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赏顿时变成了不满,然后,又变成了疑惑。
按理说,从鬼山来的孩子,应该已经对杀人麻木了,为何她……却像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
罢了,与我无关!
我甩了甩衣袖,不再看她,潇洒离去。
我再也没有带她一起执行任务,我可不是墨鸦,对副手cao那份闲心,何况,我本来就不需要。
我原本以为,她那般心xing,活不过三次任务,却不想,她开始越发坚定,我慢慢觉得,也许她并不像我想的那般朽木不可雕。
我开始抽时间给她加训,但却暗中将训练qiáng度调高,并且,高出她的能力范围。
我想看看,她究竟还能带给我多少意想不到。
她果然没让我失望,虽然常常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甚至受伤出血,但她从未想过要放弃,眼中坚定的光只增不减,仿佛有巨大的决心在支撑她一样。
……那时候,我就很想知道,支撑她的究竟是什么。
很快,我想我就得到答案了。
那是一次意外,我和她在将军府迎面遇见了墨鸦和白凤,照例,我自然是要冷嘲热讽一番,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这里。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却发现站在我身旁的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墨鸦,那种眼神像极了书中描写的痴男怨女,虽然不知道那种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那是极其危险的,至少,在这里,是极其危险的。
可笑的是,我明知如此,却居然不打算向将军汇报。
即使那样我或许可以一举除掉墨鸦白凤和来路不明的她。
但我没有,我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
在不被将军知道的条件下,我只需要做一些微小而不起眼的小动作,就有一场好戏可看,何乐而不为呢?退一万步说,就算被将军发现了,我亦有办法全身而退。
于是我一边让她有机会与墨鸦共事,一边命令她暗中作梗给墨鸦使绊子。
……她必须做出选择。
她选了墨鸦,而且,是毫不犹豫地选了墨鸦。
我将她关入暗室,毫不手软地给了她五十鞭,我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许再这样。
她却笑了,眸中柔光恍若夜空中的万千星辰,然后,她说:这不会是第一次。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不过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红鸮是助攻啊~
☆、偏离
后来,她安分了一段时间。
她再没见着墨鸦,我看着她眼中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光芒,没来由地觉得心中一软,我听见心底有个声音说:帮帮她吧。
或许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违背本心的人。于是年底的最后一个任务,我安排了她和墨鸦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身中奇毒,昏迷不醒。
看着墨鸦小心翼翼抱着她的动作,慌慌张张的表qíng,我忽然很想见证一下这份感qíng。
我找人为她解了毒,但她仍然一连昏迷了好几天,期间墨鸦来过好几次,却都被我拒之门外。
我从未想过,她对墨鸦竟然如此执着,即使告诉她墨鸦未曾来探望,却仍然义无反顾地拖着虚弱的躯体去遥远的沧岚山寻找传说中的糙药,即使,我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墨鸦根本不需要。
半月时间,她终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了。
……又是重伤。
可纵使如此,她的手中却死死地攥着那棵覆灵糙,甚至,从昏迷中转醒后,最关心的,也是覆灵糙。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问她,究竟问什么要这样,实际上,我也这么做了。
她却只是苦涩地笑着,对我说:红鸮,你不会懂的。
……我确实不懂,至死,都不懂。
*
将军让我去押送一只新来的小鸟。
不得不承认,这个确实和以前的不一样,不过我不打算深究,但我能看出来,白凤对这次的这个极不寻常,他们贴得有些太近了。
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彻底毁了白凤的机会。
脑中突然出现她的面容。
呐,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白凤给那女人送了一架琴,而那女人一曲乐曲引得百鸟来朝,将军虽然远出未归,但我知道,待到明天太阳升起,全新郑都会知道这件事。
白凤闯下如此大祸,即使是墨鸦也保不住他了。
我知道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设计将她软禁,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听见她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愤怒,到咒骂,再到带着哭腔的恳求,最终变成了难过的呜咽。
那一刻,我忽然很想转身开门,然后告诉她带着他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那么做了。
就差一点。
*
将军给了我一个我一直都在期待的任务。
——监视墨鸦,必要的话,杀之。
明明期待了那么久,可为什么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奇怪!
在新郑城郊的山崖上截下他,我看着这个我一直记恨的男人,忽然想,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会很难过吧?
我努力收起自己的担心,摆出一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qíng。
却未想到,她会出现。
……始料未及。
她坚定地挡在了我和墨鸦之间。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选择了与我对阵,那一瞬,理智忽然崩溃,只是不知怎的,我原本的杀招,在最后关头,通通偏离了墨鸦的要害。
也许墨鸦真的很qiáng,qiáng到我杀不了他。
无力地栽倒在土地上,我知道,我的生命快要到尽头,重伤之中我感觉到她轻轻将我扶起,我听见她问我,何苦?为何是我?
然后,落下泪来。
心底忽然很放松,原来不是故意的啊。
……那我原谅你了。
暗暗往她怀里靠了靠,有些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她的体温,和她一样的温暖,我知道,那将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最后的温度。
至此,我才蓦然惊觉,当初加入夜幕的初衷不知道何时已经发生了改变。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要给自己一个jiāo代。
……就当圆我一个梦。
喉管被切断,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看着天上的流云,心中忽然升起一阵久违的解脱。
虽然偏离了最初的意愿,但好像……也不错。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
只可惜,看不到最后的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鸮其实被我ooc了,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啊哈哈哈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jiāo涉
飞速掠过新郑大街的屋顶和树枝,转眼便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戒备一向森严,甚至可以说是密不透风,但这样的守备对于我来说实在太熟悉不过,轻而易举躲过那些拿着长矛的侍卫,来到姬无夜寝殿外。
躲在寝殿外的房梁上,透过木制的窗户看向其中,姬无夜正晃着酒杯,目光盯着半掩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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