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极力想要看清那影子的模样,终于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看清的那一瞬,几世的记忆汹涌而来。
白子画,白子画,白子画!
自此日思夜想,全然一人!
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长留上仙,亦是众仙之首。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才配得上她一世痴念,数世执着!
然后,她开始拼命地练武,只为有朝一日,能破碎虚空,再看一眼那梦中遥不可及的幻影。
可是,天资有限,却再无大气运加身的花千骨,又如何能达到一个世界的巅峰呢?
武道世界的破碎虚空并不像仙道世界的修成仙体一般,由外力仙气灌体亦可。
要想破碎虚空,必须要悟出所修武道的真谛。
若是花千骨前世之时,认认真真地修道,哪怕成不了仙,也会对此世悟道有所裨益。
但很可惜,她的仙骨是白子画百年灵力灌体而得,睥睨天下的力量又来自妖神之力灌体。
她唯一努力过的,大约也就未拜师之前了。即便如此,也仍有断念剑加持。
因而,她虽成就过一个世界的巅峰,用在武道上,除却令她功力增加的更为迅速,却是半点儿用处也无。
也幸好虚无之境因萧氏父子之故,稳定成了武道世界,且萧珞因某些原因跟本未曾认真甄选参赛人员。
若不然,任她再深厚的功力,也不可能在玄武国一众高手里脱颖而出。
可是,她再也想不到,会在此遇见白子画。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临死之前,曾以神之名义对白子画下过诅咒: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可若白子画不死,又怎会出现在这尽是死后英灵的虚无之境?
而且,他终于又遇见了霓漫天。
霓——漫——天!
这是她一世也难以祛除的魔障!
天资高绝、容颜绝世、背景深厚,霓漫天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更重要的是:白子画心悦霓漫天!
这是她偶然发现的秘密:世人眼中冷心冷清、心系苍生的长留上仙,竟会对一个女子,生出这难以言说的君子之思!
更不可思议的,这君子之思竟还是最最可怜、最最可悲、最最可笑的暗恋!
这一发现,使白子画在她心中铸成的神坛轰然倒塌,让她开始以看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也终于将心中的敬仰变成了仰慕。
—仰慕啊!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她想:既然你白子画能爱上霓漫天,又为什么不能爱上花千骨呢?
霓漫天惧怕你、无视你,连要拜你为师,也不过是遵循父命,为蓬莱挣一份颜面罢了。
但花千骨却崇拜你、敬仰你,将你当成生命中的全部。
可是,可是!
可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爱我呢?
明明,明明霓漫天已然经身死道消,你爱我一点儿又能怎样呢?
好、好、好,既然你终究不肯爱我,不愿于我同生,那也永远别想有机会与霓漫天共死!
我诅咒你,以神的名义:今生今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师父,尊上,长留上仙,既然世人都以为你心系苍生,那你便为这世人、为这苍生,永生不死吧!
也许,若gān年后,终于会有另一个人走进你的心里,挤走那令我痛恨妒忌的霓漫天。
可是,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花千骨满是迷惑。
而另一厢,早已入戏至深的白子画,则蹙着眉,满是迷惑地问漫天:“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漫天闻言,凝目细看,正看见花千骨眼中满满的,对白子画的深qíng缱婘和对自己的厌恶嫉妒。
她心头恍然:只怕,这花千骨,仍是对白子画qíng根深种的那个啊!
她眸光一转,暗暗冷笑:这样也好,省得我报仇找错了人!
再看白子画满眼的唯恐避之不及,便有些好笑,看笑话似地对他说:“看来,这是我那个世界的花千骨。尊上,她可是与你两qíng相悦,对你qíng根深种啊!”
白子画打了个寒战,在无间之渊的幻境中一世世被花千骨的qíng根深种折磨的身心具疲的记忆自脑中划过,他惊得脸色都变了:“在你们那个世界,她好像是白子画的徒弟吧?”
“是啊?”漫天秀眉微挑,“在你们那个世界,霓漫天,不也是你的徒弟么?”
白子画哑然。
漫天悠悠道:“看来 ,我也没有说错,尊上只爱你的徒弟呢!”
白子画哑口无言。
漫天明眸流转,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白子画,目光便忍不住转到无垢身上。
恰好首位的三位国主的寒暄到了尾声,东道主萧珩便当仁不让地起身,宣布了首次三国会武开始。
不说萧珩这般,连意思意思推让都不曾令萧璎与萧珞做何感想,无垢是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原因无他,实在是萧家三父子之间的氛围太过诡异了!
他几乎迫不及待地转头去看漫天,两人恰四目相对,有无声的qíng谊在眼中流转,似温软了整个天地。
二人不由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子画眸光一黯,一颗心已然沉了下去。他又想起了漫天的话:
“我心悦无垢,却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呢?
而这时,青龙国鸿卢寺正卿诸葛亮已然登上了高台,慢条斯理地摇着羽扇,朗声道:“请各国参赛人员上台抽签~”
无垢对漫天点了点头,便纵身一跃,上了擂台。
白子画用余光瞥了一眼花千骨,极快地伸手摸了摸漫天的脸颊,亦纵身而去。
漫天恼怒之极,却忽闻一声娇笑,扭头一看,却见灵动如月下jīng灵般的婠婠对她抛了个媚眼,身形一动,如踏波乘风般上了擂台。
其余人等也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御轻功上台。
花千骨眸光一滞,哀怨地看向白子画。白子画恍若未觉,只是与叶孤城点头致意。
花千骨满心失望。
她原以为痛得久了,就不会再痛。只因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可心头绵绵密密如针扎锥刺般的感觉还是令她喘不过气来。
——白子画,你当真是我的劫数!
而我,早已在劫难逃!
哪怕你不爱我,我也不许你爱别人!
你不是爱霓漫天么?
那么,我让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也是她有意卖弄,见人都上的差不多了,才自袖中取出一条鹅huáng色的长绫,秀手一抛,那huáng绫便dàngdàng悠悠,似不着力般,偏又逆着风向系到了擂台上的旗杆上。
她便踩着这条huáng绫,如凌波仙子般,一步一步,从从容容地走上了擂台。
这一手的确漂亮,可凡是到达先天的高手都做得到。
因而,在场的高手只觉平常,反倒是那些不懂武功的文臣们轰然叫好。也不知是谁,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声:“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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