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于紫金山腹中的薛蝌忽然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祖无计忙关切的问道:“主公,可是受了风寒?”
薛蝌摇摇头道:“不是,只是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祖先生,薛文薛才怎么还没回来?”薛文和薛才正是派往薛义德府上的两个人,这会儿他们已经被陆云秘密关押起来,除了陆云和他的亲信,便是金陵府衙的差役班头都不知道这两个重要的人犯被关在何处。
祖无计宽慰道:“主公莫急,薛文薛才行事素来谨慎小心,可能怕bào露了入口,这才在外面多停留一阵子。属下估计着入夜后他们便能回来。”
薛蝌点头道:“祖先生所言极是,你先去休息吧,歇足了jīng神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祖无计微微躬身行礼,然后退了下去。薛蝌看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的薛宝琴,皱眉唤道:“宝琴……”
薛宝琴却如没有听到一般,眼神很是迷离,薛蝌心头怒起,抓住薛宝琴的双肩叫道:“薛宝琴,你给我清醒些,你听着,你是大明皇室后裔,与狗鞑子势不两立!”
薛宝琴被薛蝌摇得头发散乱,她看着薛蝌哭道:“哥哥,我们姓薛,不姓朱,我们只是外孙,为什么我们要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为什么要由我们去反清复明!”
薛蝌大怒,挥手扇了薛宝琴一记耳光,怒道:“不许胡说八道,舅舅们都死了,也没有子嗣,大明皇室只有我们这一点血脉,我们不反清复明,还指着谁去光复大明汉室衣冠,你忘记娘亲的教诲么?娘亲若知道你为了一个鞑子男子变成这样,娘亲岂会容你!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公主,是大明的公主!”
薛宝琴捂着脸摇头道:“不,我不是公主,娘亲是公主,是亡国的公主。我只是薛宝琴,是薛家的孩子!”
薛蝌看着薛宝琴被自己打肿了的脸庞,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将薛宝琴扶到椅上坐好,放软了声音劝道:“琴儿,你听哥哥的话,日后哥哥得了天下,你想嫁什么样的人不行,别再想着狗鞑子了,就算是哥哥同意,娘亲也不会同意的。快别再提了。”
薛宝琴低头哭了起来,薛蝌叹气道:“琴儿,你清醒些,狗鞑子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身份,我们是天生的敌人,彼此水火不容,别再想了,娘亲就快回来了,此事绝不能让娘亲知道。”
薛宝琴哭了一阵子,拿帕子擦gān了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亡国公主谋复祖业
且说那张佳氏一家三口仓皇逃出金陵,一连急行了四五个时辰,离开金陵已经有两百多里了,张佳门德才松了一口气,命车夫放缓了速度,大家也好缓口气。张佳兰儿这才有时间问道:“爹爹,我们又不曾做过什么,为何要如此láng狈的逃走?”
张佳门德被女儿问住了,他细细想了一回,脸色便非常难看了起来,是啊,他不过就是派人盯梢,其他的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吓自己,慌慌张张的逃出金陵,这岂不是明显的做贼心虚么,不成,还得回金陵,有此等大好的时机可万万不能放过的,张佳门德心里还想着报仇呢。他立刻说道:“兰儿你提醒的极是,咱们回家。”说完张佳门德便命家人掉头往回走。张佳夫人一听这话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一直没说就是想让一家子远远的离开金陵,让时间冲淡丈夫女儿的报仇之心。可是……
往回走了两个多时辰,天色便黑了下来,张佳氏一家子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旗人家的姑娘在外面行走是不蒙面纱的,那张佳兰儿也能称得上绝色二字,她随着父母亲走入客栈,在客栈大堂中吃酒用饭的客人们顿觉眼前一亮,便有那心思不正的人打起了下流主意。
张佳氏一家子都累坏了,叫小二送了吃食到房中,胡乱吃过之后便早早的歇下,这一睡,便睡得沉了。三更时分,一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巾的男子悄悄潜到张佳兰儿的房顶上,他掀起屋顶的瓦片,将一只小小的铜鹤拿出来,鹤嘴向下正对着张佳兰儿的chuáng,轻轻弹了鹤腹三下,便有一股淡淡的白烟向下chuī去。这人显然是个惯犯,他一丝儿也不着急,在房顶上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又揭开几片瓦,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dòng口,然后便缩着身子从dòng口钻入,轻轻的落在了张佳兰儿的chuáng前,一丝儿响声都不曾发出。
这采花贼先将上夜的小丫环抱到一旁,然后钻入帐中,借着屋顶透进来的月光,采花贼瞧着貌美如花的张佳兰儿,兴奋的直咽口水,伸手便去解张佳兰儿的衣裳扣子。张佳兰儿已经被迷晕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知觉,那采花贼将张佳兰儿的寝衣解开,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儿的艳红肚兜儿,采花贼yù念大炽,整个人便压上了张佳兰儿,就在他扯下肚兜摸向张佳兰儿胸前的时候,一柄寒气凛人的长剑突兀的压在了这采花贼的脖颈。采花贼身子一颤便僵住了。
一股吸力传来,这采花贼身不由已的被摔到地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他瞪眼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美妇手执长剑怒瞪着自己,这采花贼知道这回栽了,忙低声哀求道:“夫人饶命!”
“似你这等yín贼还想活命!”中年美妇长剑连点数下,那采花贼便觉得一股寒意涌向下身,片刻之后,胯下之物便再没了感觉。采花贼忽然想起江湖上的一个传说,他惊骇的瞪着中年美妇,嘶声道:“你是玉罗刹!”江湖上没有人知道玉罗刹的来历,只知道她练了一种对男人来说无比恐怖的清心剑气,这种剑气其寒如冰,男子若被清心剑气所伤,便再做不成真正的男人。这二十年间,在玉罗刹的清心剑气下变成太监的采花贼可不在少数,是以有邪心的江湖之人都怕自己撞到玉罗刹的手中。
“哼,你这yín贼也知道本宫的名号!”中年美妇冷哼一声坐在桌旁,不屑的说道。
那采花贼忙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玉罗刹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都有些什么本事?”早在这采花贼上房的时候玉罗刹便注意到了,因见他的身法很诡异,玉罗刹心中存疑,才没有象往常那样先废后杀,而是坐下来问上一问。
那采花贼一楞,没听说过杀人之前还要打听这些的,玉罗刹脸色一寒,采花贼不敢撒谎,忙说道:“小人名叫石川加藤,是日本京都人,自小跟随叔叔学习忍术,十二岁跟叔叔来到大清,叔叔生了重病,去世后小人便在一个人在大清生活。”
“你是倭人?”玉罗刹吃惊的问道。
石川加藤跪正垂头道:“是。”玉刹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石川五右卫门是你的什么人?”
石川加藤大惊,愕然看着玉罗刹,在玉罗刹那寒冷一般的眼神之下,石川加藤打了个哆嗦,垂头羞愧的说道:“小人正是石川氏的子孙。”
玉罗刹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着,沉声道:“嗯,那么你是伊贺流的,你这样也配做忍者?”
石川加藤羞愧的抬不起头来,他原本是修习忍术的好苗子,却因伊贺流内部的变乱而逃到大清,他的叔叔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一进大清便死了,石川回藤自此便在大清到处流làng,凭着自己的半调子忍术做些没本的生意,又因倭人xingyín,他见了漂亮的女子便忍不住心中的yù念,到了后来便每每四处搜寻美丽的女子,成了职业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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