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正用扇子敲着手心,踩着水面走近,闻言轻笑:“它担心你。”
溪水上莲香如缕浸心,解锋镝踏着溪水来到他身后,也侧坐在榕树上,单手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下巴枕在他肩上,史艳文都能感受到在耳垂轻碰的鼻尖。
“我也担心你,找了很久,”解锋镝抬起他的右手腕,微微皱眉,“受伤了?”
史艳文稍稍拉远距离,腿脚放松,左手撑着树gān,反问他:“有事?”
解锋镝指尖轻抖,巴掌大的小鸟被他挥走,双手将人环住,带着人往树冠上一躺,也不管两人的衣服是不是会掉进水里,就道:“抱歉。”
鸟儿啄他一下,乖乖地窝在了树叶里,史艳文瞄着它,暗暗叹息。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解锋镝突然道。
史艳文偏了偏头,板着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呵,”解锋镝吃笑,像得了甜枣似的,将人搂得更紧,“艳文要是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史艳文回眸,一瞥而过,又正色道:“既然你不知道,道歉又有何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解锋镝揉着他的手臂,觉得他一丝不苟的样子颇有意趣,但却不好大方地表现出来,就怕把人再惹恼了,只好聊做试探,“能把你哄回去就是意义。”
史艳文稍稍斜仰起头,觉得月色更清了,他淡淡地讽着:“原来你的道歉是用来‘哄’人的。”
解锋镝埋头低笑,月光下薄如蝉翼的眼睫轻动,像是抖搂了星光:“我只哄你。”
“艳文该觉得荣幸吗?”
“解某以为可以。”
“呵,”史艳文忍不住在他作乱的手上轻拍,语气有了柔软松动,“你倒是不谦虚。”
“何必谦虚?”解锋镝语气微扬,反握住他的手指捏了起来,像捏着他惯常在手的扇子,拇指在脊骨上一寸寸碾过,蘧然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暧昧,“艳文知我,便如我知艳文。”
史艳文若有所感,叹道:“你真如此想?”
“是。”
“……”
解锋镝又抬起他的右手臂,袖口的血色已经gān了好些,但还有一小部分流到了手上,沿着脉络划出了刺眼的痕迹,又从指fèng中落到水中。
他用衣带沾了水,在史艳文手上擦拭,边问:“谁伤的?”
史艳文默默勾唇:“一个很qiáng的人,艳文就算和你说了,你也不敢动他。”
“听着像是激将法,”
“是激将法,光明正大的激将法,”史艳文道,“你要不要中计?”
“要,”解锋镝忍俊不禁,哑笑道,“我乐意中你的计,告诉我,是谁?”
“……傻。”
其实史艳文知道,自己也傻,不过不傻,他们就不是他们了。
离晨曦微露的时候还差几个时辰,夜空还横亘着一条银河,耳边溪水潺潺,山涧的凉意竞走全身,史艳文无意覆上了解锋镝的手背,道:“路上救了个小动物,不是我的血。”
“什么动物?”
“莲花jīng”史艳文鼻中发出气音。
解锋镝被他的qíng绪感染,道:“莲花是动物吗?”
“何止是动物,还是只神shòu,”史艳文意有所指,而后蓦然转口,道,“你去天涯半窟的结果如何?”
解锋镝无声喟叹,他喜欢这样亲密的接触,更喜欢史艳文不由自主的依偎,世人总希望能有瞬间的“永远”,他也不例外,可惜,他们还有正事。
“天涯半窟被狩宇族袭击。”
“狩宇族?”史艳文惊讶,“他们何时去的?”
“也许就是在你离开之后。”
“荣百年的身份bào露了吗?”
“嗯,”解锋镝闭了闭眼,“你去山海奇观时不是遇见狩宇族意yù开启山海奇观吗?可记得他们是如何做的?”
“他们派人上前,在两扇门之间选择……”史艳文立刻反应过来,“是yīn阳婆扰乱了他们视听?”
“是,或许正是如此,他们才知道了yīn阳婆的身份,不过,也有可能是有人告知,毕竟知道yīn阳婆身份的人不多。”
“看来你已有想法。”
“圆公子。”
“为何是他?”
“因为他目前与夸幻之父还算合作状态。”
史艳文闭眼推敲,须臾睁眼,道:“你认为是夸幻之父下的命令,是夸幻之父想要除掉yīn阳婆?为何?古原争霸虽是他所设计,但艳文还从没见他在明面上cha过手。”
“其原因倒是很简单,”解锋镝沉声道,“能让夸幻之父都忍不住动手,必定是触及了他的要害。”
史艳文微讶,按住他的肩膀转身,面对面地看着他,眼里有如晴空般的光亮:“你们知道将夸幻之父的虚幻之体擒住的方法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疑,解锋镝尽力缓和表qíng,轻声问:“……你很期待?”
“你不期待吗?”史艳文奇怪道,“只有让他身体凝实,一页书前辈才有复生之机。”
“然后呢?”
“嗯?”
“我是说,”解锋镝顿了顿,“在一页书前辈之事得以解决之后,你要做什么?”
史艳文与他对视片刻,站了起来,道:“自然是做我想做的事。”
“说得对,”解锋镝也站起来,牵过他的手,踩着鹅卵石往岸边走,“为所yù为,为所当为。”
“谈回夸幻之父吧,”史艳文看着漫过脚腕的溪水,思索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灿金的鸟儿歪着头,看着越走越远明显将它遗忘的两人,无力地扇了两下翅膀,扭头飞往了相反方向。
“……对付夸幻之父需要一股极寒之气,yīn阳婆已经知道它的下落,而夸幻之父既然已有行动,我也必须要尽快动手。而yīn阳婆的伤,就要你帮忙了,我需要你向夸幻之父讨一样东西。”
“黑死薄?”他记得上次yīn阳婆就曾特意嘱咐过此物。
“你勉力一试,不必qiáng求。”
“我知道,那你……”
“我会先去趟八面玲珑,接回巧天工,然后去取极寒之气,艳文,办完事后记得回天月勾峰等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史仗义醒来时,逆神就放在手边。
很接近、很危险的距离,同时也很便宜。
不过史仗义很聪明,聪明到深深明白在什么时候人该学会适当的“恶毒”,身为一个聪明人,处理问题不能太bào力,要懂得“迂回”。
52书库推荐浏览: 花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