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浮雪_花绮人【完结】(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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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换的被褥还带着日光的气息,盖在身上格外温暖。

  终于可以松口气……

  “解锋镝!”

  愤怒的吼声穿过了三层石墙,浑厚有力地打进耳中。

  素续缘腾地坐起来,而后茫然地僵住:“错觉……吗?”

  “解锋镝!!”

  “……”

  不是错觉!

  崭新的被子彻底落到了地上,素续缘披上外衣就窜了出去,门扉被反撞的瞬间,素续缘看见另一边的史仗义,脸色yīn沉魔气四溢,恨不得将逆神也拎出来。

  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解锋镝含笑站立:“哎呀呀,气大伤身,好友冷静。”

  屈世途瞪着他:“故意大半晚上来吓老人家,是正常人能gān出来的的事?!”

  “解某也很无奈啊,”他真诚地眨着眼睛,“实乃救火追亡之刻难以拖延,才不得不扰了好友美梦,还请好友看在解某披星戴月的份上,担待则个。”

  屈世途手指颤巍巍地举起来,常人对那番无辜姿态或许实难指摘,但以他与素还真多年相处之经验来推断,这人十之八九是在外受了郁闷,借着宣泄一番。

  偏偏都还有着顺水推舟的正当理由。

  屈世途深深吸几口气,没好气道:“说吧,这次又要我帮你做什么?”

  “知我者,好友也,”解锋镝笑了笑,“不过,解某方才似乎已经说过了。”

  屈世途无奈道:“便这么着急?”

  解锋镝郑重道:“就这么着急。”

  “那好吧,”屈世途回房披了外套,“我尽快,但最少也要两天,你这两日……”

  他顿了顿,看看那边的两个年轻人,道:“先陪陪他们吧。”

  “不劳费心。”史仗义一脸困顿,快速地扫了眼素续缘,转身,关门。

  这态度几人业已司空见惯,屈世途摇摇头便忙去了,素续缘被史仗义那一眼扫得睡意全无,只好走到解锋镝面前,道:“爹亲,要喝茶吗?”

  第90章 浮雪 八十五

  史艳文刻写离别,没有后来。

  解锋镝刻写离别,没有现在。

  而真正的离别,却恰好是后来和现在的分离。

  那女子,是芙蓉铸客巧天工。

  也是夸幻之父点名要的信物。

  解锋镝离开山居前,夸幻之父笑道:“那支箭的铸造之术不出此女,她与幽界合作暗杀与我,与圆公子乃一丘之貉,忘恩,背叛,合该杀之。解锋镝,你既想趁早归结束这场动乱,要卬取信于你,不如亲手将此女人头送来,以示你平乱诀心,如何?”

  史艳文对夸幻之父的好感彻底降至冰点。

  以夸幻之父的立场来看,他要杀巧天工不难理解,只是却不该让解锋镝动手,巧天工与乱世狂刀之jiāoqíng谁人不知?而乱世狂刀与解锋镝的jiāoqíng又何尝不是一样?

  解锋镝若要动手,无异于要他与乱世狂刀手足相残。

  所以史艳文至今仍想不通,只一个简单的“好”字,就让史艳文沉默至今。

  不是想不通解锋镝会答应的原因,也不是不相信解锋镝没有办法破解此两难之局,而是不明白为何解锋镝会这般着急。

  他没有理由着急,相反,自己才有理由着急。

  仗义送来的信纸上写了“十五”二字,史艳文想自己应该才是那个比较心急的人才对,而解锋镝本属苦境,来日无限,不比他掐着日子来算计。

  他有什么理由着急?那些对付夸幻之父的生硬道理他自然是不信的,他不可能会为了本就不公平的游戏和暗cháo汹涌的虚假平静而急不可耐地想要取信于夸幻之父。

  还是他又隐瞒了什么?但他会隐瞒什么?如果是关于苦境的事,毫无疑问自己是会帮他的,那便没必要瞒着自己,难道,不是苦境的事?

  难道……是关于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我是来迎接你的,也是来同你告别的。

  如果是……

  白月无光,角落的灯笼微微摇晃,桌上的画卷带着几分秋意的倦怠舒缓,凉意浸透衣衫。

  史艳文推开门,飘然落至石桥,幼凤衔着发亮的树叶翩翩落于臂弯,歪着脑袋瞧他,史艳文轻轻一笑,蓝色的眸子又深了些。

  如果是,那他就该速战速决了。

  “睡不着?”

  幼凤再度飞离,史艳文遥望另一座石桥,宽大的金缕墨绿广袍不羁地覆在桥墩上,明明是随意看来的一眼,却叫史艳文心里莫名熟悉和放松。

  他注视着夸幻之父,那双眼睛里带着淡淡的金色,很是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像那副画中的两句诗一样,不悲不喜地凝聚着视线,随风雨不动,超脱自得。

  史艳文扬了扬嘴角:“前辈不也一样。”

  “解锋镝去了几日?”夸幻之父问。

  “已有四日,”史艳文道,“前辈是否觉得哪里不对?”

  “急躁。”夸幻之父道。

  史艳文稍稍皱眉,叹道:“看来前辈与艳文所想并无不同,可惜他并没有告诉艳文原因。”

  夸幻之父略作思索,道:“你大可直言相问,或许解锋镝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史艳文怔了怔:“问什么?”

  “问你yù问之事。”

  “那艳文……想问什么呢?”

  夸幻之父沉沉叹息,忽而又道:“渔翁为何沉睡。”

  史艳文不假思索,道:“因为他受了伤。”

  夸幻之父遥遥头,然后静默不语,于桥上极目远眺,只望见无边青山,层峦叠嶂挡住视线,再远就是一片漆黑,良久,他步下桥梁。

  史艳文微怔,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安静地走到夸幻之父身前,左手抵住他的背心。

  他其实并不喜欢用这力量,每当此时,他都必须放空所有的思想,将自己当成毫无波动的媒介,甚至傀儡,引导对这媒介jīng神伤害极大的力量无条件去帮助他人。

  他不是不愿帮助别人,只是这样的相助之法,对身边的人可能带来伤害。

  伤害……

  “前辈,我不想给他留下伤害,可是,有些事由不得艳文做下选择。”

  夸幻之父无言。

  史艳文便又道:“前辈若是明白解锋镝,就该明白史艳文,我们……都没得选择。”

  夸幻之父微微抬头。

  史艳文继续说道,也不知是在说服佛者,还是在说服自己,他道:“不必说破,就算他知道,也不必说破……”

  三份功体渐至六分,而今日,才第九日。

  “前辈,”史艳文揉揉额心,收手道,“时间不早,你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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