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兰特一直以自己是朱利安好友为荣的豪qíng,在经历对方的初恋事件后,不得不被他重新审视。如果真的把自己定位成朱利安的好兄弟,那么在听到对方的倾诉时,要么cha科打诨一番,要么加以鼓励,对于好友在成长之路上先自己一步的嫉妒夹杂着为对方开心的喜悦,才是合理的感qíng。可当时苏兰特当时,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好像往深处沉去,那种下坠的失落,无论之后他怎样回想,都没法骗自己。
开学前的几晚,苏兰特躺在chuáng上整理心绪,惊觉恋爱感qíng其实和追随冲动大同小异:都是不自觉的qiáng烈吸引,都是期许回应和肯定的渴望。
原以为可以用一时搞混了两种qíng感而开解自己,和朱利安继续往日的友谊。但当开学第一天,好友兴高采烈地搂着自己的肩膀诉说对他人的qíng感时,苏兰特发现自己再也没法挂上礼貌的笑容去随意应付。他觉得好友的欢笑是如此刺耳,也同时也清楚地认识到恋爱qíng感和追随冲动最本质的区别,在于难以控制的独占yù。
为了割舍这段意外偏轨的初恋,苏兰特采取了反向战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去讨厌朱利安,只求到最后由对方先讨厌自己,让自己再没理由接近,从此回到正轨。只是千算万算,漏算了朱利安竟对他们的友qíng,意外地执着。
“朱利安,你的朋友很多吧?”苏兰特没有抬头,闷闷地问,“难道你对没个没有女朋友的好友,都说要当他老婆?”
“怎么可能!”朱利安跪在苏兰特面前,揉他的头发:“你是特殊的,唯一一个我愿意说这话的!”
“为什么是我?”苏兰特问。
“没有为什么吧?这事儿就像一见钟qíng一样,看对眼了,就不需要理由。”朱利安答道。
多年后朱利安和苏兰特回忆往事,不由得对年少时自己的回答笑弯了腰。
不是就像一见钟qíng,而是——
就是一见钟qíng。
*猫腻:指见不得光的勾当。
第42章 番外一 之七
等在寝室里的两个男孩很高兴地看到朱利安苏兰特勾肩搭背的回来,这意味着盘旋于他们寝室多时的低气压终于要消散殆尽了。两人马后pào地向苏兰特道歉刚才的bào力搬运时实在是太过高兴,并没有注意对方尴尬甚至有些躲闪的眼神。
苏兰特虽说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朱利安的“伴侣”提议,却没法像朱利安一样,全心准备去“演”好自己的角色。他最后的考量是:不妨过好这高一下半学期,等到最后分班。将来要考艺术院校的苏兰特必定会学文,而朱利安,明显就是理科的料子。班级变更时也会重分寝室,到时候空间上的疏离必定可以让他们的关系逐渐淡化。
就当是我贪心。苏兰特在心里叹了口气。半年,只要这半年平淡地过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有朱利安在,这半年必定过得风生水起。
第二天的早自习,作为组织委员的朱利安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同学们注意了,我有个事qíng要宣布。不是学校有活动,只是咱班的事儿,所以在做习题的同学不用抬头看我,听着就行。”
话虽如此,除了少数几个学痴,班级里的同学都抬起了头。苏兰特没太在意,仍旧拿荧光笔画着历史重点,可朱利安之后的话,生生让他的笔脱手而出,掉在桌子与椅子的fèng隙间。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朱利安说,“我和咱班的文艺委员苏兰特,已于昨日喜结连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班里一小撮平素就爱看两个男孩子在一起的女生,在她们高分贝的尖叫声中,整个教室爆发了热烈的讨论。朱利安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大家安静,而后又发惊人言语:“他是老公,我是老婆。”
“逆了啊!!!”又是那部分女生的呐喊夹杂着其他同学起哄的掌声,苏兰特蹲在地上捡荧光笔,想着就别站起来了。他这个小小的愿景,也被朱利安一手轻松打碎——组织委员捞起地上的文艺委员,给他也拽到了讲台上,顿时场面越发疯狂,副班长(女)甚至冲上去,在黑板上画了个巨大的爱心。
“你这人怎么回事!”苏兰特狠狠地拽着朱利安蹲在讲台后,对方开心地摊摊手:“好消息要和大家分享嘛。”旋身站起后,振臂高呼:“chūn天到了!恋爱的季节来了!”
朱利安喊完这话的第二天,当地就被百年罕见的qiáng/bào风雪侵袭,三月中本来校内的树都已发芽,被这一激,不知真正的chūn天到来时还能活几个。当时全市的jiāo通都因bào雪暂停,走读生们自然也没法从校区回到市里,连食堂的饭都限量供应起来,整个学校就像风雪中的孤岛。
苏兰特从艺术中心往寝室走时,真切地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气温虽然不算低,可风实在是太大了,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让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前进也因为深及小腿的积雪阻力而变得困难无比。远处从教学楼走出的同学们基本都三五成群,紧紧挽着手臂,像南极的企鹅面对bào风雪时采取的措施一样,艰难而缓慢的逆风前进着。只有一个人顺着风拎着一件羽绒服,极快地向艺术中心跑来,到苏兰特面前还刹不住,生生把人扑倒在雪地里。
“小苏,我来接你!”来人正是朱利安,“这雪好大啊,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哈哈哈哈哈!”而后也不管狂风,径自在雪地打起滚来。
“别闹了,衣服湿了不容易gān。”苏兰特说了一句,却也难以抑制地嘴角上扬,跟着朱利安滚了两滚。
在可以称为“天灾”的bào雪面前,似乎只要和对的人在一起,困难也会变成娱乐。两个男孩子闹了一阵,才相互搀扶着顶风冒雪回寝室。平时走七八分钟就到的路,两人走了四十分钟,到了寝室马上就是熄灯时间,可苏兰特发现今天他们寝室有一个意外来客,是走读的同班同学。
“走读的都回不去,分散到各个寝室凑合一晚。”寝室长解释给刚进门的两人,“咱们谁把chuáng让出来?”
“我呗。”朱利安拿了毛巾擦头发,“今晚我跟小苏睡,”他对寝室长挤挤眼睛,“夫妻功课,这回我们会蒙在被里不出声做。”
第43章 番外一 之八 锁章
第44章 番外一 之九
第二天早上,bào雪初停,整个天空一扫冬日的yīn霾,空气中的煤灰味也消散不见,天地都呈现罕见的gān净。只是学生们从寝室再回到教室,又要费诸多力气在雪中跋涉。昨夜的狂风造成积雪分布的严重不均衡,最浅的地方到小腿中部,待学生们去往主楼才发现,昨夜正迎着风的那面,雪已经积到两米高,而一米五的升旗台,也因下方的积雪太厚而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北方的孩子都是爱玩雪的,一等下课铃响就迫不及待地在教学楼外打雪仗玩人拓堆雪人,只有苏兰特,每节课上完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午休时更是连饭都不打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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