后的人,快步向启祥宫方向追去,漾辰这才把睿亲王府求亲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又道:“你这会儿去等着你爹下朝,把佟佳贵妃这事跟他说一声,他自有决断,我这会儿去把你妈和姐姐带去慈宁宫。”
“好。”林朗顾不得多说,转身快速向乾清宫跑去。
漾辰等了片刻,就见慈宁宫的人把贾敏、黛玉又给截了回来,这才松了口气,跑上前去,“gān妈,玉儿。”
黛玉拉着她的手,轻声问:“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这便是螳螂捕蝉,huáng雀在后,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gān妈先随我去拜见太皇太后。”漾辰只言片语就把话给绕过去,唯恐这深宫里处处隔墙有耳。
等黛玉、贾敏二人拜见了太皇太后,漾辰凑到太皇太后跟前cha科打诨,言笑晏晏道:“乌库妈妈,您瞧着我这个林妹妹好不好?”
“这般钟灵毓秀的人物儿,怎能不是好的?”太皇太后笑着说完了,回头吩咐身边的宫女,“毓珠,把前儿本宫得的首饰拿来赠予林家姑娘。”
“是。”身后一个紫红宫装的女孩清脆地应道,转身去里间寻首饰,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七彩祥云纹的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大红鹅绒装饰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白金镶蓝宝石戒指,戒指白金箍,两端饰珠纹,戒面四爪托,嵌蓝宝石一块。
那蓝宝石煞是漂亮,如海水般宁静的蓝色,清澈见底,发着光如同世间最美的jīng灵,一下子就能夺人眼球,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太贵重了……”虽说长者赐不敢辞,但是黛玉还是犹豫了,若是一般的表礼她自然欣然接受,只是这东西眼看着不俗,定然不是常见的金玉珠石。
“这是下面人从西洋商人手里换来的玩意儿,模样甚好,本宫如今也不爱这些东西,今儿瞧着你,想来给你戴才不会亏了这好东西。”太皇太后说道。
“乌库妈妈!”漾辰故意撅起嘴,“我就不能配得上这戒指啊?算了算了,您既然这么喜欢林妹妹,不如认了她当曾孙女好了。”
话音一落,一直不作声的贾敏急道:“格格不可,玉儿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何能……”
“有什么不可,乌库妈妈这般喜爱她,我也心里疼她,若是真成了乌库妈妈的曾孙女,我俩以后也好一同入宫陪陪乌库妈妈,不好么?”
漾辰虽然笑着说,大拇指的指甲却不由自主地掐在掌心,她在赌,她在赌太皇太后对她的喜爱与容忍,她想赌一把,给林妹妹一个更高的身份,一个可以挣脱世俗桎梏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打错了一个字,不是孙女,而是“曾孙女”
☆、除夕夜宴(5)
冬季天黑的早,这会儿不过是将近酉时,天色便已朦朦,皇宫各处早已掌灯,若是此时倚在城墙上眺望,就仿佛看到了一片昏huáng闪亮的星海,各家的大人、家眷都踏着残阳余光纷纷而至。
夜色渐浓,御花园里却热闹非凡,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有条不紊地端茶送水、上些新鲜果子,夫人小姐们有相熟的便三三俩俩聚在一起低声jiāo谈,也有几个身份极高的年轻女孩儿嘻嘻哈哈,打闹玩耍,张扬肆意,显得很有活力。
因为漾辰和黛玉、贾敏都还没回来,董蕴瑶一人就先找个位置坐了,她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人,不成想有个不速之客早已经打量她许久,瞧见她坐下,就脚下生风似的走过来,直接坐在蕴瑶身旁,笑眯眯地问:“你就是董学士家的大姑娘吧?”
“您是?”蕴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仔细看看对面这个面容秀丽,身形清瘦的女子,回想自己是否认识。
那女子嘴角一扯,大大咧咧地说:“我是工部侍郎林翼家的,我兄长便是姑苏任家的任岳明,也就是任平晟那臭小子的爹,以后你还得叫我声姑母呢。”
蕴瑶恍然大悟,脸色微红,施礼称道:“见过林夫人。”
见到董蕴瑶落落大方,没有一丝拘谨,林任氏脸上满意之色更甚,笑道:“一家人别那么客气。”
一面说着,一面亲自扶起董蕴瑶,待两人重新坐下,林任氏忽然想起什么,一阵摸索将一个祥云牡丹纹石青苏锦荷包取下,从里面掏出来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玉佩,说道:“自从我从兄长口中听闻这桩喜事就命人寻了最好的玉石,找人给你雕刻这块儿玉佩,早就做好了的,本想着早点过府去送与你,谁知彭怀这小子怕你不好意思,一直拦着我,我呀今儿专门带着过来,心想遇上你正好给你,我倒瞧瞧那小子今儿还怎么拦我?”
(任平晟,字彭怀。)
林任氏直白纯粹的一番话让蕴瑶俏脸微红,心中着实有几分难为qíng,不过向来有“长者赐不敢辞”一说,所以她恭敬地接过了玉佩,再三感谢。
林任氏笑意不减,心中思索,任平晟这孩子有些太老实,想来不太会花心思哄女孩子,又是个不善言谈的人,换句话说是个正经的有点可爱的小子,要是以后董家大姑娘再不喜他这xing格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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