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待他们大略看一看,便将二人迎进厅内一侧坐着,命伙计上茶。一边亲自捧了一个黑漆盘子,挑了几样时新花样的金器玉饰来让他们过目。
黛玉对金银饰品不是太有兴趣,从头到脚更是没什么富丽闲妆,只是参加一些正式的宫宴才不得已盛妆打扮以未隆重,现在即使贵为皇后,也是能尽量地简单便简单,在宫里这些东西自是见得多了,而且均非凡品,但此时在这种小铺子里,仍是第一次,所以便有了些好奇。
两人其实不过就是被这店铺的名字给吸引进来的。想看看是何饰品能称得是倾世之缘的,黛玉知晓,有的饰品,出自那些名家之手的,均会有一定的寓意。
黛玉略略扫了一眼,并未想在这里挑捡什么手饰。那掌柜惯会做生意,这察颜观色的本事也是非比常人,颇有点一看一个准。虽说这两人面生的很,衣着饰物上也没过多繁冗。但一瞧便知并非富即贵,那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清傲和大气,让人不敢侧目,开始并未注意到两人衣饰细节,不过只是瞧形容举止,神态气度便晓得。待两人坐下,近距离地又不露痕迹地打量下,心下更越加笃定。
所以一见两人皆是淡淡地,便笑着道:“敢问二位可看中了哪件?”黛玉水眸微闪:“掌柜,你这店自名倾世良缘,想是有不俗的镇店之宝罢,可否能拿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
掌柜的便知黛玉对方才的东西没兴趣,忙笑道:“夫人此言甚是,小店这里虽不敢说聚揽异宝奇珍,但也有些好的。不然哪敢在这条街上立足呢?”一边说着,一边命伙计上楼再去拿好的。
嘴里说着:“要说起来,这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中也有几位夫人常来关照小店的。”凤墨一听,扬着眉笑道:“先把好的拿出来睢瞧再说,若真有瞧得上的,以后也少不了关照你!”见凤墨言语大喇喇地,似是很熟稔的样子,黛玉不觉垂首偷笑,但凤墨仍自端着架子,暗中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
掌柜笑眯眯地应着,一会功夫,便有两三个青衣伙计端着托盘下来。二人闪目观瞧,果是东西都jīng致了许多。但钗镯之类的东西还是宫里好的太多,各地各国贡的,加上宫里的尚器司制的。
所以黛玉也瞧不出什么特别来,直至一盘子玉器端过来,眼见有块还未开雕的黛青色的,一时便看住了。一时好奇伸手执起来仔细端详着,凤墨也看到了,也凑上前来认真地看着,见其色青黛如墨,其上有纹,非是裂痕,而是墨黛色的深浅jiāo汇,形成云纹。玉质通透,颜色均匀深浓。触手温润细腻,这样的季节也不觉得冷,倒像是常贴身配着,以人身血气汲养出来的一般温和。
“夫人好眼力,此乃天然冰种黑曜石,而这黛色的更是难求。这个通体青透并无杂色,个中纹印更是独绝无二,浑自天琢。此物在日光下会呈现出采虹色彩,有辟邪作用,是最难得的吉祥佩饰,不知夫人可喜欢?”掌柜见两人盯着的眼神,简直可以说是一摸一样。搞得掌柜有点怔愣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忙着推销。
黛玉抬眸看看凤墨,凤墨也颇有兴趣道:“就要它罢,黛者,你的名字,青黛如墨,恰好也暗合了为夫的名字,而且尚未雕琢,正合吾意!”说着从黛玉手里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掌柜的能否把它雕琢成两块,一块雕龙,一块雕凤?佩以衣饰,雕琢成护身符可好。”
掌柜的闻言有些犹豫道:“雕成两块是没问题,可是要雕刻成龙凤的样子只怕小店不敢,要知道这龙凤乃是当今皇上皇后的专用造型,那可是由宫中的玉匠亲自为之,虽在下也认识宫里的玉匠,但平常人岂敢经此作为饰物呢!”
