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双眼如电,两道寒光she向那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他……
薛宝钗自找难看
“啊,是他!来人,快给爷把那贼小子抓起来。”又是一声怪叫传出,黛玉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深紫缎衫的痴肥少年指着捕风大叫。黛玉着实是没有料到,到了济南居然还会遇到薛蟠。
那日捕风奉黛玉之命抢了薛蟠的荷包和帽子,又戏弄的他跑了半个扬州城,累得薛蟠瘫在地上爬不起来,足足歇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他虽也命下人满扬州城的搜查捕风,可捕风又岂是薛府家丁能搜到的。薛蟠在扬州吃了个闷亏,有气没处撒,整天打骂下人出气。薛府家仆便引着他到济南来逛荷花会,好歹给他抢个把美貌女子,也省得这位大傻子少爷总为难他们。
捕风双眉微挑,只见他袖子轻轻颤动一下,四五个扑上前的薛府家仆便被钉在地上,一个个高举着拳头,如同泥胎木像一般,而落后的几个家仆则被吓得直往后退,薛蟠再傻,也知道事有不对,只色利内荏的叫道:“你们快给我上……”他自己却悄悄的往后退。
黛玉扫了一眼,淡淡道:“林堂。”林堂会意,纵身跃至薛蟠身后,轻轻一拍薛蟠的肩,吓得薛蟠猛一扭头尖声怪叫,林堂顺手抓起桌上的jī腿猛的塞入薛蟠的口中,反手一巴掌将他扇了出去,薛蟠那肥肥的身子重重砸下来,砸断了一张桌子数条长人凳,还毁了一桌不错的席面。jī腿将薛蟠的嘴塞得严严实实,让薛蟠有痛叫不出来,只惊惧的瞪着林堂,两条腿拼命蹬着地的往后缩。林堂冷冷道:“小子,再敢胡说八道,当心你的狗命。”
“大胆贱民,我们皇商薛家的少爷你也敢打,来人,快去把大爷扶起来,莺儿,还不打发人去报官。”一道颇带傲气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众人抬眼一瞧,映入眼中的是一双钉着大红绣绒球的的粉缎绣鞋,再望上瞧,便是一条大红镂金百蝶穿花缎裙,再望上看,就瞧见一件洋红绣金丝牡丹的chūn衫,这套衣服穿在一个脸如银盆,眼似水杏的十岁左右的女孩身上,那女孩居高临下的站着,端着架子,倒是傲的紧。黛玉不由的暗笑,心道这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薛宝钗吧,果然是见面还不如闻名。
一个尖脸儿小丫头蹬蹬蹬跑下来,指着一个家仆叫道:“薛德,你快去报官。”其他的家仆已经将薛蟠扶着坐起来,将他口里的jī腿好歹抠了出来,冲着走到他面前的女孩叫道:“妹妹。”
薛宝钗柳眉微竖,沉着脸嗔道:“哥哥,你是什么身份,和那些人罗唣什么,没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薛宝钗这话生把黛玉气乐了,想她林黛玉是太皇太后和当今皇上的心尖子,康熙爷上赶着封她为和硕公主她都不稀罕,这会儿一个连包衣奴才都不如的薛宝钗竟然在她的面前自抬身份,同样的生气的还有捕风惊雷听雨逐电,他们四人都是上三旗的旗主家的孩子,就连汉八旗的旗人见了他们,也得恭恭敬敬的见礼,不要说连旗下包衣奴才的资格都没有的薛家。
惊雷年纪最小脾气最bào,他看向黛玉,黛玉明白惊雷的意思,轻轻点头,惊雷立刻大步上前,拽过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掏掏耳朵喝道:“谁家的叭拉狗戴串铃,硬装大牲口,在爷面前也有你们叫唤的份!”
