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数珠丸大人一个人的错!”在其他付丧神安慰和反驳的嘈杂声中,他抬起头,难得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前方的人类。在认可审神者都彭的人品后, 他几乎毫无保留向他剖析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实非我所愿。虽然我没有立场多言,但说来惭愧,您让今天的那伙盗贼从时之政府抢夺从黑暗本丸中解救出的付丧神,如果他们真的能带来这些同伴,我们却没有能力为他们提供庇护——因为我打算释放我们扣留的审神者们, 亲手将他们护送jiāo托给时之政府,并承担相应的责罚。”
在听到数珠丸的打算后,付丧神们却渐渐安静下来。
都彭扫视着他们沮丧乖巧的样子。这些付丧神对他的战斗力仍没有正确的认识。不提他们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对人类形成的既有印象多么难以撼动。以他们所见所闻,他只是成功扮演了满级的三日月宗近。
从敌人反馈的信息来看,他比三日月宗近qiáng——至于qiáng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们能够准确推测了。他们没有与旅团jiāo手,就被库洛洛的念能力抓住。他们躲在废弃的本丸里,信息极度滞后,不会明白他所说的“入侵时之政府大厦劫走太郎太刀”,又或者是“将从黑暗本丸中解救出的刀剑抢过来”,不是指变成其他人的模样潜入,或是用特殊的能力偷窃,而是明抢。
所以,他们此时沉默又驯服的模样,不是由于他们认清了现实,明白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人类,仅仅出于感谢和羞愧而已。
——都彭对这点心知肚明。
现在提出他的后续计划,说他想帮助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站稳脚跟,建立一个有付丧神做主的政权,就必须想办法说服他们相信自己有这种能力。都彭看了看时间,凌晨集合去打架,现在已经快到了他平时早起的时间……
审神者望着面前的数珠丸恒次,温和地说:“先不要急。如果你相信我,就等上两天的时间,由我负责核实你们这里审神者的信息。为了取信你们,他们开始送来的审神者有很大可能并不无辜。但在做这件事前,我要先确认幻影旅团全部离开了这个世界。”
数珠丸恒次沉静温柔地点了点头,“就按您说的好了。”
审神者很喜欢眼前这振太刀文静的xing格。他笑了笑说,“昨天你们邀请加入的三日月宗近和前田藤四郎,实际上都是我的刀剑,现在正跟膝丸在一起,把他们找来。”
不久前的行动,参与出动的都是练度比较高的付丧神。像练度不高的小短刀前田藤四郎、基本毫无练度的大典太光世,包括膝丸,都被分配了留守大本营的任务。原本,就算不派人去找,听到他们返回的声音,这些留守的付丧神也都在这里聚拢。
但膝丸、三日月和前田qíng况特殊。
在审神者带走了前田后,跟三日月宗近待在一个房间里的这一夜,膝丸过得心惊胆战——三日月宗近这振稀有的、实力qiáng劲的美丽太刀,总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qíng专注地凝视着他。同时,又很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热衷于为他整理头发,偶尔碰一碰脸颊。
膝丸觉得,三日月宗近黑化的程度绝对很深。他不是流làng的付丧神,他还效忠于那个叫都彭的审神者,但他这些奇怪的表现,已经彻底bào漏出……他之前那种危险的jīng神状态,绝对不仅仅是伪装和演技。
膝丸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努力地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审神者在临走前所说的那番话,是真的,还是为了动摇和混淆他?如果他们真的像审神者所说那样处境岌岌可危,正在无知无觉走进陷阱,一个审神者又能做到什么呢?
他本该尽可能多地说服刀剑付丧神,寻找可靠的帮手,而不是把他和三日月宗近就这样放置在这里不管。
如果审神者是为了扰乱他,那么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侵占稀有刀剑;又或者,他是来救其他审神者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敌人,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等待着最终的结果。这让膝丸很难受。
三日月宗近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他,等审神者离开了半个小时后,他渐渐失望起来,就好像是爬上山想看日出的人却发现迎接他的只有yīn雨。爱笑的三日月qiáng打jīng神安慰膝丸:“不要担心,这里的刀剑付丧神不会有危险的。”
膝丸咬着嘴里的手绢,忿忿地望着他,努力通过眼神传递自己的想法: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帮助人类哄骗自己的同类!
“唉,膝丸没有传说中那么爱哭,真是遗憾呢……”三日月宗近终于忍不住说了真心话。他站起身,在这个房间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一面小小的小镜子,递到膝丸的面前,“抱歉啦,原以为在我这个老头子的有生之年,能托膝丸殿的福,看到主人无助哭泣的样子呢哈哈哈。”
刀剑付丧神惊呆了。
——镜子那个双眼泛红、表qíng悲愤倔qiáng的青年,并不是他,而是不久前走掉的审神者!联想到三日月宗近的动作和表qíng,还有之前拥抱审神者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不由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掩面笑得前仰后合。哎呀——用都彭大人的模样,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可爱的表qíng呢?这简直就是犯规嘛。
他突然理解髭切为什么总是想要弄哭自己的弟弟了,因为膝丸真的很可爱呀。主人一定也很喜欢他,才会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修剪了头发,表达了自己的喜爱呢。三日月宗近想了想,试着伸手拿掉了他嘴里的手绢。
果然,虽然老爷爷已经真诚坦率地向他坦白了自己刚才种种奇怪举动的动机,但绿发的付丧神仍然没有放下心来,而是用都彭的声音,紧张又弱气地说:“你……你想gān什么……不要碰我……”
“别怕别怕,摸摸又不会怎么样。身为刀剑,这个时候就要向老爷爷我学习,笑着说‘哈哈哈可以摸的’就好了嘛……”为老不尊的太刀抬起手做“摸摸”状,笑呵呵地吓唬了弟弟丸一会,然后良心发现,用他能够立即接受的方式说,“放心吧,我清楚你并非自己的主人。”
为了避免他胡思乱想,三日月宗近体贴地不断用各种方式转移着膝丸的注意力,陪他玩了一晚上。直到清晨都彭出阵,叮嘱小短刀前田到真正的三日月宗近身边去,这才解救了坚信自己要被当做审神者替身被黑化的三日月宗近这样那样的可怜太刀。
一个晚上的时间,复方汤剂的效果早就已经过去了。当门被敲响的时候,膝丸的眼里爆发出闪亮的希望之光。可惜接下来,小夜左文字不仅没有推门进屋,反而乖巧地站在门外,说明了来意:“三日月殿、膝丸殿、前田殿,都彭大人请你们跟我一同过去找他。”
三日月宗近让极化短刀稍等,解开绑住膝丸的绳子,礼貌和善地道歉,“哈哈哈,昨天得罪了,看来主人已经解决了麻烦。我们一起去看看qíng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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