掌柜的大感为难,主顾上门,但这要求自己委实不敢答应,不知面前的二人是何身份,竟然如此大胆,以宫中所禁之物来作为装饰之用,不由偷偷地打量了两人几眼,小心翼翼地陪笑道:“两位胆子也未必太大了点,这龙凤乃是圣上御用之物所刻,两位还是换别的罢!”
掌柜的一席话说得黛玉莞尔一笑,望着凤墨眨眨水眸,凤墨挑眉一笑:“那便算了,把这块黑曜玉石包好,我们自己回去雕琢便是了!”掌柜的见状,本以为二人不打算要了的,见状忙又满面堆笑,忙亲自用一块红绸包好了。
走在街道上,黛玉笑个不停,瞅着凤墨道:“想是方才掌柜的肯定以为咱们两个不是痴傻便是胆大过大了,竟然连这点子道理也不懂吗,好在此人还算忠厚,不然你方才的言语可是欺君,他可是能报官的,到时候把咱们俩捉了去就有笑话看了。他再想不到你便是当今天子,要是知道了不定吓成什么样儿呢,想想真是有趣!”
凤墨一挑眉道:“朕的子民还算是遵纪守法,自觉得很哪!”说着复沉吟道:“方才这黑曜石真是难得,俗话说与人结缘,与物结缘,可见该我们得了它!咱们俩能到他的店里,算他的幸运了!”
说着觑了觑黛玉笑道:“回头雕出来,你我一人一个,为夫要凤的那个,娘子带龙的那个,如何,就当是我们彼此陪着对方一样!”黛玉想了想颔首同意。
二人拐过巷口,见明阳已经将车子赶了来候着,凤墨转首笑问:“出来这么半天,累坏了罢?回宫得好好歇着,为夫今天索xing服侍你到底,晚上给你揉捏揉捏!”说得黛玉脸色一红。
凤墨见状促狭道:“回去好好泡个花瓣澡,为夫好好地给你捏捏脚,这样晚上便可以睡得踏实了!”黛玉闻言便知是自己想歪了,听着凤墨的语气,便知他是故意打趣自己,不由笑着瞪着他一眼。
转眼天气渐冷,凤墨处理朝事早已顺了手,将一应诸事尽皆jiāo与诸位大臣们去办理,故每日里便有了大把的时间陪着黛玉母子,胎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越发让夫妇俩得了趣。凤墨此时每晚均会与腹中的孩子说会话,而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为父的关心,如果一日不如此,便有些不安,每每会燥动不已,黛玉便笑道:“看来这个孩子可不是个省事的,脾气不定多大呢!还没出世呢,便如此难侍候!”
说得凤墨不以为然道:“再难侍候也得管我叫爹!”一面对着黛玉的肚子问道:“是不是,儿子?”黛玉只觉得腹中的孩子还真象听懂了凤墨的话一般踢了她一下,便讶异道:“墨,他听到你说话了,儿子和你心心相通呢!”凤墨眨眨魅眸邪邪地一笑道:“那当然,他是我儿子嘛!”
听着凤墨孩子气的话,黛玉扑哧一笑,斜睨了他一眼揶揄道:“你这个当爹的太过霸道,只怕儿子是在抗议你也未尝可知呢!”
这一日,二人前往太后宫里请安,却见梦灵和如玉也在,彼此问了好,芸儿已经蹒跚学步,嘴里含糊不清地称呼着众人,逗得众人笑个不停。太后觑了觑黛玉的气色笑道:“脸色越发红润了,身形丰满了不少,不过倒也不笨!”
如玉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却还能分出闲暇来陪着弟妹,弟妹真好福气,你们母子全是有福的!”黛玉莞乐一笑:“二皇嫂又打趣我,皇嫂你又何尝不是,二皇兄对你们母女难道不好吗?”说得如玉微笑不语,凤昊的qíng形,正在慢慢地恢复中,如玉的担忧也渐渐地散去,亏了风瑶子,捡了条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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