薛蟠还没彻底捯过气来,薛宝钗展眼瞧瞧惊雷的打扮,见他只是穿着普通的月白绸袍,手工虽然不错,可到底不算什么好料子,而且他的腰间也没有旗人最爱佩带的玉饰,瞧着只是个寻常的下人。因此她便高昂着头,骄傲的说道:“狗奴才,我们是皇商薛家的公子小姐,识相的赶紧给我们陪罪,如若不然,等官府来了,定要抓了你们去重重的打板子。”
黛玉听了这话,讥诮的一笑,淡淡道:“我累了,若是有官员来了,也不必上来回,你们自行打发就是。”黛玉话音一落,逐电和听雨两个便在头前开道,绣绮云锦雪羚霜华簇拥着黛玉上楼去了,薛蟠扭头看着众人的背影,不觉流下口水。捕风眼神一暗,指尖一道细风袭向薛蟠,薛蟠顿觉半边脸发麻,口眼歪斜面皮直抽抽,薛宝钗显然被黛玉气着了,也没去瞧自己的哥哥,只伸手指着黛玉的背影叫道:“你给本小姐下来。”
黛玉并不回头,只淡淡对身边的绣绮云锦雪羚霜华说道:“你们虽然是丫环,可也要懂得女儿规矩,在大厅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成个什么样子,就算是咱们家里的烧火丫头也不许这样,记住了?”绣绮云锦雪羚霜华立刻温婉的小声应道:“奴婢谨遵主子教导。”
薛宝钗被臊得满脸通红,慌忙收回手,可是坐在店堂里的客人都听到了刚才的话,看向薛宝钗的眼神不觉多了几分鄙夷。薛宝钗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眼泪汪汪的想要哥哥为自己出头,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哥哥半边脸正抽抽个不停,看着吓人极了。薛宝钗惊慌的大叫:“哥哥,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黛玉已经带人进了房间,绣绮云锦雪羚霜华伺候黛玉歇了。这家客栈的客房不错,门窗一关上便能隔绝大部分外面的声音,绣绮又拿出一个耳套戴在黛玉的耳中,如此一来,薛宝钗再怎么大呼小叫也不会吵到黛玉了。
薛家的贴子还是有点儿用的,没过多会儿济南府的捕头便带着几个衙役赶了过来,这捕头一进门便喝道:“是何人在此闹事?”
惊雷冷哼一声,那捕头听了大步走上前,惊雷伸出右手一拦,捕头顿时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奴才卜图克门下赤阿哈给主子请安。”惊雷手上带着一枚墨玉扳指,这板扳指是正白旗的男丁的身份象征,每一个正白旗男丁出生之后,都会得到一枚yīn刻着扭头向右腹藏五朵祥云的墨玉扳指。在扳指内侧刻着这个男丁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因雕刻的手法极为特殊,所以根本无法伪造。济南府的捕头赤阿哈是正白旗下的包衣奴才卜图克家的门下,惊雷可是他主子的主子。
惊雷冷着脸沉声道:“你是卜图克家的,倒是尽忠职守的紧。”赤阿哈吓出一身冷汗,慌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回禀主子,奴才也是这奉了大人的令过来看看。”
薛宝钗一见赤阿哈对惊雷如此恭敬,惊得变了脸色,她万万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大的来头。这可如何是好,得罪了眼前这少年,岂不是自毁了青云之路,想到这里,薛宝钗暗暗咬牙,平复了心qíng后仪态万方的走到惊雷面前,蹲身行了个万福礼,柔声道:“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求贵人原谅。”
惊雷看也不看薛宝钗,自然薛宝钗刻意低垂粉颈,露出一小截雪白颈子的样子是白作了。只冷冷道:“你这贱婢冲撞了我家主子,只一句原谅便能抹去,这也太便宜了,赤阿哈,你既来了,也不能白走一趟,便看着这贱婢在外面跪到明日晨时,少一刻,我只去问卜图克家。”
赤阿哈面上一喜,立刻大声应道:“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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