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界进攻如此之久,圆公子不可能没有发现,却始终没有出现过,简直可恨!
他这一恨,不免又联想多月前极寒之气消失之事,他本以为是解锋镝算计于他,但调查看来,解锋镝根本没有受过伤的迹象。此刻算是想通了,定然是圆公子勾结幽界与天涯半窟,意yù反他!他不仅反他,还敢和鱼美人苟合!
背叛,孰能容忍?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夸幻之父那种堆积横ròu的脸上霎时间出现了犹如吃下苍蝇般的扭曲和恨意。然而失态并没有折损他的智慧,越至紧急关头,夸幻之父的神qíng反而越来越冷静。
他挥了下手。
琉璃色的罩子颜色锐减,刹那透明,却在天魔茧落掌之处,聚集了厚厚的乌黑玄铁之色。
天魔茧脸色一沉,忽然将另一只手捏成拳状。
史艳文往后退了一步。
视线余光却在退后间看了看东面。
天魔茧这一击未必能成,但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
天魔茧也没想过这一击能成功,所以虽然动作看似气势磅礴,但实际也只用了七分力道。
不止天魔茧,还有很多人也没想过这一击能够成功,圆公子额头冒着冷汗在暗中窥视,燎宇凤与银豹的剑阵已成,正暗暗将目标对准了山海城东面。
解锋镝低声喃喃:“艳文,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拳掌与阵法jiāo接。
崩裂的火花让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夸幻之父将自己幻化成了ròu山,那眼睛离天幕更近,闭得也比旁人更紧。
史艳文也合上眼,脚底一股纯阳真气却顺着地面流向东方,于此同时,燎宇凤与银豹的剑势同至。
史艳文是旧岁七月刚入不动城,还没有那么多的苦痛和纠结,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那时,他曾因自己的纯阳功体运功时是金huáng之色,所以对倦收天一身金huáng的功法十分好奇,只是jiāoqíng不深不敢相谈,所以在其与原无乡对练阵法时,偷偷融入了一点真气进去。
他只是想测试一下两人真气能否相融,却没想到那剑阵的威力蓦然扩大,将那两人震得十分láng狈,自己也讪讪地躲入了麒麟宫。
此刻,他真气有升,那两人阵法大成,此刻效果如何呢?
史艳文不知道。
阵法炸开的时候,他被人掐住肩膀逃了出去,只听见振聋发聩的轰隆声。
天魔茧同受波及,被震出大口鲜血。
幽界来人被全部炸飞。
唯有暗中准备“救援”的不动城只是被狂风扫尾。
燎宇凤和银豹目瞪口呆地看着如陨石bào烈的末日场景,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咱、咱们的剑阵……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力了?”银豹怔怔地看着被炸毁一半的山海奇观,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燎宇凤想了想,道:“是不是……史艳文?”
银豹立刻反应了过来:“哎呀,快找人!”
而不动城以“救人者”姿态降临的时候,史艳文还在耳鸣。
夸幻之父虽然没有耳鸣,脸色却不比史艳文好上多少,但也比连脚步都踉跄的天魔茧要好很多。
周围渐渐围上很多人,有幽界的,也有不动城的,史艳文按了按耳朵,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不动城在挡,幽界在攻。
他还想看,夸幻之父忽然将他带到眼前,他化成了白眉肃穆的人形,比他只高一点点,如果不是他想主动接触,任何人也不能碰到他。
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史艳文根本听不清,只觉耳中的轰鸣声越来越小,其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听不见了。
史艳文惊慌地看着他,连语气都是凌乱的:“前辈……”
他正说着,视线的尽头就看见远远望着他的解锋镝,脸色那般苍白。
史艳文忽然就镇定下来了。
夸幻之父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一时失语,心里暗道晦气,手上却牢牢扶着他。
人都是有患难扶持心理的,无论此人多么自大。
在经受过圆公子的背叛后,他对史艳文的信任,已在自己都没想到的时候,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他转过身,将史艳文护在身后,那动作令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番。
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一支箭从解锋镝身后极速飞来!
she箭之人,身着黑衣,正是那之前与解锋镝jiāo谈过的人。
夸幻之父冷冷一笑,方才的震动让所有人动作都有了凝滞,这she箭之人同样,这样的速度虽然快,但并不是让不开。
这样想着,他拉住史艳文的手,便想往旁移。
史艳文在他身后脸色大变。
若真让他避开,一页书前辈复活会更加艰难。
而仗义……就危险了!
心下一横,史艳文蓦地旋身来到夸幻之父面前。
他不能让计划失败!
夸幻之父本要退开的脚步顿住了,近乎不可思议地看着史艳文。
“你……”
他还没说完,箭身已刺进了史艳文的心口。
若史艳文有意,他完全可以将箭留在自己体内。
他也的确有意,却不是将箭留在自己体内,而是握着箭身以同样的速度顺势一送,鲜血直蹦的同时,被他送出的箭,也往后再进一掌距离!
不动城众人心下一凉,解锋镝像被人捏住了脖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箭身穿透了史艳文的身体。
箭头刺进了夸幻之父的胸膛。
那噩梦般的场景,仿佛与曾经禁制山内的过往重合。
解锋镝瞳孔紧缩。
那是心脏,就算史艳文有通天彻地的建木之力,也要在人活着的时候才能用!
夸幻之父身体顿颤,痛苦低吼:“幽界!”
——艳文,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你不能去!”素续缘堵在门口,脸色奇差,“这次爹亲他们策划的是大事,出不得半点差错,我绝不会让你去!”
史仗义简直要被他的固执气笑了,危险地释放低气压:“素续缘,我还不想那么早杀你。”
“你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
“我说啊,做人不能太高看自己,不然~”史仗义从他摇摇手指,道,“自不量力的下场可是相当相当危险的呢。”
素续缘闷闷地看着他,史仗义的个xing如此,习惯xing的冷冷戏谑,也许并没有什么恶念,但听在耳中确实让人很不舒服,他还没成长到素还真宠rǔ不惊的地步,青年心xing,冲动和热血都埋藏在温和乖巧下,但并不是消失不见。
要和这样的人相jiāo,没有一定实力,确实很难。
可就算有了实力,他也不愿轻易动手,两家父亲都忙得分不开手,这一个月更是被史仗义虽不动手却总是释放杀气弄得疲累不堪,素史二人连独处的机会都少有。
现如今,是不得不动回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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