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guī甲贞宗似乎还感动得眼含热泪, 看起来略有些可怕。
一次跟十一振刀剑、其中甚至有五振满级刀缔结联系, 都彭本人却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这也让小松默默记在心里,对他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注意到,最后被审神者都彭叫出来的一期一振,身上没有契约, 他是一个无主的付丧神。这让他稍稍有些起疑——要知道,一期一振这振刀剑,在现在的时之政府可是重点受关注对象。袭击时之政府的那个审神者,所带的唯一付丧神就是一期一振。
尽管那个长着一条溯行军太刀骨尾的一期一振只是一路帮主人拿东西,没有展现战斗力。不过,与都彭的证言两相对照, 他应该就是与太郎太刀同出一个本丸的那振反噬主人的暗堕刀。
小松既然被派来保护关键人物,那么他对这件事知道得便也十分详尽。彻查与当初那座本丸相关的异常时,他们当然了解到那个被杀的审神者,与他的付丧神们关系破裂的初始,是从一振次郎太刀被恶意派遣出阵导致碎刀开始的。
结合次郎太刀出阵碎刀的时间搜索,他们发现,那片战场曾有检非违使大量出现,并且损失惨重。根据战场遗址的探查,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工作人员怀疑有人对战场已经做过收尾工作,取走了任何可能bào露自己的东西,那也说明,即便出动和消耗了如此多的检非违使,这场战役的最后胜利者仍然是溯行军。
可是重新审阅当初历史波动监控的记录,那里却没有qiáng烈到足以引起重视、进而派出刀剑付丧神的异常波动。如果没有改变历史的事件发生,那么检非违使为什么要不惜代价地与某个qiáng者打仗,这不合逻辑。
所以经过合理推测,时之政府的检测雷达遭到了屏蔽,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qíng,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发生,只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而攻进时之政府那位qiáng者,从那时起,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就像是深海巨shòu浮出水面,已经展露端倪。
时间溯行军到底在酝酿着什么yīn谋?他们已经拥有了八亿四千万兵力,如果还能同时拥有昨天闯入时之政府那个不明人物的可怕战力,为什么不gān脆发动总攻,彻底结束这场战斗呢?连像小松这种意志坚定的人,都不免对这场战争失去了信心,觉得毫无取胜的希望。
所以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时之政府封锁了这次袭击的所有消息。
小松将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不管怎么说,有相当多的目击者可以证实,都彭对暗堕一期一振的描述准确。眼前这振一期一振没有暗堕,非常正常,而且看起来还要比其他一期一振胆小得多。
小松短暂的怀疑在开始之初就被自己的推理掐灭。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这位特别行动组jīng英不由感慨,人果然在做坏事时是最聪明和机智的。
像威廉百世那种智商明显不够用的审神者,竟然也会想到不跟自己秘藏的付丧神缔结契约,放弃主人对刀剑的影响力,就为了他万一逃出来——比如现在这种qíng况,谁也没办法确定就是他做了坏事,他只需要死不认账,一期一振就只能被定xing为来历不明。
不过,没有刻下自己印记的付丧神,也正好代表着谁捡到就是谁的。这对这振可怜的一期一振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在仪式结束后,小松很有证婚人的感觉,用慈爱的目光望着都彭的一期一振,温和地说:“希望你今后过得幸福。”
然后……在蓝发太刀青年无语的注视下,他挠了挠脑袋,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傻。
在回去复命前,作为一位体贴的东道主,都彭询问了一下特别行动组有没有吃晚饭,邀请他们吃过饭再走。小松思考了一下后同意了:另一个本丸的审神者和刀剑也都饿着肚子,总觉得,以威廉百世饿一顿就开始着手绑票邻居勒索食物的秉xing,还是让他吃饱更保险。
但都彭细心地提醒他,作为一个伤者,威廉百世最好只吃一些流食,以防出现呕吐症状时遭遇危险。于是,在所有人又一次开始海滩BBQ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只能咬牙切齿地待在关押他的房间里喝粥。
而在沙滩上,已经吃过饭的都彭坐在小松身边,喝着冰镇啤酒,与这个真正的资深审神者聊天。小松不是亚里莎那样本质还是新人的土豪少女,也不是巴尔扎哈克那种后勤吉祥物。这个审神者的战斗力在人类中可以说出类拔萃,能够跟随自己的付丧神一起在战场出没。
半是试探,半是指点,他对都彭说:“我跟你说,每当溯行军有大动作的时候,检非违使也必定会到场。虽然这种qíng况比较少,只在时之政府出现重大疏漏时才会出现——不过他们gān起来之后,两败俱伤!如果正好有运气好的审神者或者付丧神在那之后路过,就能捡到不少好东西。”
他留意着都彭的神色,发现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反应。他既不向往,也不惊讶,当然更没心虚,就只是安静地倾听。好像他不是在向一个新人透漏时之政府的秘密,而是在跟长辈絮叨上学时跟同学间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知道最夸张的一次,是在一个比较高阶的战场上,路过的审神者捡到了好多的虎彻兄弟。还有不少稀有刀。直到现在,还有人到那片山头去转悠捡漏。但是很奇怪,时之政府的检测装置并没有受到历史改变的波动,这简直是一大未解之谜。”
他喝着酒,笑着说,“你刚刚入职,大概不知道这件事。很多审神者以此为题造谣编故事,由于太扯了,还让一些后来的审神者信以为真,明明没到这种等级,还要跑到那里去,发生过一些事故,于是后来就被禁止在专网上提起来了。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去那片转转,宗三知道它在哪里。”
都彭笑了笑,没说什么。小松突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一声感叹。“差点忘了,你不自己捡过刀,也没锻过刀。你是怎么想的?”
都彭看着面前辽阔的大海。现在天还没黑,晚霞之下,海làng的颜色是温柔的金色。在假期里,偶尔跟陌生人吐露心声,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这个很好看的人类好脾气地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我想要一振一期一振,然后锻出了一振压切长谷部……”
“他是被我的灵力唤醒的,他喜欢我,就算为了我战死也毫无怨言。可是我已经有了很多付丧神,我不喜欢长谷部这种类型,没有jīng力和耐心培养和锻炼他,甚至连他效忠的誓言都没时间听完,那他不是太可怜了吗?”年轻的审神者喝了一口酒,神色温柔地说。
“我不喜欢失望。不管是让我自己,还是让其他人。”
“额……”小松无语地望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觉得他好像正在散发着洁白的圣光。
“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自视甚高、充满优越感。有qiáng迫症,喜欢东西井井有条。带着一个本子,把所有一切都记下来。高智商反社会连环杀人犯?”他勾起嘴角,仰起头又喝了一口啤酒,转过头,眼含笑意地说,“但是,长官,我有同理心和是非观念,是一个好人。请你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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