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两人再无jiāo谈的可能。酒吞一腔怒火,直把毫无斗志且被打击得心灰意冷的茨木童子打到重伤。
事后几日,茨木等着酒吞冷静了一些,拖着伤重的身子来挽回,却吃了闭门羹。
他不放弃,连着几天,最后烦不胜烦的酒吞终于现身见他。
酒吞身上早不见那夜欢|爱留下的疲倦,连痕迹也没了半点。可他脸色yīn沉,眸子里杀气四溢,一副极力克制的模样,显然对侵|犯和欺骗他的茨木童子,深恶痛绝。
试想,一直把一个人当做好友,而对方却无时无刻都在肖想他,对于酒吞来说,等价于欺骗。
若换个人,出这种事,一定被酒吞毫不犹豫地杀死,但换成茨木童子,往日的qíng分怎么也要发挥一些作用。
“你滚!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杀了你。”酒吞冷酷无qíng地道。
茨木的脸色也不好,心里焦虑和伤重,让他的状态极不好。他听了酒吞的话,那失望哀伤的模样让酒吞的脸色又黑臭了几分。
“别这样——”茨木近乎哀求地道,“我知道错了,酒吞——”
“滚——”
茨木童子又被赶走了。
他们再一次见面,是茨木追去了枫叶林。酒吞去找红叶,一见到茨木连让他说句话的空隙也不给,出手攻击,招招狠辣,成功把一个不愿动手的对手再次揍到重伤。
红叶在场冷眼旁观,见他们狗咬狗,连半句劝架的话都没有,反而讥讽道:“你们两平时在人家跟前眉来眼去的也就罢了,怎么连感qíng不和也要到别人的地盘上吵闹?”
常言说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鬼女红叶的话激得酒吞心头一震!然后卷起滔天怒意!
他大吼一声,一拳头砸在茨木小腹上,将人揍飞后,他扭头对红叶道:“我跟他从此势不两立!”
那口气就好像在极力辩解。
茨木看着这一幕,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慢吞吞爬起来道:“好,如你所愿,以后你我便老死不相往来。”
时间拉回到眼前,把过去那些jī飞狗跳的事想起来,酒吞望着眼前态度冷淡的茨木,张了张嘴,满心的话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感到哪里没对。记忆中狂躁到几乎失去理智的自己,跟此时此刻的自己,判若两人。
可若按照他的xing子,在莫名其妙被好友|cao|了一顿,bào怒地打人和骂人,也算正常。
说他爱红叶,此时酒吞的感觉没那么热切,但他的想法中,确实有那么一条他爱红叶。
一切都很合理,隐约哪里有矛盾。
酒吞有些混乱,茨木那种要与他划清界限、真再不往来的姿态,更是让他心焦烦躁!
他没办法镇定,茨木等不到他说出个一二三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酒吞做不到眼睁睁看人走掉,自己脑子一团乱麻,错乱中他揪住一个念头,不过脑子就扔出来:“你跟大天狗什么关系?”
第32章 神之助攻+5
“无可奉告。”茨木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就是内容堵得酒吞更加找不到话说。
鬼王开始手痒,当磨嘴皮子不能解决问题时,免不了就会想到动用拳头。可前些日子他已经把人揍过了,彼时师出有名,眼下动手真应了茨木所说的‘无理取闹’。
酒吞束手无策,眼巴巴盯着人远去,然后他沮丧地蹲在原地,焉头巴脑,把一头红发抓揉得乱糟糟的,思索了良久,仍旧很茫然。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很想恢复成过去两人相处的模式,可是他也明白,自睡了那一觉后,他俩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要么突破成另外一种关系,要么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根本的问题,酒吞心里还是有数的。
尽管如此,进与退,酒吞仍然迈不开步子。他很厌弃这种失控的局面。过去不论面对任何问题,身为鬼王的酒吞,都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关键,做出正确的选择,然后坚定不移地执行。
现在他仿佛从鬼王的宝座上跌落凡尘,褪去鬼王的光环成了一介凡夫俗子,而且还是很笨的那一类。
回到王城,酒吞感到自己更加落寞。他一向不爱讲究什么排场,王城的一切都是由茨木主持建造。
他像个孤魂野鬼在王城中逛dàng。茨木了解他的喜好,每一寸都是照着他的心意来建,而整个过程,对方很少特意来询问他的意见,默默然中,足已见其真挚。
越看越难受,最后酒吞落荒而逃,他离开王城,再次去寻茨木童子。
***
茨木不再追随酒吞后,行踪便很难搜寻了。酒吞怀着一种酸酸的古怪qíng绪,找了几个月,到了赏樱的季节,终于让他找到人了。
受人类的习俗影响,赏樱的季节,妖怪也会出动去踏青游览。
酒吞自认不是个文雅的妖怪,樱花盛开的季节,在他看来去凑热闹,还不如去找几坛美酒大醉一番。
等他迷恋上红叶鬼女,就不那么想了。携心仪之人共赏樱花,漫天花雨中饮上一杯美酒,那是多么làng漫的事,所以他曾邀请红叶一起去看樱花雨。
当然,红叶鬼女肯定是无qíng地拒绝了某只鬼王。
借鉴这种想法,亲眼见到茨木同大天狗言行亲密的酒吞,臭着脸去平安京附近最美的樱花林去寻人。
在他看来,大天狗那个又会chuī笛子又会跳舞的家伙,一定不会错过赏樱。
结果事实嘛出乎他意料,他没看见碍眼的大天狗,反而发现茨木跟那个小白脸妖狐搅在了一块儿。
妖狐不是个好东西,至今在妖界流传着他爱|诱|拐漂亮女妖怪的‘光辉’事迹。这种爱招蜂惹蝶的雄xing,酒吞自然是万分嫌弃。
他躲在一边暗戳戳地偷窥。隔得有点远,辨不清两人的神qíng,茨木曲着一条腿闲适地坐在一株樱花树下,妖狐像一只小蜜蜂一般绕着茨木转。
酒吞觉得是妖狐一头热地往茨木身边凑,并且为这个发现自己都没察觉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因何缘故,妖狐突然离开,茨木仍在原地,酒吞没趁这机会走上前,而是换了个方向去堵截妖狐。
原来酒没了,妖狐是去取他的藏酒。
酒吞很不客气地把可怜的妖狐揍晕了——妖界众所周知,妖狐不仅在人品上不靠谱,实力上也不靠谱,他的风刃很不稳定,好的时候能一波风刃就把对手送去西天,坏的时候突突两下,把对手吓一跳,然后招来对手的bào打。
捆了妖狐塞在一个树dòng里,酒吞没有半点心虚地拎了妖狐的美酒去见茨木。
茨木见到他,没露出半丝意外。他道:“阁下鬼鬼祟祟看了半天,怎么舍得站出来了?”
开场便被呛了一句,自知嘴笨的酒吞告诉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眼前这家伙计较,所以他默默地递了一小坛酒给茨木。
茨木审视他,迟迟不接。酒吞gān脆把坛子扔入对方怀里,然后一屁股坐下,两人并排坐,许久谁都没吭声,只能听着风声和酒水入喉的咕噜声。
“我们扯平了,那些事都揭过吧。”酒吞先开口,睡也睡了,打也打了,争吵到此时,再继续太没意思,他想整件事全部翻篇,管他想不想得清楚,他决定大方地一笔勾销!
这个念头或许荒谬,但酒吞硬着头皮也要尝试尝试。
茨木哪里不明白酒吞肚子里打的算盘。他冷笑道:“下一回再喝醉,再睡一回,你也能醒后不介意?那么是不是说,我要你以后天天陪我睡觉,你都可以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