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忙住了手,怔神之间,突然怀里一空,黛玉蓦地从他怀里挣脱,顺着他的腿就钻案底下去了,动作一气呵成,惊得凤墨眨着长眸,不置信地看着案下的黛玉,黛玉此时水眸瞪瞪他。
凤墨顿觉好笑,进来就进来呗,有大臣们在场又何妨,yù想扯她出来,但黛玉急急地摆手。听到汪成泉的脚步声,凤墨敛敛心神,清清嗓子,朗声道:“汪大人进来罢!”
外面的墨雨有点错愕,太子妃可是还在里面呢,太子怎么?这御书房可不是寻常之地,不许随便放人进去的,太子妃又是个女子,这万一碰了面可如何是好!
墨雨一时间有些着急,这御书房可没后门,也没通着后廊,只得硬着头皮,一面打发小内侍去倒茶,一面引着汪成泉进来。
外面的紫鹃亦是一脸的焦急,眼见汪成泉进去,可是黛玉却没见出来呢,不由往里面探头探脑地。旁边明阳见状,也不由纳闷,于是悄声道:“太子妃还在里面罢?”
紫鹃蹙着眉道:“是啊,肯定在呢,这个墨雨,也不知道拦住汪大人,这要是被撞见了可怎么好?”
却不知墨雨也是提心吊胆地,本想拦住汪成泉的,却被凤墨一声进来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并不知道凤墨是qíng急之下脱口而出的。
一见殿里空空如也,他又往靠折窗的那榻前看了看,屏风是半合的,难道太子妃躲到底下去了?不会啊,那下面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住人的,一面疑惑着,一双眸不住地打量书房四周,蓦地发现龙案下的端倪,看看凤墨气定神闲的模样,估计是躲到那下面去了。
一时放下心来,不由松了口气,却感觉到凤墨she过来的凌厉视线,不觉有些委屈和叫苦。只得qiáng笑着倒了茶,然后悄悄退了出来。
紫鹃忙扯住他低声问道:“太子妃呢?”墨雨摇摇头,指了指里面,然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紫鹃不放心地往里面张望了一会儿,只得耐着xing子等候着。
书房内,凤墨本不在乎这些,但见黛玉如此在意,只得由了她,可是却担心她在案下不舒服,现在天又热,时间长了岂能有受得了,想低头拽她出来,但黛玉执意不从,拽了几次就是不肯,见汪成泉已然进来,只得罢了。感觉到案底下黛玉一双小手正抱着自己的腿,有些发抖,不由心里一动。
这时汪成泉向凤墨奏报着,凤墨心神一凛,qiáng把心神拉了回来,虽是担心黛玉,但毕竟是朝中大事,不能小觑,仍集中jīng力听着。不一会感觉到案下的黛玉似乎冷静了下来,正靠着自己,一动不动,知道她不再紧张了,心里不觉一松。敛下心神注意听着奏报,感觉到她在下面乖乖地窝着,自己也安静下来。
汪成泉说了一大会儿子方才去了,凤墨终于松了口气,忙弯下腰去看她,不觉笑起来。发现她已经抱着膝,靠着自己的腿睡着了,因自己的腿一动,动作而有点歪,象个孩子一般歪着睡得正香,不觉又爱又疼。
伸手yù抱她出来,黛玉睡得惺松着眼,朦朦胧胧的,不自觉地喃喃道:“墨,不要,不行。”
凤墨心里一dàng,好笑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压低了声音,蛊惑地道:“没事儿了,出来罢!”然后半拖半抱地将她弄了出来。
“真的?”黛玉转着水眸,一脸的惺松,眸间却光彩灼灼,亮如星子。“真的没事了?”打量着四周,果见没人了,此刻夕阳西下,业已huáng昏,不觉吐了吐舌头,自己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凤墨长眸一眯,好笑道:“这么点胆子,大臣们报事又如何,你是太子妃,又何必怕他们?”
黛玉嗫嚅道:“终是不太好,这里是御书房,怎么好让女子进来,传出去于你这个太子名声有损!”
凤墨一挑眉,不以为然道:“太子有什么了不起吗,茜香对女子并不象你们圣朝,清弟不是说过吗,还有女皇临朝的先例呢,娘子你又何须顾虑。”
说着长眸转了转,心头一亮,坏笑着道:“娘子,为夫每日里勤于政事,真的很疲累啊!”黛玉有些不忍叹道:“那没办法的,担子在肩,你便需鞠躬尽瘁,岂能疏忽呢?”
凤墨拥着她道,有些撒娇地道:“娘子你也不心疼为夫?”黛玉抚了抚他的脸:“当然心疼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打扰你,怕你分心,把府里管得井井有条的。”
凤墨一咧唇:“为夫不是说这个,娘子想不想为夫分忧呢?”黛玉点点头:“当然想了,我是你的娘子,自然会心疼你,为你分担呢,只是能力有限。”
凤墨见她被自己绕了进来,不觉好笑,双眉一蹙,佯装疲倦道:“这朝事确实琐碎,大事小qíng,均要由为夫一个人裁决,这么多的奏折,真是愁死人了!”
看着案上的奏折,黛玉也只得感慨:“墨,谁让你是太子呢,以后要是亲政了,只怕还会繁重啊。少不得敛敛你的散慢xing子了!这万里江山jiāo到你手里,岂可儿戏!”
凤墨摩挲着她的颈窝,轻声道:“娘子想不想帮为夫?”黛玉笑道:“当然想啊,方才不是说了吗,做妻子的自是该为自己的夫君分忧解愁的!”
凤墨状甚得意地道:“那便好,为夫就放心了!”黛玉狐疑地看看他,凤墨一挑眉,促狭地道:“言必信,行必果!娘子既然答应为夫了,以后这奏折便由娘子帮着为夫来看喽!”
“我帮你看?”黛玉瞪大水眸,看着凤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便知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不由又好笑又好气,挫挫他的锐气道:“那怎么行呢,我又不懂朝中大事,怎么帮你呢?再说,一个女子参政象什么话,只怕各位臣工也不同意的。”
凤墨眸子一闪,笑不丝地道:“只要你帮着看折子,至于处理嘛,有为夫呢,娘子在旁边陪着就行了,关键时候给为夫出个主意,并没要你全权处理啊!”
说着状甚不羁道:“红袖添香夜读书,只要你在为夫身旁,为夫便jīng神倍增,不然天天对着这些奏折,枯燥无趣!”说着佯装无奈地斜睨着她道:“娘子舍得为夫这么天天案牍劳形,身心俱疲么?”看着凤墨大喇喇的样子,黛玉仍自犹豫。
凤墨也不bī她,一挑眉道:“先不想这事了,去陪皇奶奶用膳。哦,对了,只怕皇奶奶也会同意娘子帮着为夫,不信一会儿问问便是了!”黛玉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太后曾经临朝听政,对这朝事后宫之事知之甚详,合不合礼制她是深知的。
慈宁宫灯烛辉煌,祖孙三人边用膳边说着话,其乐融融。均是凤墨爱吃的菜肴,看着他大快朵颐,太后欣慰道:“如今你不比先前,每日里朝事繁忙,这身子一定要注意。”
凤墨笑道:“皇奶奶放心罢,如今孙儿找了个帮手,这副担子尚可减轻一点儿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看黛玉,黛玉瞅瞅他却不作声。
太后为他布了口菜,纳闷道:“什么帮手啊,虽说那些明智的君王均是垂拱而治,但也不能懈怠,大计大事不能假手于人的。不然只怕为有心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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