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安目光诡异地盯着我:“……您已经知道了?”
我越看越觉得加里安的目光很奇怪:“是啊,白天的时候我同adar提过很久以前我便想要一只大角鹿了,看来这次他上了心,所以晚上就我想要的大角鹿送来了。”
“……”
加里安小心翼翼地瞥向我身后的大角鹿,给我一种他在跟它jiāo流的感觉。我好奇,于是转过身去看,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大角鹿在看加里安。
它歪着脑袋,目光有点飘忽。
像是搞小动作被抓包的孩子。
我再转回身去的时候,加里安也不再看它了,不过也不知道他通过刚刚的那一眼得到了什么信息,神态间自然放松了许多,也不再站在门口纠结了。
……真的有种他们jiāo流什么的奇异感觉。
我转身低头,大角鹿也正好斜着眼看过来,灯光照亮了它的半张脸,我这才注意到它的右脸上似乎有些疤痕。
分不清是什么造成的伤痕,但这并不让人感到害怕。
不过之前因为它一只偏着头,没用右边的脸对着我,我并没有看到这道疤痕。
或许是它不愿意让我看到。
塔瑞尔曾在对着溪流梳头发的时候跟我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现在看来,爱美之心,大角鹿也有呢。
我走到它面前,摸摸它额头上最软的那片毛发,然后还想进行一次尝试。
加里安:“……殿下,您在做什么?”
我说:“我想看看adar给我的大角鹿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加里安:“……殿下,您抬头看看那对鹿角,那对大得离谱的鹿角,您就能得到您的答案了。”
“……”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大角鹿脑袋上那对硕大的鹿角,一时无话……可说。
深邃的巨大蓝眼往过来,其中的鄙视之qíng满得要溢出来。
我qíng不自禁地捂住了脸。
费了老大的劲儿,拗不过害羞的大角鹿,没办法得出它是姑娘还是汉子的结论,结果……事实已经摆在我面前,我却做了个睁眼瞎吗?!
这事,我没办法承认是我做的……
“加里安……”
“莱戈拉斯殿下?”
“这事千万不要告诉我的adar,”我捂着脸不敢抬头,“实在是太丢脸了啊啊啊啊啊……”
“……”
加里安既没有说“好”,更没说“不好”。
只是当我缓过神来,领着刚刚养起来的大角鹿走出卧室,途径他身边时,我看到了他眼中满满的怜爱和……同qíng。
……同qíng什么?
反正这等蠢事天知地知我知,加里安知,大角鹿知,窗户里的星知,穿堂的风知,可adar不知道啊。
后半夜我几乎没睡,带着大角鹿在密林里走来走去,一半为了巡逻,一半为了让大角鹿了解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加里安说,那道绿光来历蹊跷,adar正在宫殿的密室里研究它。但据他估计,那应该是一道奇异的魔法。
我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会在宫殿门口看到加里安匆匆忙忙地跑去召集密林里懂魔法的族人,大概是要帮我adar研究那道魔法吧。
毕竟我adar不是东方那瑞文戴尔的领主,他并不擅长魔法。
我想了想,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加里安笑了笑,余光扫过呆在我身边却没有吃我准备的糙料的大角鹿,回答我:“请殿下在密林里随意走走,让大家知道王子殿下没有慌乱,也让大家明白,陛下也没有慌乱。”
“好的。”我明白加里安的意思,adar没有出事,那我也不必慌乱。
我挠挠头:“adar他……需要在密室里研究多久呢?”我还想再挑个合适的时机,跟他提起外出游历的事呢。
“这个……我想在大家的帮助下,会尽快的。”加里安只这样说了一句。
不过他还在短暂沉默后低声补充道:“殿下不如趁这个时机好好表现,让陛下知道您已经成熟,或许就能……”
或许就能放心放我离开去游历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重新充满了动力。转过身,我扶着大角鹿的脖子,跟加里安挥挥手,带着这个斜眼瞪着加里安的家伙离开。
加里安看着我离开宫殿,不慌不忙地,至少一直等到我们走远他才回到宫殿。
管家今天很奇怪,adar也是。
当然再奇怪也比不过突如其来的绿光。
想不到那居然会是一道魔法。
“蛮神奇的样子,如果我能前往瑞文戴尔,希望能够请求那边的领主大人教教我。”我qíng不自禁地说出来,还伸手抚摸了一下大角鹿的后背。
它的后背非常结实厚重而宽阔,毛发浓密而柔软,手感不是一般的好。这很容易让我想起曾经隔着头发摸过的adar的后背,还有他长长穿着的那件华丽的外袍。
它们的手感几乎是一样的。
我不由得摸来摸去,摸个不停,乐此不疲。倒是被我摸着的大角鹿全身僵直了,不太高兴。它停下步伐,回过头来瞪我,还是只扭过一半,让有伤痕的脸隐在树叶的yīn影下。
月光充斥着它的蓝眼睛,很亮,很美。
我突然伤感起来。
“adar已经……很久没让我这么亲近过来。”我喃喃道,“是不是我还没有长成他希望的那样子呢?小时候他还会摸我头,也会让我抱,可是现在……”
现在,我们持有着不同的看法,谁也不会认同谁,这不像王与臣子,更不像父亲与儿子。
这是为什么呢?
大角鹿静静地听,我再摸个不停它不会僵直起来。
“如果非要说我处于叛逆期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处于更年期的!”我愤愤说了一句,随即获得大角鹿白眼一枚。
它还特意快步走起来,脱离了我手所能触及的范围。
那傲慢的姿态,熟悉得让我更想噘嘴了。
头顶枝叶窸窣作响,有人笑着开口了:
“我倒觉得,你应该跟陛下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那种。”
我叹着气抬起头,看着树叉间落下的炫目红发:“塔瑞尔。”
“晚上好,莱戈拉斯殿下。”红发的塔瑞尔还穿着巡逻时的衣服,横坐在枝杈间,笑着向下看,“你旁边的那是什么?陛下的坐骑吗?”
“不,”我拍了拍大角鹿的后背,“这是我的。”
“你的?”塔瑞尔好奇地说了一声,下一秒便灵活地翻身而下,让红发在空气中扫过,轻快稳重的落地,只一步便踏到我跟前来,“她可真漂亮啊,我能摸摸吗?”
“你可以试试看,它会不会让你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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