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浮雪_花绮人【完结】(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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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喑哑声响,史艳文打开了门,侧头看他:“什么事?”

  史仗义眯了眯眼,冷语冰人:“你先转过来。”

  “就这样说吧,”史艳文肩骨一松,利落地滑开了他的手,“爹亲不会骗你的。”

  “为什么不转过来,你怕什么?”

  “仗义,别胡闹了。”

  “谁有心qíng跟你胡闹!”

  “唉,”史艳文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了身,唇边一抹戏谑,眼里也是流光溢彩,看起来像是在窃喜,“仗义,果然是在担心爹亲对吧?”

  “……”

  史仗义木然地看着他,然后一脚扫了过去。

  史艳文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脚,借势一跳,停在了院墙上。他半侧过身,年轻的脸上有了yù诉无言的委屈色彩,好像史仗义的动作真的伤到了他,以致于紧咬的牙关都有些颤抖了。

  “仗义……”

  史仗义等着他说话。

  “……你好凶。”

  “……”史仗义随手掰下门板,用尽全身力气一扔,道,“滚!”

  然后史艳文真的滚了,一个侧身就化成了夜空中的流光,消失不见,轻不可闻的吃笑还是滑进了史仗义敏锐的耳中。

  史仗义回到了屋里,门也不关,恼恨地躺到了chuáng上。

  重新换好的chuáng被整整齐齐叠在里侧,chuáng帘上的花纹夜里看不清,和鬼画符差不太多,不好看,还挺催眠。奈何史仗义睡了一天的身体本就清醒,被史艳文一闹越加jīng神,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该死的,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给他找不痛快,莫名其妙。

  闲着没事gān逗他玩?

  史艳文会闲着没事gān大晚上来逗他玩?

  怎么可能。

  所以,还是哪里不对。

  想到脑子恍惚也不见答案,史史仗义愤愤不平地咒骂一句,一掌拍在了枕头上。

  拍到了一手的冰凉。

  史仗义翻身坐起,盯着那一小片的冰冷地带发愣。

  然后忽然起身,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来到贵客院子里,一脚踹开了大门:“素续缘,你给我出来!”

  贵客院子里住了不止素续缘一个,他这一嗓子,素续缘还没出来,别的房里先有了动静:“何人在此喧哗!”

  史仗义朝天翻了个白眼,波涛平地起,刹那间席卷了整个院子,清净祥和的内院霎时沸腾!

  “魔?”

  “大胆!宵魔竟敢来儒门天下捣乱!”

  如此惊呼此起彼伏,甚至已有不少兵器碰撞声。

  史仗义脸色难看,不管不顾地化出逆神。

  就在剑气高扬之时,脸色同样难看的青年掠了出来:“小空,住手!”

  住你大爷的手!

  史仗义yīn狠地盯着他:“带我去赵素还真,否则,杀了你。”

  魔气化成锁链困住了整座院子,素续缘被这肆nüè的杀气惊住,倒吸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史仗义拖着逆神向前一踏,喧闹的人声登时喑哑。

  院中房梁似要崩断。

  碾骨挫身的压力,让人直不起腰来。

  素续缘衣袂微动,他咬着下唇,往后侧目。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修佛者手执念珠,如山压力在言语间眨眼消失,“小友,回头是岸。”

  魔佛之力jiāo织,声势浩大地将地面炸开,须臾间覆盖了整个儒门天下。

  缓行至边缘的史艳文豁然回头。

  第78章 浮雪 七十三

  戏台上的第二幕,上演的是生离死别。

  依依羞宫娥,绵绵思王汉。

  来日之期望君生,倥偬多平安。

  荆棘山燃起了烟火,火光渐渐扩大,噼里啪啦地席卷了整座山峰,浓烟掩了天际。

  这把火烧起来,就是告别。

  告别这座山带来的一切苦痛折磨,告别这座山里藏不住的背叛失望,还要告别这座山里经久不散的yīn魂哀念。

  容月逐银盘,迢迢难见穷家园。

  蠢问惜别几chūn秋?

  白驹过隙数百愁。

  再问苦来又多长?

  焚心浴火梦已忘。

  梁上幽魂肯来见?梁上亲朋肯来见?梁上仇敌肯来见?

  过百载,两地huáng。

  过百日,念爹娘。

  过百时,施布谷。

  过百辰,讨衣裳。

  道路两旁不见光,门通八方难声响。

  怨已亡,恨也亡。

  箩筐承不住骨灰盅,铜钱洒在大街上。

  奉告天地,怜其苦难。

  不愿来世住殿堂,若得糙茅足倚chuáng。

  不愿来世禄公场,若得荒冢三尺扬。

  不愿来世家万金,若得钱粮够填晌。

  不愿来世亲不离,若得闭眼儿孙傍。

  不愿来世多痴妄,若得伤时娇妻想。

  妻儿老小若在旁,功名利禄歌舞场,不及huáng土薄膏粱。

  敬三炷香,扣三头响。

  “跪。”

  狂妄的大火烧红了天际,好像那天上自由的云彩也被烧了起来,如一曲长久的悲歌,终于迎来盛大的落幕。

  “起。”

  袍袖擦去脸上泪痕,道九望着漫天大火,决绝低喃:“家父之罪,但愿以子易之,怪只怪我年少糊涂,蒙于亲权,无可赎矣。”

  “爹亲,”阿大扯着他的手腕,“这篇祭文他们听得到吗?”

  阿小仰着头:“爹亲,如果听到了,他们会原谅爷爷吗?”

  “爹亲也不知道,”道九牵着他们的手转身,不再去看,“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阿大睁圆了眼睛。

  “因为‘原谅’二字,只有受到伤害的人才有资格说。”可他们已经说不出了。

  “哦。”

  阿小回头又看一眼,荆棘遍布的山峰烧得越来越红火,好像变了质的哭号,他有些害怕,缩了缩肩膀,紧紧靠在父亲旁边:“爹亲,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道九安慰xing地笑了笑:“我们去等恩公,那个你们喜欢的大哥哥,我们去见他。”

  阿大眨了眨眼睛:“可是,大哥哥要是不愿意见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道九看着他道,“他是好人,他会见我们的。”

  “可是……他生气了怎么办?爹亲等了他那么久,要是他生气不管我们了,怎么办?”

  道九顿了顿,道:“那也没关系,就算他生气,我们也要去见见他,然后,对他磕个头。”

  “磕头?”

  “对,磕头。”

  ……

  道人告诉素还真,那座山已经被烧了。

  那座山对史艳文来说是不堪回首的痛苦,他上次去时,只在地面看见了纸钱成灰,这次去看的时候却看见了一整座荒山。

  荒山之上,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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